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香满院

九州观象台

<h1>  小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槐树特别,反倒感觉刺头太多,砍柴烧火时,容易扎手,不太喜欢。何况,槐树毫无华丽而言,不像柳树般妩媚,可爬树玩耍,或者吹哨,可折柳走进唐诗宋词,穿越至灞桥,也不像苹果树般现实,可解渴充饥,至少是美味,可引诱亚当夏娃,或者叩开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h1> <h1>  但是,每次放学后,把牛拴在草坡上,自己去吃草,我去捡柴,总喜欢捡槐树枝。因为,母亲说,硬骨头都是刺头,柳树骨头太软,火头儿不硬,果树枝太稀缺,难得走进农家烟火。槐树喜欢长在贫瘠的山上,我气喘吁吁爬到半山腰,捡到数十根黑褐色的槐树枝条,估计能俭省点家里库存为数不多的石炭,留到过年时候做肉用。仰起头,槐树枝杈上住着很多喜鹊,夕阳下,叽叽喳喳,似乎为我的收获庆贺。不远处,牛儿哞哞叫几声,像一首低高音歌曲,响彻山沟沟。</h1> <h1>  这时,村里的炊烟陆陆续续生长又消散,似乎闻到母亲的饭香,我便牵着牛,背着柴回家,槐树刺偶尔扎进背心,很疼,疼得很清楚,是一种享受。</h1> <h1>  摘槐花是后来的事情,也不用再牵着牛,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大家说,槐花搅拌进洋芋擦擦中很好吃,就起哄去摘。满山槐香袭人,一串串槐花犹如一串串珍珠白玉,倒让人不忍下手,这才发现干皱皱的、毫不起眼的槐树竟有这般情怀。这确实是人间佳肴,只是当年我只记得槐树骨头硬,即使在营养和雨水极度匮乏的高山上,任风吹打,枝繁叶茂,向阳而立。</h1> <h1>  至此,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不忘根本,就地而长,与山披凉,与地接气,与天向阳。待我老了,半山小院,槐树环绕四周,香气满院,斜推柴门向喜鹊借喜,想来也是人间难得的幸运和幸福。(封东林)</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