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秋天的山野,黄绿色的野草中夹杂着串串红叶,满山的野菊花开得热热闹闹,一个年轻的妈妈拉着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弯弯的山道上走着,因工作忙,妈妈要把小姑娘送到姥姥家去。小姑娘一会挣脱妈妈的手,蹲在路边摘采那不知名的小花,一会儿蹦蹦跳跳地去扑捉那翩翩起舞的蝴蝶,一会儿高兴地叫着、笑着去追赶山涧边跳着的小松鼠,这一切都是城市里看不到的。小姑娘就这样摘着、跳着、笑着,跟着妈妈走进晚霞、走进村庄、走进暮色笼罩的小院。</p> <p>盛开的野菊花</p> <p>石阶上的小花</p> <p>绝壁上的村庄</p> <p>当姥姥“心肝、宝贝”地叫着,从屋里 赶出来一把抱住小姑娘时,小姑娘看看姥姥,看看小院,撒开手中一把薦了的小花,哇哇地哭了起来。妈妈蹲下来,拉着小姑娘的手轻声问道:“好孩子,怎么啦?”“我们回不了家啦”小姑娘鸣咽着。“那为什么呀?”“你看那山,把路挡住了。”小姑娘用手指着院外,妈妈顺着小姑娘的手抬眼望去,只见小院外山连着山,山环着山,把小院和村庄围得严严实实,妈妈用手指点着小姑娘的前额亲呢地说道我们顺着来的路走不就走出去了吗?</p> <p>太行人家</p> <p class="ql-block">姥姥家的小院里有一个戏台,这是小姑娘和她的小伙伴们的好去处。冬天他们在这里用涉县话唱起“冰凌冰凌上墙,小孩小孩赶狼”的童谣;夏天她们又在这里手拉着手一起一蹲地表演着:“溜溜拉拉,小豆开花,大豆蹦到房哎,小豆蹦到墙哎,圪跋来,圪蹴来。”惹得大人们常常笑得前仰后合。</p> <p>石板屋</p> <p>破旧的老窗满满的乡愁</p> <p>巍巍群山</p> <p>在小姑娘眼里,姥姥是世界上最好的姥姥。姥姥脑后整整齐齐的盘着一个发髻,白色的或蓝黑色的大襟衣服,即使补丁也是补得板板正正,黑色的裤角上打着黑色的绑腿,一双缠过的小脚是椎子形的,整个身体的重心全在脚跟上,走起路来蹬蹬的。</p> <p>我的姥姥</p> <p>姥姥的孩子们,二舅、三舅和妈妈还有我</p> <p class="ql-block">姥姥二舅妈妈和我</p> <p>二舅二妗</p> <p>姥姥带小东到上海二舅家和二舅全家合影</p> <p>妈妈去上海看二舅</p> <p>姥姥和三舅</p> <p>我和二妗建平到邯郸看姥姥与三舅全家合影</p> <p>姥姥和三舅三妗和建华</p> <p>我们兄弟姊妹们和姥姥和妈妈的合影</p> <p>豫太、亚平、建华、建新</p> <p class="ql-block">妈妈的妹妹冯庆云,起辉带妈妈去沈阳认亲,这是他们与老两口抱着小孙子合影。</p> <p class="ql-block">妈妈和起辉与小姨家全家合影</p> <p class="ql-block">五舅姚长友不是姥姥的孩子,这是他们的全家福,他是姥爷后妻的孩子,但一看就是老冯家的人,沈阳小姨是五舅的大姐。</p> <p>深秋,霜染柿叶,满山遍野火红火红,这是小姑娘最开心的时刻。每天,姥姥煮饭时总要给她煮上一只太行山区オ特有的煮柿子,还在墙沿上晒上一只红红的软柿子,晒热之后摊到黄面饼子上,只吃得小姑娘的小脸、小手上都是红兮今的柿浆,甜甜的,一直甜到心里。</p> <p>长调攝</p> <p>长调攝</p> <p>长调攝</p> <p>“父母革命儿好汉,父母反动儿混蛋。”小姑娘已长成大姑娘,她唱着造反歌,戴着红卫兵袖章,穿着褪色的旧军装,亢奋地走向街头“革命”去了。然而,当返回学校时她惊呆了,爸爸已成了“走资派”、大字报已贴到学校门口。有时走在街上不是被一群孩子们围着喊“打倒”,就是被不知何处打来的弹弓子打一下。为了不使孩子们的心灵受到伤害,爸爸妈妈决定让表哥把姑娘和她的弟妹们带回到太行山区的老家。弯弯的山道那头系着姥姥的小院,可她不敢去看望姥姥,姥姥也是黑七类。