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逝者王乃锡

木蘇木薯

杨其春

【全文1960字】

【细读需6分钟】

一



因为怀念一个人而发博文，此属首发。

上微博以来，除了转发，极少原创发博文。可是今天很是冲动，忍不住想写想发，因为有内心之触动、怀念以及情感表达。

怀念来自一个人，一件事。

今天是4月30日，一大早，一个陌生手机号码给我电话，对方自报家门后，说他老父亲昨天晚上在广州去世了。我内心一震，没反应过来，也记不起他是谁，因为几年沒见面也疏于联系。待内心稍微平复一阵子，我重问“你是谁”？当他再报其父亲姓名时，我愣了！

原来，是我的老领导王乃锡同志走了。

老王得糖尿病多年，虽然生活条件不错，不懈求医问药，还是每况愈下。近两年来，每周隔天透析，成了医院常客。老王在县城退休，随儿女生活住在广州，年迈体弱时，幸好有一个老伴照料。五六年前的清明时节，他还可以从广州回海南老家拜祖山，而近一两年，连春节也不回县城了，因为行动不方便。

记得去年底某一天在广州，我致电话老领导夫人謝姨，约好次日中午探望老王，一齐吃午饭。用餐时，阿姨告诉我说，昨天听说你又来，老王很高兴，说，有许多话要与你讲。而实际情形是，老王讲话很少，只有简单的几句家常话。我发现，老领导开口表达有一点困难。触景生情，我心里一阵悲凉，心想，不乐观呀。

今天，不乐观成了事实，那一次探望相见，也成了我们之间的分袂。我知道，这一结果迟早会到来，而当它真的来了，我又不愿意看到。这，就是生命的无奈与无助。自然规律，唯有接受。

老先生的生命之树年轮，停留在2020年4月29日，享年八十岁。

二

王乃锡生于1941年，海南琼山人。六十年代初就读于广州华南农学院湛江分院，林学专业。毕业后分配至湛江地区电白县林业部门工作。电白县幅员辽阔，山区、平原、沿海各三分天下，这样的地理特征让林业工作天地广阔。王先后在电城林业站、小良水土保持站、苗圃场、县林业局任职。从技术员，工程师到副局长，局长，毕生与林业为伍。入行以来，他爱岗敬业，在育种植苗，林木病虫害防治，干枝结茧防虫以及沿海防护林技术、生产、建造等方面，颇有建树。工作经历丰富，论文成果丰盈，被业内称为行尊。

在电白人的口口相传中，对王乃锡的人生素描，人们讲得最多的话题是“飞机播种，飞机喷虫”、“命大，飞机出事摔不死”。原来，八九十年代，飞播造林，飞机喷雾除林虫，是其时的工作常态。人们传扬的飞机出事摔不死事件，发生在1983年3月18日，一个架次的大面积林木病虫害喷雾飞行，由于作业飞机机械故障，坠落在观珠公社旱平水库东南面一个小山岗上，王和飞行员均受重伤，险些献出生命。此事成为王乃锡一生中最具神奇色彩的事件，也可以说是其人生印记。

三十多年绿化育林，耕山种果，电白县林业工作荣誉可嘉：广东省绿化达标金杯奖，全国造林治沙工作先进县。而王本人的荣誉也耀人，全国飞机播种造林先进个人，全国造林绿化劳动模范。

功成名就，职务升迁。王乃锡人生的最后一站，任职县政协副主席至退休。

三

老王在电白县政协副主席任上时，我忝职办公室主任，与老领导的人生轨跡有了交集。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虽然二十几年过去，我还会时常回忆起他老人家对人的真诚、爽快以及对吾辈的关爱。听到他病故的消息，我一时好难受。当天在与其儿子通电话中我提出，虽然目前我在县城避疫，但我想上广州送别其父亲。他说，因为防疫，殡仪馆严格限制亲友参加仪式，只准十人以下，他们在广州深圳的亲友已经超限，劝我别去。基于此，我只好作罢。我长叹一声沮气，唉！人生世事的无奈，何止是离别？连相送都受时局限制。

无奈之中，我只好另寻方式表达情感。中午时分，我命笔行文，回忆旧岁旧事，回首共事时光，居然也能凑合，遂成只言片语。从实说来，因为退出江湖多年，稿纸生疏，笔端迟缓，文思堵塞，提起笔杆好不习惯。好在与逝者的情谊深厚，联想颇丰，以致也可聊以成篇。显然，此话属于自我安慰。

此外，我还撰了一副挽联，一并附后。联对的平庂对仗肯定有欠缺，但这仅仅是作者情愫倾吐的一种需求，工贴与否在其次。联句如下：

植树造林人离去，草木垂泪

栽花种果翁远行，山川默哀

王乃锡先生千古！

（2020-4-30初稿5-8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