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原创)

笠翁

<p>前两天看见多年捞不一起亲近的老同学香。香穿戴依然考究,青色双面绒大衣衬托着一张富态年轻略带红晕满足平和的俊脸,自然黑短碎发梳理的一丝不乱,黑色打底裤紧紧绷住她两条结实丰满的腿,黑色皮鞋后跟足有七公分,空着两手心无旁骛地优雅神气地走在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p><p>退休的年龄了竟然像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我惊讶她气质优雅端庄,没有招呼而是痴痴地远远地欣赏着羡慕着她,思想着,对比着。我们同龄,小学时老师都说我俩长得很像,而如今我却满脸的褶皱花白的头发,高跟鞋早已沉睡多年,衣着也步入中年大妈的宽松式行列,同事描绘我的走姿——怎么得劲就怎么走。或许是遗传或生活景遇有关,或许是心性使然,反正老同学打小整天就是乐呵呵,一副与世无争,没心没肺,不急不躁的模样。</p><p>记得高中那会我们是学校的体育队员,早上是要到学校训练的,同学霞家最远住庄西头,她便最先早起抹黑来脚踢我家山墙,我是靠墙睡,听到”砰砰”的暗号声会使我立刻从梦中醒来,紧接我会回应”咚咚”的捶墙声,省的霞以为我听不到继续”砰砰”,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抓起书包和昨晚装好的早饭午饭(卷两个咸菜煎饼而已)飞出大门,深怕冻坏等烦的霞,然后一起穿过一条幽深的巷子去敲香的门。</p><p>香的父亲是公社武装部长,安全意识极强,庭院做的很高坚固,而且还养了只大黄狼狗。那时庄户人家的院门一般都是单扇门,门板质量差,门缝大,香家就不同,院门是双扇的很厚木质也好,门缝又小,敲门或往里看有些费劲,我们必须使些劲敲一遍或更多遍,香家的狗于是”汪汪”的叫个不停,浑厚粗犷的狗叫声使我们提心吊胆,尽管知道那狗终究是拴在院子里某棵树上并不会一下子窜出来。然后木匠吊线一样闭着一只眼用另只眼贴到窄窄的门缝往堂屋方向看。</p><p>香家庭院深深,我从未敢进去过,环境的不熟悉越发觉得害怕。良久,有灯光了,一阵欣喜,说明香醒了,又良久,堂屋的双扇木门吱呀吱呀打开了,接着屋里有矮小的身影晃动,是香,又一阵欣喜,有盼头了,再良久,当我们等得着急约摸香差不多该洗完脸刷完牙梳完头卷完煎饼和咸菜并盼着她走出堂屋的当儿,屋内油灯终于熄灭,香终于推开把门(当时家家堂屋门外还安装两扇矮门可以挡风雨或挡住鸡鸭鹅狗什么的不能随便出入堂屋,无论双扇门还是单扇门都有对应的这种矮门)走出堂屋,带着大包小袋,和着”汪汪”的狗叫声我们亲爱的香挪到大门跟前,先是找钥匙打开门锁,(方知道她家门栓也要上锁的)再拉开门栓,我们三人小帮到底是凑齐了呵呵。</p><p>我们终于可以结束大约20分钟的黎明前的黑暗等待踏上东去学校的路程。许是香事事都这么淡定对待,慢条斯理,泰然处之,可谓修身养性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如今看她下班却不急着回家,依旧不紧不慢,满脸的笑吟吟,看来不用操心买菜做饭,不用忙着操持家务,天塌不急,雷打不动,我行我素,俗人俗事与我何干?永远的优雅从容,日子自然过得悠哉悠哉。</p><p>想想这么多年来,黑黑白白,忙忙碌碌,我和霞吃穿用度不见得比香儿差多少,我们都尽显老态,而香却能保持青春颜美,这香莫不是喝了日本传说中青春泉的水?或许是香保持一颗”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心态?说不定!</p> <p>(左)芬(右)香(中)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