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峰山新游

金易

鸡峰山新游

文：王锡美

对于鸡峰山，我是再熟悉不过。前前后后游览了至少五、六次之多，单长长短短游记就记了五次，每次的感受都不同。这里说的不是甘肃成县的鸡峰山，它属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宝鸡的，是有“中华龙脊”之称秦岭众多名山中一座奇特大山。

《明一统志》云：鸡山有三峰并峙，为一邑之冠。据《宝鸡县志》鸡峰山记“天柱矗立，玉笋排空，西连吴岳，东接太华，云绕峰腰，触石时呈五色，鸡栖山顶，惊人只在一鸣”，“有石鸡大如羊”。在赞美鸡峰山的众多诗篇中，要数北宋时期任雍州通判的大诗人苏轼“鸡峰云霞古，龙宫殿宇幽”和清·杨甲木“凌空矗立势干霄，截嶪数峰望外标”最恰切和最有名。鸡峰山素有“险华山、秀黄山、幽峨嵋”之誉，其中“鸡峰插云”属关中八大风景之一。

地处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秦岭北麓的鸡峰山，始于古生代二迭纪，历经多次地质的褶皱、断裂、抬升，形成了今天的花岗岩质地，它和宝鸡有着太多的缘源。在春秋时期，宝鸡当时属陈国，在其东南方向有座叫陈仓山，地因山得名，所以宝鸡古时叫陈仓。秦文公有次狩猎，在山上发现一只神鸡“獍”化羽石落于山上，因信奉“得雌者霸，得雄者王”传说，随将此山赐名宝鸡山，俗称鸡山，立祠祀为“陈宝”。后来到唐肃宗时改陈仓为宝鸡地名。本来峰和山是同义词，就像指称人为“你”和“君”一样，这是全国唯一将峰和山联起称作的山名，其中的尊敬与寓意不言自明。

唐·刘禹锡在《陋室铭》一文中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对于鸡峰山，山有特色，水有灵性，是山水合一的隽美！

到鸡峰山景区去旅游，是宝鸡人最方便，最能欣赏山水的一次亲近自然的户外活动。传统的攀登鸡峰山路线是顺着处于市区的“中华石鼓园”后的茵香河溯流而上，擦过“炎帝影视基地”，就进入“天台山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中的“鸡峰山景区”，是顺着前山修筑的半水泥路折返行。它位于宝鸡市南约15公里处，立于宝鸡市区，随处可眺峰峦插云、高耸并峙的鸡峰山。

鸡峰山是宝鸡人心中的圣山！它是大自然对热爱生活宝鸡人的馈赠，属国家AAA旅游景区，是陕西省省级重点保护单位。

要想对鸡峰山有个比较深刻的了解和欣赏，最好的游览路线就是：后山穿越前山！

　　与乱弹、七月、高山、过客和海棠依旧等宝鸡户外大咖相约，在紧张与郁闷的冠状病毒疫情稍有缓解之后，随从下马营出发，穿过燃灯寺驶向鸡峰山后山。

春分过后的宝鸡，姹紫嫣红，春意盎然，尽管暖意已融融，但山间早晨不乏料峭清寒。汽车蜿蜒在坑洼不平山路上十八弯的爬升，颠簸前行，苍林如马赛克一般一帧帧放映着山、林，还有偶尔照射进一缕阳光。从车窗缝隙间吹进的春风清新湿冷，生疏又熟悉，亲切又生动，很是提振包括司机在内的我们的精神。车厢里人们谈资间偶尔片刻的沉默，立马被颠簸摇碎，被新的话题填补洋溢，一个接着一个。相同的旅游爱好，久违的情感谋面，心灵的又一次放飞，都是兴奋激动的理由。这也让我更加珍惜这次难得的户外出游。

