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评论:人所前行的,灯塔

elford

<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人所前行的,灯塔</b></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诗人elford作品《做梦的男孩》与《荷马史诗》片段的比较分析</span></p><p><br></p><p><br></p><p><b>&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作者:史伶桥</b></p><p><br></p><p><br></p><p> </p><p><b style="font-size: 15px;">做梦的男孩</b></p><p>&nbsp;</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做梦的男孩,舌头还没成熟,像桌上一只陶瓷盘子</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盛着一条木头鱼。水流出容器</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耐阴的花的纪录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绘制这个季节,它能保护树</span></p><p>&nbsp;</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前来参观他母亲出生的小村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走进黑夜的办公室</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到底什么预言,对应婚姻的每一把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背后的拉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只有一种尺码符合它</span></p><p>&nbsp;</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因为,结账处的女人尝试睡遍各国的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而不是把身体的花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随意搬到室外。肥皂剧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的一对夫妻在吵架,以最低温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过冬,当笼子</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一些奇怪的缩写</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里不是像之前的分析行为,去寻找一个支点,一个凝聚点来看待这首诗。而是回到整体意义上,这就好像是捉迷藏,在跳动着的诗行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在诗人隐秘的宝库中,究竟如何才能发掘出闪亮的宝石?</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对我而言,面临着这样的一个选择,从细节入手,还是从宏观入手。从细节入手,则是对呈现在眼前的诗的解读,从宏观入手,则展示诗历程中的景象。这二者同时推进,或者交织推进,但也许会造成损坏。这里以此作为尝试。</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里的特点则是,你不能从表面的诗行中发现诗人,这是一个奇怪的感觉,也就是说,诗人行为,诗人行动在这首诗中,显得非常隐秘,或者这里没有诗人的行动,所以想要通过诗人的行动来展开这首诗,是非常困难的。那诗人去哪里了?我显然觉得,这首诗所代表的一种新的可能,此前无论是诗人作品中所一度出现的mickey,以至于诸如、你、我、他的人称,在诗歌行进中,均是在诗人当下的行动中被显现,而显然这里,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预示着什么?作为读者的第一个观测点,即发生了这种所谓诡异诡所思的事情,读者在这首诗中,所能感受到的位置到底怎么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若是仅仅以“做梦的男孩”为指向,或许可以从中发现一些端倪,但也仅仅是端倪,对于理解整首诗来说,并无多大意义。但必须强调,这种端倪仅仅是一种尝试。因为我已经习惯于在诗人作品中每每即感受到的诗人行动指向,但这一次我落空了,如此一来,这种“落空”也恰好是一种阅读的体验,但根本的问题在于,对于诗人作品经验性的阅读所带来的“落空”的体验,也即作为读者的一种阅读可能,在这里展现出来。</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终于,在这时候,当这种“落空”的体验,成为显现的时候,一种可能的诗歌的运行的逻辑诞生了:</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做梦的男孩,舌头还没成熟,像桌上一只陶瓷盘子</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盛着一条木头鱼。水流出容器</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耐阴的花的纪录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绘制这个季节,它能保护树</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种逻辑体现在,诗行并不是行动的,并不体现着“做梦”的动作上,而是“做梦的男孩”的属性空间,也即是“舌头还没成熟,像桌上意一只陶瓷盘子/盛着一条木头鱼。水流出容器/耐阴的花的纪录片/绘制这个季节,它能保护树”这种属性空间充斥着“做梦的男孩”,所谓充斥的一个特点是“做梦的男孩”并没有发觉其自身的这种属性,其自身所呈现的特征,而是被呈现,被成为。