大街上铺天的大字报白花花的一层一层盖过了火红的霜叶。</p> <p class="ql-block">网络照片</p> <p class="ql-block">文革中我和时晓霞在海珠广场摆拍</p> <p class="ql-block">文革中我们宣传队的队友王英杰和时晓霞在满是标语的舞台上演出</p> <p>揭发我父亲的传单</p> <p class="ql-block">我收藏的红卫兵袖章,广州遵义中学的袖章是1967年跟着宣传队来广州演出时收藏的,也不知是今天的哪所学校了……</p> <p>文革中的传单</p> <p>青瓦绿叶</p> <p>农家门</p> <p>这是一个多雪的冬天,头场雪没停两天,第二场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孩子们想起了捉鸟的把戏,雪一停,他们就在姑姑家的小院里支起大箩,拴上绳子,在雪地上撒麦子,人躲进屋里专等到箩下觅食的麻雀。突然,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从院外传来。“是姥姥。”姑娘突然醒悟过来只见她跃出屋门、绊倒箩筐,朝院子里冲去,一把抱着姥姥哭了,姥姥用一双粗糙的大手捧着姑娘的头含泪说道:“长大了,就忘了姥姥啦。我昨天听村里有人讲你们回来了,今天吃了饭冒雪就赶来了,你就真的忘了姥姥了吗?”姑娘看着姥姥满身的白雪,佝偻的身躯,零乱的头发和那岁月刻在脸上的深深的皱纹,热泪又一次滚落下来。姥姥老了,她再不是那个手脚麻利、干净整洁的老太太。多少个梦里,姑娘一次次沿着那弯弯的山道走进戏台边的小院和姥姥一块吃那甜甜的柿子,可最终姑娘也没能去看望姥姥,姥姥走了,沿着那弯弯的山道,雪白的小径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留下一段弯弯的情。</p><p><br></p><p><br></p> <p>弯弯的小路</p> <p>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前年到南太行山采风,在石板岩,郭亮的途中,发现了有几个带戏台的小院,和姥姥的小院一样,备感亲切,原来这是村里的奶奶庙。我的太姥爷是清朝的武举,家里重文化,是书香门第,我的姥爷是民国时期涉县的教育局长,土改时家里划为地主,姥姥的房子分给了穷人,她被扫地出门,就住在了庙里。妈妈告诉我,我出生在河南淮阳的老包庙里,当时是淮阳地委干校。谁知小时候还曾和姥姥生活在庙里,是奶奶庙。这是我和庙的缘分。</p><p class="ql-block">如今的老家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弯弯的山路早已开成平坦的沥青路,深深的疆沟已变成美丽的公园,原来的村庄也立了一个大牌坊,新的涉县仍在建设中</p> <p class="ql-block">图中右边插着小旗的院子,像极了姥姥家</p> <p class="ql-block">这是用像机拉大了小院,小时觉得挺大的院子,现在看那么小。小时候走到南岗村,抬头看高坡上的村子边上就是一个像这样的小庙。小时候不知道这是庙,只知这就是姥姥家。</p> <p>太姥爷的墓碑</p> <p>巍巍太行</p> <p>红色景点</p> <p>昔日的沟壑,今日的公园</p> <p>平坦的大马路</p> <p>西岗村的牌坊</p> <p>新的县委县政府</p> <p>建设中的涉县</p> <p class="ql-block">说明:美篇照片大部分是手机拍的,有贡嘎雪山、峨眉山、坝上草原,婺源的还有广东的,但最多的还是太行山的,柿子树照片是好友长调拍的,最后雪中脚印是网络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