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怀旧》37.我和婆母学裁剪

憧憬.美篇号:22839884

作者：孙惠君. 憧憬 《怀旧》37. 我和婆母学裁剪 有一天，周家父母突然到鹤立了，还带了两个大行李。行李里几乎是他俩的全部家当。 没提前打招呼。 周家四间房子盖好了，很理想。应该过幸福的日子了，那这又是怎么啦？ 进屋第一句话，是婆母说的：“我们没提前告诉你们，我知道惠君不会有意见的。” 我还没说话呢，嘴就被封上了。 再说了，他们是父母，到儿子家，无可非议，我能有啥意见呢？而且，我一直没忘记着他们对我们的好呢。 原来，婆母退休后，大妹妹接班了。大妹妹是在鹤立山上当五七工的，不是正式工人，周家被服厂接班是正式工人，工作条件也比鹤立山上强百倍呀！ 后来呢，父亲也退休了，谁接班？小妹妹王坤和弟弟殿锋都想接班。 殿阁这个长子，肯负责也肯担责，他特为这事跑到周家参与讨论。最后决定二妹妹接班，弟弟参军。 二妹妹是接邮局的班，还干邮局的活儿，被分配到周家下面的邮政所。 大妹妹的工作又苦又累，哪有邮局好啊！ 正好，邮局招编外职工，大妹妹就辞去被服厂工作，到邮局当临时工了，也被分到周家下面的另一个邮政所。她谈恋爱了，男友和他一样，都是邮局的编外职工。他俩结婚了。 天天盼转正，可是，事与愿违，邮局裁员了，他俩都被裁下来了。他们走到了人生低谷，这时他们的宝宝都快出生了。 妹夫的父亲在银行工作，家在农村，六个孩子，妹夫是长子。他家条件远不如周家。 婆家不行就找娘家呗。周家有四间房子，就父母两人住，因为弟弟已参军。那当然可以接纳大女儿，她们马上就是三口之家了。 邮局大裁员，轰动挺大。 “王局长在咱局工作一辈子，这回把他女儿女婿都给裁下来了，怎么生活呀！应该照顾一下吧？”这是邮局的干部职工一致的呼声。 这呼声真管用，大妹妹真的被照顾，又成为邮局编外职工了，这回更好，在周家邮局，离家很近，前后院，可以照顾孩子。 父亲一辈子不争不抢，是他的品格，信誉给大女儿带来的福音。 父亲重男轻女，很明显。听婆母说，他不抱外孙，他说，那是老谭家的孩子，我不抱。姑爷性谭。其实这里的情绪不只是重男轻女，最主要是他对姑爷不满。因为姑爷没有工作，还爱面子，整天呆在家里抱孩子，不敢出门儿，就担水劈柴他都不敢。周家还是大井，得摇辘轳，担水挺辛苦的。 父亲对谁有意见都不说，就是生闷气。婆母也很理解他。 老两口商量，咱俩走，不是去串门儿，是搬家，再不回来了，看他俩怎么生活！ 于是，一激动，就来鹤立了。 婆母说：“这回我俩是把家都搬来了”。 听这话，就是从现在起，以后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呗！ 弟弟殿锋参军时，就议论过退伍到哪里，若退到鹤立，那父母的户口就得迁到鹤立，按哪来回哪的原则，未婚的就是回到父母所在地。这件事儿全家都议论过。这次来，就有把户口迁来的打算。 父母补充了这突然来鹤立的原因。我俩听了。谁都没反对。 既然奔儿子来了，那就尽享天伦吧。儿孙六口人，其乐融融。 父母都刚刚五十岁，身体都挺好，勤劳能干。 有这两老人，屋里屋外收拾得可心，理想，方便。好像他们都没干够。总是找活儿干。 二孩子大龙上一年级了，他和奶奶说，他就愿意穿刷干净的那双白球鞋，大勇也有一双穿小了，大龙就有两双了。他奶奶就每天都给他刷鞋，他天天穿干净的，可美了。只要孙子有要求，奶奶甘愿做马牛。 既然这么有精力，婆母做一辈子服装，那咱们开个服装店吧。有此想法，马上行动了。殿阁一天就写个牌子挂门口了： “双鹤服装”，意思是双城～鹤立服装店。 开服装店是我想的，因为我爱好裁剪，我把这看成是数学第二课堂，几何画图啊！会画几何图形的人学裁剪学的可快了，哪条线在前，哪条线在后，一看就懂啊，我有服装裁剪书。我的两个孩子的衣服都是我改大人的旧衣服翻一面做的，和新的差不多。我很少给孩子买新的，因为小孩儿的衣服不比大人的便宜。 我的缝纫机是最好的。因为它的来历不平凡。 　　那是结婚没几年的事儿。 