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续五）小爹爹

知足常乐

　　这里我要用一个很小的篇幅介绍一下小爹爹，小爹爹是爷爷的弟弟，现在我们姐弟只有我能记得他的形象，二妹也或许有记忆，小爹爹个子不高，光头，一生都很苦，我奶奶说小爹爹年轻时候有妻子有女儿，只是家里穷，有一天恰好我爷爷奶奶和小爹爹都不在家门口干活，家里只有小爹爹的妻子和我小姑母女俩，到傍晚他们回来时只看见我小姑一个人拿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的地里，小姑的母亲巳不知去向，后来才知道是跟着离我家有四五里地的一个姓方的人跑了，这女人心也够狠的，那时候山区豺狼虎豹都有，我小姑也是命大，才没有被野兽叼走！我记事时他就跟我父母亲在一起生活，但我已记不起他在家里干什么活的情景了，只记得小爹爹和我父亲都喜欢抽烟，家里有一抉地种了烟叶，有好几个晾晒烟叶的竹制烟帘子，还有一个木头的烟榨，小爹爹把晒干的烟叶压在木榨上，用刨子刨出烟丝来抽。他们用来抽黄烟的烟袋是用门口竹园里挖出来的竹根制成的，不是每根竹子都能做成烟袋的，这要用他们的观察力去找，小小的很细的竹子挖出来，如果形状好看就做成烟袋，竹子留个一尺左右长，上面修平，下面的根部修成一个烟袋头子，用火把铁丝烧红，在烟袋嘴上面烫一个洞，然后把竹节一节节烫通与烟袋嘴上的洞连起来烟袋就做成功了！我记得家里有一根烟袋的头子是用铜包着的，这可能是拿出去加工的，天长日久竹子磨得红红的发亮加上铜头子的亮光，很是好看。过去这烟袋也是大人打小孩的工具，据说我爷爷就老是拿这个打孩子，可我小爹爹和我父亲是从不打小孩的！

记得我大约六七岁的，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小爹爹上街回来，（也不记得上街干什么），走到离家还有两三里地的南演小土岭，往上就都是上坡路，小爹爹又累又饿就走不动了，坐在那里，我家上边的老王家有人看见了就喊我奶奶，我奶奶就做了一碗菜叶子糊，用乘水的葫芦瓢装着（用碗一是碗太小，二是怕我打碎）送下去给小爹爹吃，吃完就和我一起回家了。

小爹爹去世也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那是六零年的春天，具体日期期记不清了，那时他也不过六十岁左右，因为抽烟他有气涌的毛病，去世的头天晚上他对我母亲说：大毛奶奶，明天早上煮点莴笋饭吃吃，（大毛是我乳名，我们山区叫母亲为奶奶），那时候煮白米饭是没有许多米的，第二天早上母亲起床就去菜地里铲莴笋，三妹才一岁多，我奶奶给三妹穿好衣服让她去叫小爹爹起床，三妹说小爹爹不答应，奶奶过来一看，小爹爹巳经去世了。记得父亲当时不在家，他可能住在大队部，母亲找人把父亲叫回来，父亲找人零时用木板做了副寿材，（也可能是用了我奶奶的寿材，后来父亲又给奶奶重新做了寿材，那时我太小，记忆模糊），把小爹爹安葬在张坟科的山上，可怜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