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拙娃)</p> <p>今天看到付主席发的这张图片 ,勾起了我童年的往事,看起来它的面貌的确也没有变化什么,就是亭子有些破旧,感觉有些苍老,我说的不是别的,就是宁县最有代表历史文化遗产的普照寺铜钟(金钟)。</p><p>记忆中父亲还以它的名字,创办了宁县第一份文学刊物《金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金钟》在当时的宁县文化领悟里独树一帜,引领了一个时代的潮流。父亲创办的《金钟》以诗歌、散文为主,以文学为阵地,带动了宁县乃至整个庆阳地区文学青年的创作热潮和激情。</p><p>回想起小时候放学回家途中,我会偶而在街道溜达一圈,若回去早了就要在那个钟下面坐着写作业,为此我就借着学校有事的理由,以排队放学要走整齐为借口在街道里走慢一些,其实就是为了过一把散心的瘾,溜达够了再回家。回到家写作业对于我来说就像上刑场,太痛苦了。父亲对于我的学习比老师还严格,给我搬好大凳子小板凳,我坐在哪里开始学习,父亲会抽时间检查我的课文背诵,如果太忙,他就会让我大声朗读课文,我唯一的武器就是故意用嘶哑跑调的声音或者毫无生气的音调读课文。刚开始或许还很正规,但过不了三分钟,我就会用似睡非睡如和尚诵经般的音调唱课文,眼睛闭着但嘴却张得老大,走走停停,但必须得让在房间里忙乎的父亲听见,他就会说不能偷懒,声音放大点儿他才能得听见,时间久了我唱课文他也就不会和我较真了,院子里的叔叔阿姨们都受不了我那种吼叫,说我读得实在难听,有个叔叔居然还说我唱的好听,将来能唱戏,但我唱得啥他是听不懂的。</p><p>若遇上院子里有喜事,比如哪位阿姨生下一个漂亮的小妹妹,我也就不会如以前那样的唱着背课文了,我就会一本正经地装成一个哑巴的样子来默读,这样一来,院子里的叔叔阿姨们但不习惯了。我也因此回到了父亲的房间,又开始盯背挨打的水深火热的日子。有次一篇课文背了好多遍,却死活背不过关,父亲无奈之下只能用他那把宽厚的尺子敲打我的屁股作为惩罚,一直到背过为此。有一次打得我第二天起床还感觉屁股有些疼,去到学校坐在课桌前也不舒心,这样的场景我宁愿没有,我宁愿坐在在金钟下面写作业,那样的日子是多么惬意。既能偷懒还能纳凉,只可惜因为院里小妹妹的出生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也让我无忧无虑的浪子生活变成了泡影。</p><p>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像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他竟然用报纸包了一只烧鸡,用网袋手提着悠闲地和我往同一个方向行走,他走在我侧面,烧鸡那种香味吸引了我的视觉,我边走边看,心思一直琢磨着这个人怎么是这样的?,一点没有文化的样子,他怎么可以用报纸来包食物,而且还是用父亲创办的刊物来包,我心里很生气,当时看着那个中年人就来气,那是一种仇恨的知觉,我迫使自己忘掉烧鸡的味道,眼睛一直盯着那一大块包烧鸡的报纸,还有报头上面那两个亮堂堂的“金钟”大字,我瞪大眼睛咬着牙瞟着那个人的面孔,我真想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给他回头一击,扯下他用来包烧鸡的报纸,将报纸拿回去交给父亲……后来我放弃了,我想起了老师和父亲教我们怎样去做一个有教养的人。</p><p>那天下午回去,我还是带着委屈的情绪在父亲面前说道了一番,有人拿你办的报纸包烧鸡你也不知道,你真的不心痛啊……而我父亲表现的很淡定,他没有多说什么,他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是父亲的同事,他站在我跟前大声说:别说包烧鸡,就是人家拿上插屁股你也管不着,你有什么办法,连中央报刊都有人拿着糊墙呢,包烧鸡咋了?他吼着说着,口角的口水差点儿喷我一脸。我只能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他还当着我父亲面推我两把,不耐烦地说:去去,写作业去,该干啥干啥去。这一瞬间,我眼角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而父亲却什么也没说,我擦着眼泪走向了我经常写作业的金钟下。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房间有讨论声,只听到父亲说我们要以报刊内容为导向,办刊物一定要把好关,抓质量,把好的文章发表出去,只有做好了刊物的质量,相信不会再出现用报纸包烧鸡的情况,也不会拿着擦屁股这类的事。我们需要好好思考,创办好《金钟》,它是我县唯一的一面文学旗帜,我们一定努力的办好,办红,办亮……那天下午我的一番折腾让父亲几夜没有睡好觉,加班加点,没黑没明地工作,现在想起,真的有点傻。</p> <p>2020年5月11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