新冠病毒的持续肆虐，把人们身体囚禁在家，封闭在狭小的空间。在严峻的疫情面前，人们关注的全是生命安全、身体健康，却忽视了心理的忧郁，殊不知人是感情型的，是属于社会的，属于大自然的。

这次疫情给全球人们造成的心理阴影，心灵创伤，是难以合计的，不亚于一场“倒春寒”给自然界的伤害，它可能还要伴随我们生活一段时间，或许得几年时间的疏导、干预才能痊愈——那就从这次鸡峰山新游开始吧！

　　走出车子的时候，已经到了处于鸡峰山下东北方向的鸡峰山水库大坝。

这便开启鸡峰山的第一美旅游！

鸡峰山水库是1972年由下马营镇附近的燃灯寺、袁家坪等几个自然村“人定胜天”修建的，福利当地几十年。这池水，为下游的下马营镇几个自然村的风调雨顺、丰衣足食的福祉保驾护航着，为当地肥沃的土地滋润着。

仲春的秦岭北麓山里，尽管阳光明媚灿烂，天空蔚蓝，但空气中依旧弥散着沁人春寒，却是夹杂着春芽萌发的泥土清新芬香。山林苍幽，不时传来鸟的清脆合鸣。群山环抱中的水库碧水盈盈，荡漾着清波涟漪，泛烁着莹莹粼光。这一池净水，没有潋滟的波光，清凌凌冰澈，有似月光下静卧的女人，只待风儿拂开窗户，撩起薄纱窗帘轻摆，难掩内心春的涌动。这一池净水，静卧磅礴群山的臂弯，惬意享受大山的爱抚，清纯静谧，一年四季令人们神驰，拨起人们身心多少琴瑟共鸣、舞韵相随。

水库左岸灰黄的山涧，流泻下一练雪白的瀑布，疑是天庭飘逸而下的洁白哈达，伴随着“哗哗”作响的奏鸣，回荡在幽林峡谷中——这是从鸡峰山后山河道截流顺引水渠导流而至的河水。

　　沿着虹吸管道旁青苔锈满的梯台拾阶而上，不一会就到了引水渠尾的水槽。顺渠流至的清水，似乎已经觉得完成了诗情画意的浪漫旅行，稍稍回身涡旋，如同轻挥柔软的手臂，随即扑下呲牙丫石淬炼成花，舍身成就一段壮阔的飞炼瀑布。

顺着引水渠溯流穷源，沿途风景令人惊叹叫绝。这条和河南林县红旗渠媲美的引水渠，是人们尊重自然又改造自然依山而建的杰作，号称宝鸡的“红旗渠”，但比红旗渠更有韵味情调。水在渐绿山林隐逸闪烁里穿梭，山花缀满两岸，弥漫着浓浓的馥郁香气。巍峨高耸的群峰像一尊尊形态各异的天神，俯瞰着一渠清流柔水，为它壮威造势。这渠清水，时而穿过幽暗曲折的涵洞，从巉石的隙穴中涌出；时而在猿猱难以攀缘岩壁上凿刻的石槽里流过，从狰狞山石下流过，临危不惧，平和淡静，轻轻地、轻轻地流淌。

此时的水是舒缓悠长，像一首小提琴演奏的小夜曲，向人们娓娓诉说着一个爱情故事。此水又像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挥舞起“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此水更像欢乐的少年，没有忧愁，没有聒噪，尽情愉快的奔流。

延着一尺宽的渠边平坦蹊径步履，迎面拂来一缕缕清新醉人的郁香，山涧沟壑不时有溪水飞瀑流泉“滴咕”脆响，烂漫山花簇拥，脚步有如水一样的轻盈，心情却似在天空中遨游，你能倾听渠水轻柔的绵绵细语，尽情欣赏到清清流水的恬静优雅，抒情浪漫，春天为它开启了又一种向往模式的旅行。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当幽静山林里传来响彻谷壑的喧豗轰鸣，引水渠渠首的河道到了。

