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了窍的灵魂在游走

小风

时间久了,越觉得古老才是最值得思考和敬重的。 <p>  偶尔闲暇,拜谒了几棵古树。</p><p> 每到一处,都久久不能释怀。俗语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这些古树,动辄就是千年,甚或更为久远。它从时间的长河里一路走来,必然浸透了先贤的睿智与风骨,如一位白发鹤首的老人,站在村口、崖畔,凝望着变换兴衰,守望着村庄大山,最终站成了一道风景、一座丰碑、一部历史、一种精神、一种情怀……</p> <p>  我喜欢古树,首先是喜“观”。古树是最耐看的,经久不衰,不似少女,而若老人,历经沧桑,依然步态稳健、声若洪钟,似乎一年四季都在讲述着自己曾经的故事。每到一处,都会因古树的形态而感慨万千。</p> <p>  “七搂八匝半,二十四个疙瘩不上算”是古树的宽大包容,函睿气而笑看沧海横流;“树高数十米,冠幅数百平方”是古树汲日月雨露、天地灵气而苍劲永生的健壮;“虎爪龙尾,凤凰展翅,孔雀开屏”传承而来的是洒脱与自由的风骨……绕树一周,或远观或仰望,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的景象。在村里老人的眼中,古树的一枝一干、一根一叶都有故事,都有说法,都被赋予一种美好与吉祥——“龙头”、“虎爪”、“凤尾”……这些美好与吉祥都与古树的形态契合。古树自远古而来,像神灵一样,守护了村庄,护佑了苍生,慰藉了精神……</p> <p>  我喜好古树,其次是喜“神”。大凡从远古而来的东西,都承载了一定的精神,尤其是枝繁叶茂的古树。只要你去细细思索,都会在古树面前深深低下自己的头颅,被它那历经沧桑而依然顽强的生命所深深折服。千年龙柏,立于据武帝山山巅,据说是汉武帝亲手所植;千年龙槐,从梁山玉母峰而下,似神龙探海;千年木瓜树,站立于武帝之阳、金水河畔,堪称文冠果之最;七里古槐乃尚书张大有先祖所植……</p> <p>  一棵树就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这故事世代相传,最终演化成为一种精神,一种从远古走来的历史认同,一种念念不忘的家园情怀,一种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乡愁记忆。上了年纪的老人可能都会讲,我们来自山西洪洞大槐树,那是我们的根,那槐树像“慈悲为怀”一样“荫庇群生”。但往往老人讲的最多、最神奇的还是村头那棵树。谁求过子,谁又求过药,谁又祈过福,谁那年那月那日破坏过树的枝干……这样的故事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是求过子的人丁兴旺,求过药的药到病除,祈过福的五福临门,破坏过枝干的或残或伤、家破人亡……这样的故事往往都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而且都是身边人,其产生的影响力远远超于任何教化。故事在一代一代流传,最终成为一种大家公认的精神情怀,一种善恶必报的道德评判。古树也越来越古,以至于没有人能记起它的年岁,都说“我妈生我的时候它就在村口,现在我都有孙子了……”。这样的话也不知讲了几辈人,古树也因古老而成为了七邻八舍的精神寄托。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就是神树显灵,护佑苍生;大灾大难、颗粒无收就是神树惩治忤逆、警示后人,但最多的还是神树佑民,遇难克灾。就这样,古树越来越神奇,逐渐成为了人们心头供奉的神灵,逢年过节焚香供拜。</p> <p>  我喜欢古树,再次是追忆一段过往。每个村庄,都有人们竞相传颂称赞的记忆,而最多的往往不是祠堂,而是古树。或许祠堂是德高望重的大家族或出过名门望族的村庄才有,而古树,就没那么多条件了;祠堂过于神圣正统,而树实在是普通不过了,想必村村皆有,成为普通百姓的乡愁记忆。祠堂之于古树,一个是神,一个是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p> <p>  看着这些古树,不禁想起村口的那棵古柏。那棵树没有带给我们欢乐,却也曾从爷爷奶奶的口中得知它也一样神奇,成为村庄道德评判者,即使最淘气调皮的小孩,也只是远远地观望,不敢靠近攀爬。</p> <p>  它伫立在村口的沟边,正对着的是一条微微歪斜弯曲的巷道,巷道两边是两排土墙青瓦的屋舍,两排屋舍的背后都是深沟,而两条深沟恰好在古柏那里合二为一,就这样,村庄像是一座狭长的孤岛。而记忆最深的还是爷爷奶奶得讲述。村子是一条龙,我们住在龙背上,龙在驮着我们、保护着我们。