那个年代买缝纫机要供应票儿，票儿很紧张。当年，周家被服厂从上海进来一批缝纫机头，质量好，能吃厚。婆母给我匀了一台，就是机头。弄到鹤立后，得自己配机架。缝纫机都买不到，机架更是没有卖的了。殿阁求同志，把他家的缝纫机拆卸了，到林业局制铁器的车间，现翻砂铸造出一个机架，踏板，大轮等，就是除去机头剩余的全部。和买的新缝纫机没有两样。就是机头是“蝴蝶牌”的，机架是“飞人”牌的。殿阁还求木匠做了一个箱子，带拉门的，刷上和立柜一样颜色的油，把机头放里，盖上盖子，就像个单人书桌，谁来都欣赏我家这个举世无双的家具。 我的这台缝纫机我一直带在身边，几次搬家都不扔，变成我的传家宝了。 有缝纫机就是没有码边机，鹤立镇被服厂可以码边，一件衣服3角钱。婆母把衣服剪裁好，我拿去码边，再拿回来缝制。朋友推荐我在外地买了一个码边器，不太好用，码小的东西可以。 我们的双鹤服装，收费的活儿不多，多的是助人的活儿，这都是我收揽的活儿，我照常上班，利用业余时间，可以说是日以继夜了。 我的同事，朋友，我都主动给他们做缝纫的活儿。数学组我没服务过的寥寥无几。 我做裁缝，是土八路，婆母的技术才叫高。我佩服的是她目测的那么准，打眼一看，就能估计出衣服各部位的尺寸，量身对照，不差几厘，她就是经验。怪不得我在农场时，她给我做的衣服那么合适。当时我俩就见过一面。 我这个土八路被婆母这个名师一指点，技能大幅度提升。而且我还刻苦练习。 我给别人做活儿，都是我主动的，起先都是给他们孩子做。 数学组黄老师说：孩子她姑给一块布料，大人做不够，就给我家明明做条裤子吧。 布料拿来一看，相当好了，花纹是暗的，本色的，晃动起来忽隐忽现，属于毛料那类。 我说：“给孩子做白瞎了，孩子才上小学一年级，我给你做裤子吧。” 不够咋办？我裁剪时就把后片接个缝，大约得接半尺多，这样用上衣能挡住，看不出来。 裤子做好了，穿上很合适，很漂亮。 黄老师拿布料时对明明说过，让孙姨给她做裤子，明明还惦记着呢，因为这个是姑姑给她的呀。 回家后，黄老师对明明说：“裤子做好了，你试试吧。” “你孙姨怎么做的这么长啊！等你过两年长高了再穿吧，让妈妈先穿。”黄老师等明明试完后，这样和孩子说的。 还有，当时还是挺守旧的，我们想穿裙子，可是不敢，因为穿裙子都是小孩儿，或中学生。像我们的年龄，30岁左右的人，在鹤立还没见有人穿。 我在办公室说这事儿，王一芳老师说：“我敢穿！你给我做吧。我老婆婆给我好几块布，正不知道做啥呢。” 王一芳老师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她说到做到。 我说：“那我就给你做个连衣裙，你必须穿出去，在家穿不算。” 她拿来布料，我给她做个长的连衣裙，样式全是我设计的，做完她真的穿着上街了。她还找了证明人。告诉熟人:帮我向孙惠君证明:我穿连衣裙来过这里。鹤立林业局，规模不大，我们俩都是多年的教师，认识我俩的人不少。她去了医院，商店，……，还真有人夸她新潮呢!我说她:你真的招摇过市啦？佩服! 那时，只要有人同意让我做，我都乐意。看到他们穿上我设计的衣服，那种快乐也是别样的。 我不是匠人，也不配裁缝师，我就是一个学期快满的徒工。裁，我是照本划线去裁，缝，我的做功不行，尤其是明线，我跑不直，暗线还能对付。 可是这点儿小手艺挺实用。 后来我调到佳木斯租房，我给房东给邻居做衣服，尤其是我到进修校后，学校把我会裁缝简直当成了一种资源。参加演出的演出服装都让我来设计，集体舞服装，百人合唱女士的绿色金丝绒半截裙子的裁剪缝制都出自我手。虽然挺累，但想到能为学校节省很多钱，也能体现自身存在的价值，累也心甘。 我这是助人，奉献，这里有我的兴趣儿，满足我的好奇心，很过瘾的。 你爱生活， 生活就爱你。 我爱生活， 我天天和生活谈恋爱。 生命的长度我不知， 生命的宽度我自己把握。 我好奇，对一切都好奇。 哪怕别人告诉我是苦或辣， 我也要去尝尝是真是假。 憧憬 2019.12.26. 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