此时的水是属于河道的！它展现的是放荡不羁、狂野怒号的奔腾。

顺着河道溯行，沿途会看到：天空蔚蓝高邃，洁净如洗，河道两岸的群山层峦叠嶂，矗立入云。山势将河道收窄成峡谷，峥嵘蹉跎。河石强森，硕大无比，横列霸卧。几叶嫩芽纤枝上初吐，阳光下光鲜亮丽，悄悄伸至河上。山里的河水清醇透彻，在巨石间咆哮着，在峡谷里回荡着，激溅起一个又一个瀑布浪花，然后漩涡潭底，稍事平缓洄流，又漫过一块块光滑的青石，冲过一道道迥刻的石槽，弹蹦起一朵朵飞遏的浪花，偶尔还有半弧彩虹呈现，塑造出一处处一个个令人惊叹的美景。

这河水，从忧闷的冬季走出，趟过枯枝腐叶的泥淖，曾经有多少痛苦忧愁，此时便有多少快乐，岂止是“清泉石上流”。这河水，又似少年萌生的理想，它不惧高山的巍峨，不惧巨石横亘，有了更多的渴望，也迸发了更多的激情和动力，“挥斥方遒，激扬文字”。它或许会在大山里莽撞徘徊，彷徨踌躇，但冲出大山，投身大海的心志绝不会更改，心力丝毫不会减弱！

山路有些崎岖，在河道和山坡上起伏，山和水和谐塑造的激情与美景，会使人忘记口渴疲劳。走在散发着湿湿春潮气息的蹊径上，让人们能真正体会到融入大自然的淳朴轻松，享受山水赐予的赏目洗肺悦耳风光，忘了像新冠病毒一样带来的曾经的伤痛，从中汲取大自然给予人们的启迪和精神力量。

“乱弹”是有着十足活力的驴人，兴奋的他像个孩子似的，在河石上跳跃跨奔，手臂挥舞，衬衫飞扬，洪亮的呐喊声合着河水的轰鸣在山谷回荡。“七月”是个摄影爱好者，她端起相机，对着正陶醉在美境中摆着“poss”的“海棠”就是一串快门，把美丽定格，把喜悦留住，把岁月永恒！

生活依旧美好，身心激情还在。

　　待走到沟谷路旁的一块巨石时，道路出现了分岔。若继续直行就是去“天台山风景区”的尖山李家河道路了。山路蜿蜒绵亘，山林茫茫，步入其中，有时感觉人的身体如同在新冠病毒面前一样，有时显得脆弱易折，生命像草芥般卑微，逝去者是那么无辜，不是所有的努力和抗争能左右得了过程，能取得完美的结局。

右拐，顺着沟道就直接向鸡峰山攀登。

这是一处高差1000+米的陡峭山路，号称“练驴坡”。山路已被驴人踩成一米见宽，垂直坡度却近乎70°的漫长曲折坡道，其间不时有的沙砾使人滑溜跌倒，人在崎岖乱石里坎坷匍匐，尽管树荫浓密，偶尔掠过一缕缕沁人肌肤的清风，明媚春光乍泄，但不间断的持续拔高，透支的体力，依旧使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淋。

山道树林里，时不时闪现威立的冈石，硕大无比，前倾后翘，似将倾覆，令人怵目惊心。山坡上青草依依，盛开的山花斑斓多彩，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倚石小憩，回望身后的风景却是意外的美！左边茂密山林覆盖的山脊上，一挺石柱鹤立，一块巨石叠磊，山尖上却是青松茂盛，教人不禁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伟力——这是把守鸡峰山南大门的“将军石”。右侧幽静密林掩映的山沟里传来一股清泉“咕咕”的流淌声，轻柔耳语，典雅娴熟。正对面的是参差错落的巍峨挺拔的山峦叠嶂，谷壑纵横，斧劈刀雕一般峭峻，秦岭北麓形成的陡立皱褶地带清晰可眺，这为关中平原阻遏猎猎北下的寒流，与南来暖湿的气流相会，从而形成丰沛降雨提供了客观保障，就像激情燃烧的男女总会演绎热烈的爱情一般。