村口那棵柏树就是龙头,巷道自然成为了龙骨,村子两头通往沟里的小路就构成了龙爪,两边的房屋上的瓦片自然是龙鳞,龙尾就在那高高的山上……这条巨龙就潜伏在大地上,承载着生生不息的村民。而那棵古柏树就是整个村庄的画龙点睛之笔,而“睛”总认为是树下不远处的那个石碾……爷爷奶奶这样讲的时候,当时不以为然,只知道那棵古柏不能动,谁动了家里就要出灾祸。现在回想起来,爷爷奶奶讲的“龙”原来是那样和谐,那样形象,超乎风水大观。这是自编还是一辈一辈就这样流传,不得而知。就这样,一个只有一条巷、两排房子、一棵古柏树、一个石碾的小村庄,就构成了一段过往,一段乡愁。</p> <p>  如今,村里无人敢动的古柏也在那年修铁路的时候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不知所终,石碾只剩下碾盘埋没在荒草丛里,那条小巷里也不再有人居住。</p> <p>  古柏没了,龙头没了,村庄的魂没了,龙也只剩下了空空空的皮囊和七零八落的鳞片。不禁感慨,龙的存在是因了人,无人也就无龙,人才是龙,是村庄的魂,是村庄的守护神。</p> <p>  看过这几颗古树,也仿佛走了一回重生。但人生能有几何,而古树却已千岁。</p> <p>  伟哉,生生不息!</p><p>  壮哉,代代无穷!</p><p>  善哉,慈悲为怀!</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千年木瓜树</b></p> <p>  金峪镇梁山垭口西侧河西坡村的木瓜树,又称“文冠果王”,高12米、胸围6.13米、冠幅140平方米,距今约1700年历史,被村民视为福树官树。2018年,被全国绿化委员会办公室、中国林学会评选为“中国最美古树”。</p> <p>  </p><p>  古树枝分五杈,如折扇、似手掌,雍容华贵,端庄典雅,令人肃然起敬。古树春舞一树繁花,在蜂采蝶舞中奏响奋进华章;夏呈一片阴凉,在人来车往中播撒致富希望;秋洒漫天落英,在欢声笑语中见证丰收喜悦;冬扬虬枝劲节,在疾风暴雪中集聚新生力量。千百年来,与山,与人,比邻而居,相依相伴,渐渐升华成人们心中的图腾。</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七里古槐</b></p> <p>  七里古槐,胸围8.3米,胸径3.1米,高17米,据专家推算,树龄超过1500年,七里村旧时又叫“大槐庄”。</p> <p>  清代三部尚书张大有曾居于此地,著有《大槐记》。文中记载:在村之旧东门外,其根盘结深广,殆不可测。而拔地横出者,如龙行,如虎卧,身周二十馀围,高不可以寻尺计。千枝万叶,骈罗四布,俨若垂天之云,荫地数亩。阴阳之和会耶,日月之照临耶,风雨露雷之鼓荡润泽耶。天之笃生此槐,岂偶然哉。</p> <p>   古槐在村南,毗邻西沟。树形独特,自南而望,虽不高大,但颇有气势,犹如龙行虎卧,甚是威武。树身高丈许,粗大无比,十余人围不拢。树身如同炸裂,躯干中空,可容纳数人。古槐东西两边树枝倒地,然树皮却连接着,于是依然生长,枝根一体,成为树中一绝,村中一圣。</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汉武帝手植柏</b></p> <p>  汉武帝龙柏,俗称龙柏,距今约2000年历史。传说,当年汉武帝经过此地,亲手栽下。整棵大树扎根石崖,根部至下树十米不见土壤,但枝繁叶茂,常年滴绿。树身呈扭曲,呈飞龙状。</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车寺龙槐 </b></p> <p> 车寺龙槐,位于同家庄镇潘家山村,高15米,冠幅13米,年代久远无考,堪称合阳“槐中之王”。</p> <p>  龙槐远眺,如神龙探海,似飞龙在天。龙首低垂,苍劲中透漏不屈;龙尾轻挥,沧桑中充满霸气;龙身蜿蜒,风云中泽佑苍生;龙鳞万点,映日而生辉,紫气丛生,祥云缭绕,隐然行云布雨之势。</p> <p>  龙槐近观,崖上如虎踞,崖下似龙盘。绿荫蔽日,虬枝接地亦生根;郁郁葱葱,老根破土萌新芽;盘曲多枝,独立危崖笑春风,参差交错,枝叶纵横如迷宫,杆虽折而气不息,冠虽落而复向天。龙槐,龙的精神,信仰的脊梁。</p> <p>  树根下的崖土长期被雨水冲刷,大部分荡然无存,10多条外露发达的根系,顺崖直伸而下,粗者一抱有余,细者直径也达四五十公分,条条似蟒如蛇,虎虎生威,盘曲多姿,参差交错,古槐是吸天地之灵气,承日月之精化,从山上凌空而出,远远望去整棵树就如一个巨龙,甚为壮观,让人流连忘返。</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 音乐指导:小成成</b></p><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 领队指导:小成成</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