林立果原未婚女友张宁回忆录：我在"九.一三亊件"的前前后后……（五）

张承恩-奋斗一生

五、林立衡、林立果身分揭迷

我接到团里來电话通知，要我第二天返宁执行别的任务，北京外调任务由其他同志來接替。

当晚胡敏來车接我和老朱去她家吃飯。

胡敏的家在总后大院里的一座小院里，住家是平房，外表不起眼。客厅很小，餐厅也不大，除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和氷箱别无奢侈品，与后來修建扩大的规模相差很大。

胡敏请我们在客厅坐下，说道："部长正好今天在家，我们吃个便饭。"

餐厅小圆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家常小菜，一只高颈瓶红葡萄酒增添了一点家宴气氛。邱会作由警卫员陪同走进来，高个子，微显发胖，神态安祥，鬓角已有几絲白发，客气地打着手势请我们入座，说道："坐吧，家常便饭，隨便用点。"

席面邱会作问我是兴国县哪个乡的人，得知我是樟木山乡，高兴地举杯道："你是我和吴司令的同乡，來，小老表，喝点酒。"

"爸爸！妈妈！"话音未落门外奔进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下扑到胡敏怀里，一双亮晶晶有神的眼睛盯着我，问胡敏："这个姐姐是谁？"

胡敏介绍说："这是我小女儿邱京京。"

又对京京说："这个姐姐会跳舞，你叫她张宁姐姐吧。"

小京京大方地张口喊姐姐，亲昵地挨着我坐下，就此贴上了，问长问短。

胡敏笑说："我就这么个女儿，最小，宠坏了。就喜欢跳舞，看《红色娘子军》入了迷，成天吵着要去学跳舞。你看，我一说你会跳舞她就缠住你不放。"

小京京娇嗔地嚷嚷："不要说嘛。妈妈，这个姐姐好漂亮，从哪來的？"

"从南京來。"

"不走了吧？“

"怎么，你想跟姐姐学跳舞？"胡敏爱撫地逗弄她。小京京又撒起娇來嚷嚷道："不许你说！不许你说！"

我很喜欢小京京，大方纯真，没有一点高干小孩的傲气，与我未泯的童心一触即合，我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小手悄语道："你想学跳舞跟我回南京去，住一段时间再回來。"

胡敏乐道："让她跟你去可要疯死了，谁也管不住她。"

小京京不服气地说："我听话！"

"不行，你去了要影响姐姐工作。"

我真喜欢上了小京京，对胡敏说："不要紧，她跟我住宿舍，基训的时候带在身边上看课、练功都可以，过一段时间再回來。"

小京京得意地望着胡敏，胡敏未料到我认真起来，笑说京京："你还小，好好念书。吃飯不要胡闹。"

屋内暖气充足，又喝了点酒，我感到很热，当面脱衣服又不礼貌，小京京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见我流汗，悄声说："姐姐，我带你脱衣服去。"拉住我就往外走，胡敏正替邱会作和老朱布莱，扭头看一眼也没在意。

小京京领我进入一间卧室，说是她爸爸妈妈的房间。环视一圈，除了一张双人大床，一个衣架，一个床头柜和宽大的书桌，并无旁物，俭朴无华。脱下军装，除去贴身毛衫，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一眼瞥见门旁桌台上放着林彪一家四口合影照片，近前细瞧，那两个青年男女空军正是来招待所见我的人，我疑惑地问小京京，那两人是谁？小京京快乐地答道："这是我豆豆姐姐和老虎哥哥。"小京京的真白令我再无怀疑。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小京京说豆豆姐叫立衡，老虎哥叫立果，我的心震惊得突突猛跳。

冷静后，感到自己乱闯撞开了人家不愿让我知道的秘密，心中忐忑不安，忙拉着小京京出门。

进入餐厅，胡敏问小京京："你带姐姐到哪儿去了？"

京京天真烂漫地说："我领姐姐到你房间脱衣服去了！"

胡敏迅速抬眼看我，正碰上我想回避的眼光。

自此，我们双方都明白了那个已不存在的身份秘密。胡敏以后说过："张宁很聰明，她始终不捅穿这个秘密。"我正是借此在以后的反抗中保护自己。

晚上回到招待所问老朱："这几天为什么那么多人来看我？你认识吗？"老朱推说不认识。

我告诉他有两个是林彪的儿女，老朱显得很惊讶，当得知我知晓的经过后，竞惊慌地叫我不要乱说，他也什么都没听到。

那时的政治空气严酷压抑，上层人物家庭情况也属政治机密，不该知道的事让人知道，如果再加以议论，不谨慎小心出差错，就是政治罪名。所以人们对上层种种不愿公开的秘密都小心回避，以免惹上政治麻烦。

一夜的失眠换來许多疑问迷惑。

第二天上午外出想买点北京特产回去赠送亲友，刚走到大栅栏，背后远远有人高喊："张宁，请等一下。"扭过头，是位不认识的陸军军官（"林办"秘书老郭），在他后面缓缓行驶一辆黒色伏尔加。我停足望着他，心想这人怎么冒冒失失当街乱喊人，又是个不认识的，真莫明其妙！

那人气喘吁吁跑到面前说：“请你等一等，有人找你。"

我问谁找我，那人不回答，扭头往后看，我顺他视线望去，心下惊突一跳，见林立果正从车上下来，手扶着车门望着我，好像等待我答复，见我点头，大步向我走來。

当时我只觉得慌促不安，从不认识他，他干嘛老来找我？要是一般男性，我会立即敏感他想追求我，我会立即还以"颜色"对付他。但他的身份不寻常，他父母头上的"光环"令我不敢把他的行为往歪处想，不但不敢，精神上还感到一种莫明的压抑。

林立果陪伴我走出一段路，双方都默默无语。最后林立果开了口："这么快就走，不多住几天？

我心想多住几天干什么？走与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心里这么想嘴上又赖得说，便不吭声。

"你以后再来北京，欢迎你來玩。"林立果说。

我心想，找你玩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还是不作声。

林立果问："你好像很忧郁，怎么了？"

我内心真有点生气，什么怎么了，你又不介绍自己，又叫我以后來玩，有这么交朋友的吗？简直莫名其妙，又不作声。

林立果见我老是沉默不回答，犹豫一下，停足握住我手说："你走，我就不送了。”

我点头，仍然无任何言语，林立果很很难堪地道声"再见"，匆匆跑向车子走了。我望着车子开走，那种莫明其妙的压抑感顿时消失了。

事后知道，林立果此次瞒着叶群，带上最心腹可靠的郭秘书來送行，意思是想与我建立联系。但他是个不善言辞没有恋爱经验的人，他疏忽了一点，任何人都不会与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交朋友，虽然我知道他身份，但在感情上对他根本"不來电"。

我回到南京，向政委做例行汇报，许多不理解的事情请他做解释。他听说林彪儿女也來看我，吃惊不小，但他也估摸不透什么意思，嘱我不可“乱说"。

我一贯不喜欢多事，见的大首长多了，再见得林彪儿女也不必大惊小怪，我在团里的地位本來就特殊，犯不着说这些再让大家议论我。

这件事一直没向其他人提起，不久便谈忘了。

（若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篇（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