其实，生活何尝不是？！人们习惯一往直前，却忽视身后留下的美景，总是把自己置身于繁忙琐碎之事。我们何不片刻停下脚步，回看一路走过的路程，脱身出凡事俗习里，或许会得出高于生活的醒悟与认识。

深深地吸气，让这个不一般的春息荡涤心底的浊气，再搭手声嘶力竭吆喝几声，让跳跃的音符在山谷里激越延宕，慢慢散落树梢渗入草丛。

　　待精疲历尽的身子翻过栅栏，就来到鸡峰山主峰元始天尊峰的脚下……鸡峰山景区到了，这撩开了鸡峰山的另一美。

之所以说是新游鸡峰山，不是说我是第一次游览，是因为鸡峰山现在正经历着一次据说是投资63亿元的人工改造，施工方是中铁5局和中建3局，还因为这次是最用心的一次游览。

山还是那座山，苍黛矗立，三峰并峙，玉笋排空，峨冠低映天孙锦，翠黛遥连玉女鬟。但却似给咨意向天的山峰增加了一道“紧箍咒”，束缚住它咨意的狂野，不羁的性格，似乎还有人们放纵的想象。一条缠身的悬空栈道虽说更增加了山峰的险峻，将鸡峰山的各景点紧密勾连，方便了游人的浏览欣赏，但似乎少了什么。

古来鸡峰山有36景之说，景景迥异，各具特点，各有传说，让人美不胜收，流连忘返，沉醉不归。这次的鸡峰山景区的人工开发，让它又增添一道堪比华山“长空栈道”一样惊险的人为风景，但又有一些古迹难寻不在，似有画蛇添足之嫌，说不上是忧是喜，或许是喜忧参半呗。

沿“豁口”处的水泥道平行向东，在矗立如墙的苍黛色绝壁下经过，仰望突兀入云的元始天尊主峰，你能感觉鸡峰山的恢宏巍峨，气势磅礴，惊叹它的隽伟震撼。过了已被箍砌的“灵官神池”，就是缩高约3米的尚存一丝气息的“剑劈石”遗迹，哪个有着蛟龙时常沿岩隙汲水传说的“黑虎池”和过去遏守进入鸡峰山的第一隘口“黑虎桥”成了永久记忆，没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恶感觉，现代的钢筋混泥土埋葬了它们的踪迹，吞噬了鸡峰山一份精华与灵气。

擦过四季常青的千年铁橿树，到了还是令人头晕发眩的“舍身崖”（唐朝时，一位公主为了心上人，在此纵身一跃香消玉殒），昔日块石砌垒凭坪倚山的鸡山老庙（玉皇洞和神仙洞），连同旁边曾经破败衰落的“姑姑庵”亦改建成富丽堂皇、屋檐高跷的雄殿，在苍林幽山里显得分外耀眼庄重。真不知，留恋身后庙宇的富贵，俯瞰山腰云团的空渺，谁还会为道义舍身一跃化作一片白云随风飘逸？

北望，不远处，四面凌空的“神鞭奇峰”依旧风光无限，被石径相连，可以攀岩至顶，黝黑的铁鞭杆杵立石上，黑面森严，相传是当年唐军教练士兵用的教鞭。

顺着已被钢梯木板铺就的昔日“幽径通天”谷道攀援，“黑牛鼻洞”已非必经之地，被闲置一旁，但人们可以拽着漆黑洞内的铁索，寻着头顶一丝亮光，体验乱石嶙峋的惊险艰难。100多米高的“Z”型“幽径通天”梯道沿着峡谷上缘，依旧漫长陡峭，茂密的丛林遮天蔽日，抬头只见井口大的蓝天，俯视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不由人胆生畏怯，腿发颤栗，彳亍不能前。

