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母亲

姬娟

　　今天是母亲节，一早醒来，翻看朋友圈，一句深沉的"妈妈，我想您了"让我泪涌如泉。

　　母亲已走了六个月了，每每午夜梦回，泪浸枕边。母亲那矮小的身材，慈祥的面容，善良的品格常常让我彻夜准眠。

母亲的一生是节省的一生。过去的年代缺衣少食，可母亲总能节衣缩食，勤俭持家，让我们没有饿过肚子，在青黄不接之时，有的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而母亲让我们家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生活好一点后，母亲仍是省吃俭用，从不铺张浪费，一点东西也不舍得丢，哪怕秋收时地下看到三五颗豆子她都要捡起来，以致于"细法"成了母亲惯有的特性，几位堂嫂一说起节约这个话题就会说道"就和二妈一样，细的怎接呀！”。记得我上大学时，1997年放暑假回家，母亲和我谈起，说她半年未见肉了，说我爸到政府开会，赶红白事还能吃，她从正月吃罢就再也未见肉。我说那咱们割点，她说要供我上学，费钱了，算了吧。每每想起这些我就特内疚，特后悔，因我上大学是委培花了家中很多钱。母亲这个性格一直伴随了她的一生。待我们姊妹几个都长大成人，参加工作，成家立业后，生活好了，她还是很仔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东西有时放的长霉了还在那儿放着，衣服新的不穿就穿旧的，说她时她还说旧的穿的舒服。以致母亲走后整理衣物时有的商标都没拆掉。更让我难过的是，去年病重时，母亲几乎吃不下饭了，给她喝米茶，碗底剩一些，她还对我说:"我有病，我喝过的你们别喝，让你爸喝了，别糟蹋了。”我听后痛心不已。还有她重病期间对我说，她走后把她那件红棉袄给她穿上。起先我没理会，也不想听这些，但她一直说。我问她为何一直要穿那件衣服，她说：那件衣服正是红的，也没怎么穿，死后正能穿，不用再整衣服了。我听后噙着泪水对母亲说：“妈，你节省了一辈子，到这种情况了还在节省，你这样叫我们怎么能接受啊！”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她在外婆家是老大，小时候也帮外婆外爷带舅舅、姨姨们，结婚后又养育我们姊妹六个。我的印象中母亲中年时，每天早早起床，料理家中事务，过去的年代，推磨、滚碾子、上山劳动、做针线活。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母亲在煤油等下缝衣服，纳鞋底儿的身影;还记得正月初一吃饺子，母亲早早起床就开始饱饺子的情形。老年时日子好了，还要在屋子的旁边种点蔬菜，说他们吃的时候方便，并且 她把的这个菜园子经营的非常好，一有顺车就给我们姊妹几个捎点她种的蔬菜。重病期间，还不忘她的这个菜园子，一直叮嘱我们菜园子能浇水了，柿子能打掐了，黄瓜能绑了，玉米地有草了。

母亲的一生是善良的一生。母亲的一生是非常的善良，和邻里相处的非常和睦。邻里邻居，有什么事总喜欢给母亲说，因为母亲从不挑拨离间，总是劝说她们，开导她们。父亲在村里负了几十年的责，在处理村中事务时，有时和村民起矛盾，但是母亲从不参和，还总是劝说父亲，和别人也笑脸相迎。谁家有困难总喜欢来找母亲，谁家没东西总来找母亲借。记得母亲病重期间，邻家嫂子来看母亲，说到她坐月子期间，没人给她擀杂面，母亲给她端的吃了碗杂面，她是感动不已，现在都她还记忆犹新。

　　母亲的一生是坚强的一生。记得有一年的秋天，母亲的脚被大伯家的驴给踩了，总以为没事儿，母亲就拖着这个受伤的脚，一秋天在收割，到后来，才知道她的脚骨折了。以至于后来硬的鞋子她都穿不了，脚趾一个背着一个，只能穿软一点的，走的路多了，也疼的不行。没办法，几十年也就这样过来了。15年我四十八岁的三姐被病魔夺去了生命，父亲一下子接受不了，突发脑梗，半边身子动不了，这时的父亲既接受不了女儿的失去，也接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坚强的父亲一下子被打垮了，经常唉声叹气，泪水涟涟。这时母亲经常安慰着父亲，并且经常对父亲说，咱们顶不了，咱们能顶咱们去顶，没办法，活着的还要活，少有点病就能少连累儿女。八十多岁的母亲在无人时也经常默默地流泪，并且还照顾着父亲的起居，直到18年的冬天，八十五岁的她也得了重病。记得手术完后，第二天下床时，我们姐妹几个扶着母亲在地下走，母亲是非常坚强的，她迈着艰难的步子，还说要好起来，不再拖累儿女，起来还要照顾父亲。别人来看她时，她还笑着给别人说，起先她有点怕，最后她想开了，她一点儿也不怕，八十多岁的人了，一下子手术床上起不来，这是她的福分。但后来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去年秋天，病情逐渐加重。病痛的折磨，让母亲的身体是日渐消瘦，但母亲是从不呻吟一声，我只能从她的容颜当中看出她极度的痛苦，或者是询问她时她才说的疼痛。坚强的母亲就这样被病魔耗尽了她的血脉，夺走她的生命。 临走之时，母亲还惦记着父亲的病，惦记着父亲脾气不好给哥哥发火。

　　啊，母亲，我想您了！今天是母亲节，我不能到您的坟前为您填抔土，烧张纸，但我一直记着您！愿您在天堂无折磨，无病痛，一切安好！

我谨以此文来纪念我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女儿姬娟于2020年5月10日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