“做梦的男孩”自在的做着梦,他只是完成了一个做梦的行为,并不去关心、或思考做梦的属性、做梦的意义,做梦的形态,他仅仅是在做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是之前的分析所没有遇到的情况,因而在呈现这一过程中,特意的强调这种不同。那么究竟诗人“躲”在哪里?作为这首诗的创作者的诗人在哪里?这里也许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从理解上来说,从这首诗中,要想细微的呈现出这种挖掘、接近诗人的过程,是通过这种细微的感知而触及到诗人的位置。</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我也想强调,作为读者阅读这首诗的体验来说,切入到这种不同并不是一次扑面而来的感知,而是尝试,从第一次接触,到再次接触,又再次接触,在三个时间点的感知中,并把这种阅读过程成为一次分析的体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我以为诗人在刻意的限定了这首诗的指向,这种刻意的限定表现在——诗行中,诗人位置的丧失,这是通过诗人指定了一个容器,这个指定的“容器”即是“做梦的男孩”,在这种指定中,作为读者在阅读这首诗的开始的时候,必然全部身心而萦绕着“做梦的男孩”这个容器。而对于诗人而言,诗人需要一个这样的“容器”将自身置于其外,从创作的角度来说,这即是叙述的自在性,叙述必然自身而具备了生存的空间,也就是说,在叙述中,叙述自身具备自身的人物、时间、地点、事件等存在形态的要素,若对应于抒情的话,则并不需要以诗人的行动形成一首诗歌生存空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在这里我忽然想起,《荷马史诗》所形成的关于叙述性神在,这种特征同这里的叙述如出一辙,也就是说,叙述使得诗行,具有自己生存的时间、空间,从而对于诗人来说,诗行具有自己运行、自己行动的逻辑,在《荷马史诗》中,行动的主体完全的脱离了荷马这个历史的创造者,而具有神性的启蒙,并在神性的笼罩中,获得了诗性的永生。试着摘录《荷马史诗》的片段来增进可能的理解:</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西墨埃西俄斯有着小伙子的美貌,他的母亲有一次</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跟着她的双亲从以得山下来放牧羊群,</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在西墨埃斯河畔生下了他。</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所以他们叫他西墨埃西俄斯;但他再也不能</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报答亲爱的双亲的养育之恩;他青春寿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倒在心高气盛的阿衣亚思的长矛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就在他刚刚走进他右胸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乳头旁时,青铜长矛利落地刺进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他的肩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他倒在了地上落进了尘土中,就像有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黑杨树那样</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从这里的叙述中,西墨埃西俄斯因自身的行动逻辑从而强化了诗性成为可能,这种诗性从感知上即神性,从而将诗推向自在的空间。同时来看:</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做梦的男孩,舌头还没成熟,像桌上一只陶瓷盘子</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盛着一条木头鱼。水流出容器</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耐阴的花的纪录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绘制这个季节,它能保护树</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做梦的男孩”所具有的行动性因为自身的逻辑而得到了强化,所不同的仅仅是诗人所应用的则是语言的外壳,而在行动上,“做梦的男孩”自身完成着自身。而作为诗人,以“叙述”而起始,诗人从这里相对的消失了,这种消失赋予了诗歌自身的凸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作为读者来临近这一叙述的开始的时候,在意识中无意识的将诗人“遗忘”,因为“遗忘”了诗人,读者被吸入“叙述”中,在其中,读者“沉浸”在“做梦的男孩”的世界,从而凝神于“叙述”的神性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作为读者而可能形成的这种阅读体验,不同于以往而在读者意识中,以自身行动替代诗行所形成的置换过程,而展现诗人意志的景象,这种不同,在诗歌自身逻辑中,形成一个自在的行进的主体,诗人得以心安理得的观看时间沿途的风景,即是他饮下风景中的大海。</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在此,几个连接点较为明确:</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做梦的男孩,</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前来参观他母亲出生的小村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背后的拉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只有一种尺码符合它</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因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些连接点,建立起“叙述”的空间,当然,在这里要再次说明一个点,这里的“叙述”不同于我们通常所认知的对于事件的叙述,对于事件的叙述是建立时间、空间的线条之上的,而这里的“叙述”是体现在诗人的“叙述”空间的,诗人的“叙述”空间是建立在诗人意识的历史背景之中的,也就是说,在诗人的意识的历史背景中,诗的“叙述”在其中行进着,这就是其中的链条,并不依赖于当下的时间的点、空间的位置而成为行动的要素,而占据诗人意识的历史背景中的时间和空间,从而形成了自身行动的逻辑。