及待到了山垭处的“阎王砭”，栈道分岔为继续攀登到山巅的栈道与环绕山腰北面密林的栈桥。

栈桥相对平坦，在树荫掩映下若隐若现，阴冷恐森，临近夏初时节，山坳里还残存一些积雪。幽林秘径，几声鸟鸣，不亚于峨眉山的幽静，行走其上，步伐轻盈，心情惬意，可以细嚼慢咽品味周围的奇异景色，享受片刻的岁月静好。这样可以一直通到上山时的豁口处，其间又可借栈道上到山顶各景点。

若沿栈道继续攀爬，就相继到达“唐王棋盘”、“唐王石床”，“雏鸡待哺”，“金鸡报晓”等山巅上的景点。唐王是指避难鸡峰山时的唐僖宗李儇，“雏鸡待哺”的铁鸡是清朝道光年间铸造，“金鸡报晓”的金鸡是前几年雕凿。山巅上松树成林，四季青翠，把各景点点缀拥护、相映成辉，媲美黄山的秀丽。

之前通往“唐王棋盘”的崎岖狭窄的“蛇过道”（也叫阎王砭）被蜿蜒起伏的栈道取代，没了艰难困顿和惊险刺激，突兀而出的石盘上镌刻着经纬纵横，楚河汉界，依稀能听见“车、马、炮”的戟钺厮杀。而旁边一棵青松默默注视着，千年不语。

“唐王石床”是在将倾巨石下斜躺着一块酷似床的面石，一年四季雨不淋日不晒，相传是李儇曾休息的卧床。其旁边便是修葺一新的“三清观”，供奉着的“天皇氏、人皇氏、地黄氏”缄默不言，只有锈迹斑斑的丹书铁券诉说着鸡山过往云烟。哪条可供“鹞子翻身”攀缘的铁索荡然无存，只留熟稔鸡峰山历史的人们凭吊惋叹、追忆。

“雏鸡待哺”的铁鸡，是置于南峰山尖冰川时代遗留下一块巨石石臼上墩放着一只大小是真的铸鸡，乌黑发亮，神态逼真，栩栩如生。这个吉祥之鸟，不知令多少善男信女膜拜，祈求家里六畜兴旺，富贵永驻。

鸡峰山的最高点是“金鸡报晓”景点，海拔高2014米。这只曾叫“獍”的雄鸡，其大如羊，金光闪闪，昂首挺胸，振翅欲飞，向天而歌，周围的翠松簇拥，仿佛齐声合唱，又似鼓瑟朝贺。

站在山巅，可以纵览错落有致的山峦，叠翠的群峰。东峰是一山独秀，块块垛立的巨石相互垒叠，峰底宽阔 ，渐高渐窄，至顶呈尖状，如蹲立的麦垛，颇似天水麦积山的轮廓。恰似铜墙铁壁的西峰，从底到顶，如刀削斧劈一般平整，真有壁立万仞的气势。还可眺见形神兼备的“回心石”、“飞来石”、“神龟探海”等景点，它们都是拥有任人无限的想象，有着一段段动人的故事和传说。

站在山巅，你能欣赏到鸡峰山的山、石、松互相衬托，和谐统一；高低错落，峻峭秀拔，有机地组合成一幅波澜起伏、气势磅礴的立体画卷。

站在山巅，环顾四周，你能远眺苍莽秦岭的跌宕起伏宽阔的胸脯，渭河一衣带水滋润的关中平原；你能承受高邃天宇传来的阳光抚慰，伸手触摸飘逸的白云，感受微醺徐风的神清气爽；你可像道士一样凌风俊逸，嗅闻天地流转的气息，采撷一片祥云做自己的坐骑，奋蹄驰骋，任凭思想遨游飞翔。

