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大哥，我们怀念你！

凭栏望月

我亲爱的大哥叫张德华，1959年农历5月30日出生。2020年5月10日凌晨2点病逝于襄阳市中心医院东津院区。 我们姊妹5人，大哥五兄妹中排行老二，儿子中排行老大。 我的母亲1977年去世，父亲1983年因肿瘤压迫视神经导致双目失明。大姐因小时候生病有后遗症，所以我们这个家，就由大哥挑起了家庭重担。他和嫂子用他们的行动担起了8个字：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大哥很英俊。 大哥上中学的时候，北京的一个文艺团体到襄阳来招演员苗子，他们看中了一个女孩，看中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我大哥。可是我母亲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对演艺界有看法，所以她拒绝让大哥进入此行。 八十年代，我们崇拜的演员有王心刚、达式常等等，我的同学说我大哥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襄阳达式常。 大哥很豪爽。 大哥特别好朋友，他热情大方，朋友遍天下。他是土生土长的襄阳人，但是大家都说他有北方人的豪爽。 无论住平房还是楼房，无论条件好还是差，大哥家里经常朋友满座。大哥是市政府保卫科普通党员，他工作认真，尽职尽责，热心快肠，加之有一个鲜明特征……光头，所以认识他的人和他认识的人很多。儿子上班后开玩笑说，在外面应酬时，提到大舅，至少会多喝两杯酒。人家说：“你是德华外甥？来，喝一个，我跟你大舅是好兄弟。”另一个人也端杯说同样的话…… 大哥很善良。 大哥特别随我母亲，脾气火爆心地善良，俗话说的“刀子嘴豆腐心”。 姊妹5个，他们都比较怕大哥，就我敢跟大哥顶嘴。1986年，政府征用了我们老房子的宅基地，把我们从马路边儿换到了背街，重新划了一块地，补偿了一万多的一笔钱（八十年代这是巨款）。盖完房，还余下不少钱。大哥的朋友中既有侠义之士，也有狐朋狗友。后者就觉得大哥手里有钱，他们心安理得的跑到我们家里，打牌玩耍，到点儿，就吆三喝五的，让嫂子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时不时借钱。嫂子敢怒不敢言。于是有一天，我掀翻了他们的牌桌，义正辞严的控诉他们的不地道。大哥做势要打我，我毫无惧色，这些狐朋狗友讪讪地走了。家里从此安静，大哥也不再提这一篇。但是，对大哥真正的那些兄弟朋友，我是很敬重的。 大哥特别爱孩子。 2009年3月，大哥当了外公。 天哪，你看大哥那么脾气火爆的一个人，在孙子面前，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天天把乖孙儿放在嘴里，宠在心里。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大哥是很爱孩子的。 1989年，我儿子出生，三岁开始上幼儿园，我和老公工作比较忙，大哥和嫂子说让我们不要操心，他们俩负责去接上幼儿园的儿子。 接的次数多了，儿子就摸准规律了，只要是大舅去接，一出幼儿园，儿子就牵着大舅的手到了各种摊位上，一会儿要买一把枪，一会儿要买点吃的，大舅每一样都满足。我让大哥要讲原则，不要外甥一提要求就满足，他笑笑，照样宠外甥。 儿子从小喜欢各种小车玩具，大哥就逗他：点儿啊，长大给大舅买什么车呀？幼小的儿子说：大舅，长大我给你买宝马，给舅妈买奥迪，给我爸爸买富康。大哥大笑着说，我这外甥没白疼。 一次意外，大哥受伤。 大哥上高中的时候，随学校到万山实践基地劳动，挑沙上山，毫不吝惜力气。中午他到山下江中，一下水，受惊，伤了腿。妈妈带着她四处求医。中医，西医，偏方，大仙……但终是落下病根。 1988年秋，他在中心医院做髋关节骨股头置换手术。1998年秋做第二次置换手术，2008年秋做第三次置换手术。每一次做这么大的手术，他都非常坚强的挺过来了，他的坚强乐观让他与医院给他治疗的很多医生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2017年8月，他被查出肝癌，这些医生朋友一方面为他积极治疗，另一方面鼓励他战胜病魔。 大哥啊，他这一生是医院的常客，他一生都在不断与病魔做斗争。 在他灵前，三姨哭得肝肠欲断，哭着说大哥一辈子受的罪太多，磨难太多。但愿天堂没有病痛…… 初闻噩耗，悲痛欲绝。 2017年8月17日，我在县区做暑期校本培训，下课后，我接到大哥的电话，大哥说，妹妹啊，我得了跟妈一样的病了。我我不愿相信。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我边开车边痛哭，我哭老天不公，大哥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女儿女婿孝顺，孙子听话乖巧。