</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在此来看,“做梦的男孩”和西墨埃西俄斯二者的行进,站在诗人--作者的位置,“做梦的男孩”从“叙述”中走了出来,这种“走了”出来,所具有的特征,我先拿一句诗来对应:</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炼金术士雕刻着贵妃的画像</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二者所具有的特征是如何体现诗人和诗的主体性呢?“男孩”和“炼金术士”从中跃升而起,也就是说,从诗的位置来说,“男孩”就是“炼金术士”,“炼金术士”就是“男孩”,这里从中所考察的是,自在之名与命名的差异,相比于诗歌行进中显示的他、她、它来说,男孩、炼金术士,以及在稍早之前诗人elford作品中常出现的mickey ,而同样可以认为,男孩就是mickey,炼金术士就是mickey,而mickey也必然可以是男孩、是“炼金术士”,转入这个话题,在于表明,如男孩、“炼金术士”、“男孩”这样指称性的名称(注意,名称并不指示存在,而是作为符号的意义)对于诗人意味着什么?回到《荷马史诗》中的西墨埃西俄斯,同样,无论是男孩、“炼金术士”、mickey,还是西墨埃西俄斯,在诗的作品中凝聚的这一类名称,对于诗人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名称在诗歌运行中,一再的,多次的,在诗行中出现,想要明白其中的指向,并不容易,而稍不留意,就掉入命名的陷阱,而一旦命名则凝固了存在本身,一旦存在显现,无论对于诗人和诗都将面对空无的境地,这是其中必然的逻辑。</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为了避开这个陷阱,对于诗人而言,诗人消失了,诗人忘情于自身,诗人在“变成了男孩”,变成了“炼金术士”,变成了mickey,变成了西墨埃西俄斯,也就是说,从诗人的诗行中,作为读者,不再从中感知到诗人的行动,而是男孩、炼金术士、mickey、西墨埃西俄斯的行动,这即是其中的显现,诗因为“没有了”诗人,诗自身承担着自身的命运,或者说,这里在直观上来说,难道不就是我们在小说中所感知到的“虚构的人物事件”吗(当然“虚构人物事件”也可以呈现出在诗中所展现的“人”诗性特征,只是需要更大的时间,更大的空间罢了)?显然并非如此,我前此已经说明,诗歌的“叙述”逻辑,并不和小说的事件叙述逻辑相同,而是体现在意识历史和事件历史的差异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对于诗人-作者来说,其呈现在在诗歌作品中的是诗人凝聚的“人”的非当下的时空特征,在诗中,“人”渗透在其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个音节上,他们都占据着各自的时空,却因为“人”而获得了同一,这就是诗人对诗的定义,这就是诗对“人”的定义。同样,男孩、炼金术士、Mickey、西墨埃西俄斯是诗中的“人”。换句话说,诗人为之孜孜不倦的创作,难道不是找到那个“人”?实现那个“人”?诞生那个“人”?站在诗人通往人的历史的道路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及或未来,诗人对此皓首,对此欢悲,对此回首,对此凝望,那都是“人”所前行的灯塔,总会遇到来的“人”和去的“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弄清楚这个问题,“男孩”自有其名,西墨埃西俄斯自有其名,其自身承担着自身的命运,在诗行中,“男孩”和西墨埃西俄斯即是穿越时空的共在,又具有各自命运的属性,试看二者的对应:</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舌头还没成熟”对应于“有着小伙子的美貌”,是“男孩”和西墨埃西俄斯作为“人”的显著特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像桌上一只陶瓷盘子/盛着一条木头鱼。”对应于“他的母亲有一次/跟着她的双亲从以得山下来放牧羊群,/在西墨埃斯河畔生下了他。”其中“盛着”和“生下”共同指向了“男孩”和西墨埃西俄斯作为“人”的属性定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水流出容器/耐阴的花的纪录片/绘制这个季节,它能保护树”对应于“但他再也不能/报答亲爱的双亲的养育之恩;他青春寿短,/倒在心高气盛的阿衣亚思的长矛下。”是男孩的“命运”和西墨埃西俄斯的命运,二者的差异体现在“叙述”手法的不同,但都“命运”咄咄逼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前来参观他母亲出生的小村庄/走进黑夜的办公室/到底什么预言,对应婚姻的每一把锁”对应于“就在他刚刚走进他右胸的/乳头旁时,青铜长矛利落地刺进了/他的肩膀。”是在“命运”中,“人”的显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背后的拉链/只有一种尺码符合它”对应于“他倒在了地上落进了尘土中,就像有的/黑杨树那样”,这是命运所显现的“结果”,这对于诗来说,诗行走到这里而呈现出诗的光亮,这种光亮是从而成为“人”的光辉,是成为人的居住之地,是作为诗歌而言的闪耀之地。</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里说明一点,在“做梦的男孩”中,“因为......”部分呈现的“结账处的女人”和“肥皂剧里的一对夫妻”两个主体是对“背后的拉链/只有一种尺码符合它”之男孩“命运”的结果的强化。这种强化因“因为”而将“结账处的女人”和“肥皂剧里的一对夫妻”两个主体的行为变成了现象,从而被拖入到“男孩”所在的命运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那么,从上述对应关系的分析,一种“诗”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诗”的气息,是诗之所以称之为诗的原因,这同样是诗人的气息。诗人创作诗的这一行为,更为清晰的呈现在我们面前。</span></p><p><br></p><p><br></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