　　第三条登上山巅的道路是从豁口处，切着壁立千仞的南边山腰，顺凌空渐次攀升的栈桥登临。

这一处的栈桥增添了鸡峰山的峻朗与惊险！

矗立的元始天尊山峰，危石嶙峋的悬崖峭壁上，突现一座梯桥倚崖攀援。一边是悬空的狰狞巨石垂吊，似有些许喧闹都会应声崩塌，上面是千钧万倾的大山。另一边则是目不可触的深渊，下面的游人犹似蠕动的蚂蚁，油黑的乌鸦抖动翅膀啸叫着从脚下飞过，伸手可摘一片浮云。这份惊险不由人腿发颤栗，心生畏惧。而透亮玻璃栈桥又像把人置于无助的悬空境地，每进一步，唯恐失足，定教人跌落山崖，粉身碎骨。栈桥随山势隐现延升，在山湾处通过栈道抵达山巅的各个景点，与从北边而上的栈道挽手相联，构成盘根错杂四通八达的立体交通网络，供游人从犄角旮旯各个角度体验浏览奇伟的鸡峰山。

山峰为栈桥搭建了平台，栈桥为山峰增添了华章，古朴与现代相遇，它们相形益彰，互唱赞歌，为鸡峰山的隽美锦上添花，又增一景。

但这样的开发大自然又令人多了一些思考：我们迎合时代嗜好，新增了一些东西，我们又在破坏和失去一些历史遗存的东西，是对历史的失敬，而有些古迹遗物是一旦损坏便万劫不复。

　　三条登临鸡峰山主峰的路线均交汇于豁口处。曾经是山垭的豁口，如今被搭建成钢木平台，不久将在西边修建一条登山索道，届时可供更多喜爱鸡峰山的人们乘缆车登顶游览。

徒步下山，也被分为传统的和新开发的两条路径。

传统的路线是沿着土地岭，走龙脊山、分云岭、千尺梯下行。这条路的险峻之处是登攀超过千层台阶的石梯，台阶狭窄陡险，宽仅能容一只脚错行，坡度亦有70°。仰望如登天梯，遥遥不见尽头。俯瞰更是奇陡似切，如临深渊，唯恐一脚不慎踩空就会滚落，定摔成模糊的肉团。

新开发的路是延着豁口处的沟谷，左曲右拐，在新砌的水泥台阶上蜿蜒下撤。山路在树丛荫隐，影影绰绰，渐没沟壑。这条路幽静漫长，仿佛使人明白只有经过艰难付出才能欣赏到美景的道理——“无限美景在险处”。

两条徒步路径在千尺梯下的木亭相会，一路下去就是能行车的宽阔水泥大道。溪水潺潺流淌，清澈清脆，是茵香河的一条支流。沿途的“灌药溪”、“晾药台”、“补天石”、“听雨亭”、“鸣鸡坪”、“飞鱼石”等许多景点，犹如饕餮盛宴前后的开胃点心，让人们激动的心情渐趋平静，或者是高潮音乐的前奏。同行的“驴人”们，也似狂欢后神情各异：有的累了，脚步滞腻，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意；有的还沉浸在兴奋之中，体现叽叽咋咋的不休话语里。

当见两块相对站立却酷似昂头骆驼的石柱时，“骆驼石”到了。跨过“渡仙桥”就融入了天台山风景区，北往的公路三拐两弯直到宝鸡市区。

　　附记：因故，断断续续写了近两个月，春天已经变成了初夏。不写，心里憋屈，枉负鸡峰山一片春意。写吧，琐事缠身，身体有恙，不能一气呵成。在此感谢你能耐心读完，但愿能帮你走出新冠疫情带来的阴霾，重现昔日的风采！

2020.5.10于宝鸡

　　作者简介：王锡美，网名金易，陕西蓝田人，中国铁路作协会员，陕西散文学会会员，西安铁路局文学协会理事。爱好山水，喜欢旅游，并从中享受生活，感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