他现在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最好时光。我哭大哥不易，换个股骨头再痛苦，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好转。可是肝癌……我把车停在路边，大哭。擦干眼泪，我到了大哥家里对大哥说：大哥，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只要你不把它肝癌当回事儿，它就奈何不了你。大哥说，放心，我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我孙子，我不会把癌细胞当回事儿的。 从那一天起，他与癌魔抗争，一个半年，二个半年，他的乐观开朗，他的积极治疗，让他坚持了两年零九个月。如果不是因为疫情封闭在家中，得不到正常治疗，大哥也不会走得这么快。 　　尽全力让大哥余生幸福！ 我们五姊妹非常团结，而且非常硬气。还记得当年我父亲双目失明的时候，他单位里面有人就等着看我们家笑话。 大哥教育我们几姊妹要争气，给爹妈争气，给自己争气，不能让别人看我们笑话。我们做到了。 大哥如同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把我们姊妹几人紧紧的聚拢在一起。我们姑舅老表多，姨老表多，大哥在这些老表当中当之无愧的成为举旗帜的那个人。大哥不仅是大哥，他更是如父如母的那个人。大哥生病之后，我们兄弟姊妹之间，老表之间，亲情相聚的更多了。 　　 过去，我们姊妹几家会在节假日约在一起出去旅游。大哥生病后，每一个节假日，我们都不再蜗居家中，而是带着大哥出门旅游，感受美好生活，让他忘记病痛。 我们带着大哥到宜昌去摘桔子。 我们到恩施大峡谷，大哥挑战自己，意气风发。 　　我们带大哥到保康五道峡等地，呼吸最新鲜的富含负离子的空气，品尝最地道的农家菜。大哥每每引吭高歌，中气十足。 　　我们对大哥说，你不是病号，你每天要去接送孙子哦。他高兴地答应了。他每月要到医院报到，他尽量自己开车去，我们都鼓励他。 我们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有事做，每天忙碌着充实着，也就忘记自己是个病号了。 大哥喜欢唱歌，病后他加入老年合唱团，按时去练歌，后期走不动路了以后，坐着轮椅也让我嫂子把她推到排练场去。 大哥远去。 5月9日，医生再次下了病危通知，晚上10点我们姊妹几人赶到医院，守在大哥病床前，我们喊他，他已经说不出话，艰难的睁开眼睛很快又合上。 5月10日凌晨1:30，他的血压降到了69/49，大哥突然睁大了眼睛，在氧气罩内费力的呼吸着，我们知道大哥要离我们而去了，都轮流上前摸着他的手，跟他说话。我们说让他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嫂子。他的女儿女婿跟他保证，让他好好休息，他们会照顾好妈妈。我们告诉他，我们姊妹几个会一如既往的团结争气。此时的大哥进气多出气少，他大睁的眼睛里满满的是泪水，我们知道他非常不舍，他才61岁，他还很年轻，他舍不得离开我们兄弟姊妹，舍不得离开这美好的生活，舍不得离开他的妻儿老少，舍不得离开他的孙子…… 我们眼睁睁看着监护仪上，他的心率从108开始下降，降到90多，80多，70多，60多，我们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哭喊着哥呀，哥哥呀。我们也舍不得他离开，虽然我们知道他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医生已经无力回天，虽然我们知道，癌症晚期的疼痛让他不堪忍受，他离开就是解脱。但我们舍不得呀，舍不得。他是我们心目当中坚强乐观开朗的大哥啊，他是如父亲一般的大哥呀。 可是任凭我们千呼万唤，任凭我们万般不舍，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心率慢慢的降到了24，然后归为一条直线……时间定格在2020年5月10日凌晨两点。 亲人的不舍。 听闻噩耗的亲朋好友，来到灵堂跟大哥做最后的告别。 年迈的姨妈哭倒在灵前；结拜的兄弟长跪不起，痛哭不已；刘哥，他的好兄弟，端来一杯水放在香炉边，坐在冰棺前，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话，不停的烧着火纸，点香上香，端杯喝口水，继续烧纸上香…… 听嫂子说，哥哥的遗像是他在2019年1月自己独自一人跑去照相馆拍的。遗像中的大哥安然微笑，他淡定的对待病魔，淡定的安排着身后事。 听着哀乐，我痴痴的看着遗像中的大哥，看着看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心痛得无以复加。 　　 “春山永志贤德范，绿水长咏清雅风”。 大哥将长眠在青山绿树的归山陵。 　　亲爱的大哥，我们永远爱你！ 　　大哥啊，我们永远怀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