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作家笔耕

文/笔耕

　　当我们懂得感恩的时候，才对母亲有了深刻的理解，深刻的爱；当我们知道回报的时候，母亲却已逐渐变老了。

 

时光如流水，岁月不饶人。我的母亲，今年己经85岁高龄了，她的头发全白了，眼睛也老花，记忆力减退，但精神挺旺盛，身体很健康。自从父亲于1993年6月初七（农历）病逝之后，母亲就向我们提出要求独自一个人生活。因为她说，现在身体还好好的，手脚还麻利，能够自理生活更方便，等以后真的老了，她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于是，母亲就一直在老家过着独立的自理生活，她都不用儿女们来帮忙伺候，至今独自生活有27年了。虽说，我们有五个兄弟姐妹都已成家立业，而大姐和小妹嫁出去，我和二哥都在城里工作，只有大哥一家人在老家中生活。所以，我们就安排母亲跟大哥住在一起，以便让他们多照看母亲。

 

　 母亲，在家里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我们在老家门前有一块三分自留耕地，于是，母亲就利用它耕种一年四季中的各种蔬菜，等到成熟收成时，她就把蔬菜拿去送给左右邻居吃，还打电话叫我们回去拿。她说，自己种的蔬菜都没打过农药，比城市里买得蔬菜更放心。平时，母亲还利用闲余的时间在家里做手贴烧纸银元宝，她一天能贴30多个，如果是身体久坐累了，她就起身走出去活动，或到邻居家相互聊天。母亲说，这样过着日子也很清静和快活。

 

大姐和小妹都嫁到老家的自然村里，离我们家里都很近，所以她们经常回家看望母亲，还买点东西孝敬母亲。现在，大姐房子买在福州，但她也经常回来看望母亲。小妹特别孝顺，常常买一些是母亲爱吃的东西回来，她是最经常回家照顾母亲的。每逢星期天，我和二哥都会回老家一趟看望自己的母亲。但我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在我面前夸奖二哥很孝心！其实，我在心里也这么认为。之前，我们都带上母亲到城里去玩几天，但她都呆不住在城里的 “鸟窝”中生活，可她老是想回家。的确，我母亲在农村里生活的时间都有一辈子了，生活上己基本成习惯定性，如果是她要在城里生活也没有认识几个熟人，但在老家里她还有熟悉的左右邻居和几个老人相伴相聚，既可以说话又能聊天，所以母亲就不习惯呆在城里。

 

每次我回老家的时候，自己起初的想法是要多陪陪母亲，并和她坐会儿＿起聊天。但是，我屁股一坐下来，母亲也总是聊起过去那些陈年旧事，或者唠叨一些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或者说邻居张三李四相互之间的矛盾，等等这些内容。我都听了好几遍，两只耳朵都听熟了，同时也听得不耐烦，所以我常常就借口说自己在外面有事情，便告辞脱身。但是，往往刚走出家门几步，自己心里却感到很惭愧且对不住母亲，扪心自问：我为什么不能多呆会儿在家里陪陪母亲，或能够耐心一点去听母亲唠叨的话语，这都是做儿子的不孝！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会依恋起我们了。她说，我不希望你们每次都买东西回来，如能经常回家就可以了。有时候，我们虽然回家了一趟，也只是腿脚放在家里停留了一会儿，可没在母亲那边坐多久就又走了。然而，母亲她却站在老家的那个岔路口，一直目送着我们远去的背影。

 

自从我侄儿剑鸿买了一部老年手机给奶奶以后，母亲就经常拿着手机拨打我们的电话，但她还一直分不清手机上的来电与接听两个按键功能，于是，我们经常都空接了母亲的电话。还有，母亲在近一段时间里会经常在三更半夜中给我们打电话，此时，我们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地接着母亲的来电，但她依然不知道是自己又按错了电话，然后就挂断了。其实，我们都不怪自己的母亲，总觉得我们亏欠她很多，因为母亲很可怜，很自悲，她一直孤单的居住在那个房间里，除了一部录音机可以看莆仙戏和电视机作噪音陪伴外，那她就难免在晚上会想起我们这些儿女们……。所以，母亲会常常拿起手机拨打我们的电话，如能听到几个孩子的声音，她便会不说话就挂掉手机。母亲的心愁，就是心中有无尽的想念和回忆，有无奈的孤独和寂寞，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向我们诉说和抱怨，可我们做儿女的能否想到母亲的这种孤独感吗？！

　　

有多久，我没有静下心来陪陪母亲了；又有多久，我没有心静地和母亲说说话或聊聊天。都说自己很忙?其实都是自己在说谎话，但母亲的心永远都在我们身上。当你走投无路时，母亲伸出最温暖的手拉你一把；当你在别人最看不起眼的时候，母亲依然贴在你身上；当你遭遇落难又没钱的时候，母亲却把辛苦积攒的钱偷偷的放到你的口袋里……。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不是高山，最宽阔的不是大海，比高山伟大的是母亲，比大海宽阔的还是母亲。

 

我们真的很忙吗？难道连陪着自己母亲说点话的时间都没有吗?都不是，我们有太多的时间在外面喝茶或聊天，有太多的时间走出去散步或参加其它活动，也有太多的时间躺在床上睡大觉或看电视，等等的这些原因，都是我们不愿意挪动脚步回一趟老家，都是我们做儿女的没有把父母放在自己的心坎上。总是在心里认为：有得是时间，来日方长。也别告诉自己：等我有钱了，等我把这段工作忙后就回家……。但是，时光太廋，指缝太宽，许多人转身就是一生，一别就是一辈子。我们还忽略了人生易老，却没有意识到父母已经在渐渐变老了，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关心、呵护和陪伴。

 

  所以，每次我回家，母亲还常常对我说，我们阿姨的儿子杨兴坚表弟在每星期里都抽空时间回老家看望年迈的姨父母，还会特地在家里和姨父母同住一个晚上，晚上又陪着老人家一起聊天或看电视，他的孝心都受到乡亲们的夸赞。我听了之后，自己也感到都不如人家，心里觉得很惭愧！

 

我母亲的一生，她都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苦难岁月和挫折人生，也饱尝了很多酸苦辣咸的滋味，不仅担负着家庭最多的痛苦，背负着家庭最多的压力，还咽下最多的泪水。但她始终爱着我们，守护着这个贫穷的家，同时不离不弃，以爱，以温情，以慈悲，以善良，以微笑对待生活，并一直在鼓励和温暖着我们成长。但是，母亲从不要求回报，我们也无法回报。在此，惟愿，我们五个兄弟姐妹都能好好的珍惜和母亲相依相守的幸福时光，或许这就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

 

母亲在，家就在，希望就在；母亲在，心有归处，情有寄处；母亲在，温暖就在，幸福就在。有母亲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一个家啊！

五月的花儿，渲染了春天后的美丽，多少深情都萦绕在岁月的芬芳中。在这属于母亲的节曰里，愿我的掘笔能写满对母亲的真切情感，祝母亲健康长寿！也祝天下所有年老的母亲安康和幸福！

 

 ——随笔写于2020年5月10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