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欧阳升</p><p class="ql-block"> “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我守卫在边防线上,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每当听到这个歌声,我总是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当年站岗的情节。其实在我42年的军旅生涯中,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站岗的机会真是屈指可数。</p><p class="ql-block">1960年7月,我成为军事工程学院一名新学员,按规定先要进行三个月的入伍教育和军事训练,期间还把我们拉到农村进行野战训练,学习如何指挥班、排进攻和防御。9月的一天,我们在农村训练时正赶上中秋节,我们新兵队和生产大队组织军民联欢共庆佳节,联欢会安排在大队的打麦场举行。队首长安排我站哨,哨位就在打麦场旁的麦垛上。我迅速爬上一人多高的麦垛,因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站岗,不由得联想起五十年代初,我正在上海读小学,在一本纪念上海解放的画报上看到的一幅照片,那是一位头戴钢盔的解放军战士,双手平端着上着刺刀的三八式步枪,以外白渡桥和上海大厦为背景的照片,那哨兵的高大的英姿令我羡慕难忘。今天,正巧又是我19岁的生日,头顶一轮明月,站在高高的麦垛上,我学着那位哨兵的姿势,也将双腿略开站稳,双手平端着全军刚配发的新式半自动步枪,居高临下,警惕地观察会场周围,度过一个有意义的中秋之夜,当时我那自豪得意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p><p class="ql-block">新兵训练结束后,我分配到空军工程系学习。我们一年级学员除了白天要上被排得满满课程和晚自习外,夜间还要轮流排班站岗,负责守卫刚从苏联引进的伊尔28轰炸机(1961年,台湾海峡局势紧张,此轰炸机也被调到前线)。夜间站岗,这在平时都还能挺过年轻人固有的贪睡关,但是若在冰城哈尔滨的数九严冬之夜站岗,那可是一场考验了。我就轮到了一次安排在三九天深夜10点到12点站岗,当夜我被值班员叫醒后,立即穿上棉衣、棉裤和大头鞋,带上皮帽、皮手套,最后穿上皮大衣,顶着寒风踩着厚雪走到停机坪哨位,从当班的哨兵接过枪,双脚再踩进大毡靴中,就开始了我的站岗。包裹的如此厚实,站两小时岗还是能抵挡的。但不知为什么,两小时过了,应当是同班的小山东来接岗,到点了也不见他人影,我只得继续站下去,此时已经冻得我不停地跺脚。直到下两点,同班的陕北佬来到哨位,他惊讶地问:“欧阳,怎么是你,不是小山东站岗吗?”我只好说我也不知咋回事,我已站了4个小时了,也就是站了两班岗。当我把交给他验枪时,枪栓竟被冻得拉不开!当夜气温应当有零下30多度!第二天,我问到值班员咋回事?他说夜里快到12点就喊醒了小山东去接岗,见他已坐起来了,自己就走了。肯定是小山东迷迷糊糊又钻进被窝睡大觉了。</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初,我在空军某地空导弹营制导连任副连长,我们部队的任务是守卫祖国的蓝天,常年担负作战值班。当然这次不是扛枪站岗,而是维护和操纵好某型地空导弹,时刻准备击落敢于侵犯我们领空的敌机。我们的兄弟部队在1962年至1967年间,就先后击落过5架U2高空侦察机!当年我们的陈毅外长在中外记者会上,有个外国记者向他提问:你们是用什么武器打下U2飞机的?陈外长爽快地回答:我们是用竹竿子捅下来的!</p><p class="ql-block">我们的阵地坐落在一座山顶上,为了装备的安全,当然也安排了哨兵守卫,每夜都要有连首长查哨。由于部队的营房比较紧张,我和连长、指导员住在同屋,睡到半夜如何能醒来查哨?若用闹钟,会吵醒别人。左思右想,我就在睡前喝上一大缸子水,半夜里果然被尿憋醒,不会耽误查哨了,简单易行。之后,此方法我们三人都采用了,既互不干扰,又不会误事。</p><p class="ql-block">每逢节假日,为了让战士们好好休息,连排干部有时会替换战士站岗。一天上午,当我站在哨位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俯视着远处山下层层绿色梯田和从农舍飘起的袅袅炊烟,美丽的祖国景色尽收眼底!此时,那优美的歌曲又在我胸中升起:“一颗红心时时刻刻向着北京,站在边防线如同站在天安门广场,光辉的太阳照边疆,毛主席就在我身旁,啊……,做一个毛主席的革命战士,无限幸福,无尚荣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