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br>家父生于1934年5月20日,逝于2015年4月14日,享年83岁。家母生于1934年11月25日,逝于2017年4月22日,享年85岁。<br>家父兄弟三人,在家排行老三。家母娘家系窑头王古垛居民组,兄妹五人,在家排行老五。<br>家父幼失父母,同大伯、二伯一起,跟随小爷爷生活,从小放牛学做农活,过早遭受牧耕之苦。<br>家父成家后,随着家里人增多,为维持全家生计,到芮村李家古垛下煤窑,每天来回步行十多里路,苦苦干了两年。<br>1958年,家父到国营窑头煤矿上班,成为垣曲最早的一批煤矿工人。他去上班,一条毛巾卷一块馍,到了中午就着凉水,就是一顿饭。每天来回步行6公里,一走就是三十多年。<br>家父在井下挖过煤、拉过筐、推过厢,当过安全工、绞车工、燃煤工,干得是又脏、又累、又危险的活,但他却从无怨言,多次被评为全县工业标兵和劳动模范。<br>特别是到了1978年,家父又被县里选调为“工宣队”成员,分到古城东滩驻村开展工作。<br>在我们记忆里,家父特别顾家,是全家人的主心骨。无论刮风下雨,甚至到了发洪水,他也要冒险趟河回家。有一次,河水冲走了他的衣服,他光着脚赤着腿走回来。<br>家父待人处事,一辈子都遵循一条规矩,与世无争、与人为善。煤矿工作几十年,他从没有和人发生过争执,没有和人红过脸,是大家公认的老实人、大好人、大善人。<br>家父在家从不发火发脾气,从不训斥家母责骂子女。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哪怕是一个糖块、一块饼干、一把花生米,都会留给我们。<br>家父不识字,没文化,但他常对我们说:“不识字不行,没文化咋能成人?”他说不出多少大道理,就拿村里村外有文化、有成就的人做榜样,说:“你们长大像人家就好啦!”<br>不论家里有多困难,家父都全力供我们读书。他在病危之际,已不能说话,看到守护在他身旁的孩子们,仍然无力地摆摆手、张张嘴。从他的口型上,我们知道他在催促孩子们:“上班吧!”“上学吧!”<br>在那物资匮乏、粮食紧缺的岁月里,解决我们的吃穿问题,家母是想尽了办法,耗尽了心思。家父在煤矿,家中的繁重农活,全压在家母一个人头上。<br>家母白天到地里挣工分,晚上还要坐在煤油灯下,把棉花纺成线,线织成布,布染上色,量身裁剪,再一针一线缝成衣服;把麻拧成绳,绳纳成鞋底,鞋底上上鞋帮,还供不上我们穿。<br>我们吞不下野菜,咽不下树叶子,家母总是变着花样,将粗粮细作,哄着我们吃。往往是我们吃干净了锅底,家母还没有端碗饿着肚子。<br>可能是穷怕了,家母一生节俭,剩饭剩菜从不倒掉,自己吃;旧衣服也从来不扔,缝补好,洗干净,送给更困难的人家。<br>家母晚年,还经常捡废纸箱、捡塑料瓶,靠拾破烂卖钱。她说自己挣得钱,自己花着方便。任何时候,她都想着儿女,不愿给他们添麻烦加负担。<br>家母乐于助人,不论左邻右舍,谁家有事,都上门忙前忙后,当做自己家的事一样。她疼爱儿女,但教子有方,严慈并重,经常告诫我们:吃公家饭,要好好做公家人,办公家事!<br>家母受了一辈子的苦,老来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二零一二年三月,得了脑干出血,长期卧病在床。不幸的是二零一五年八月,她又因跌倒骨折,卧床近两年时间。<br>家母遭受着病魔的折磨,但从来不叫苦不叫疼,她怕儿女们听见了心里难受。她凭借自己与疾病抗争的坚韧,教会我们怎样对待人生挫折和苦难。<br>家父家母,皆生于战乱年代,先后经历了八年抗日战争、三年解放战争、五八年大闹钢铁、六零年大自然灾害、十年文化大革命、三十年改革开放等历史时期,一生经历了无数次的风浪,尝尽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艰辛。<br>家父家母患病期间,我们兄弟姐妹、儿媳女婿、孙子辈们,求医问药,多方救治,尽心尽力,服侍照料,想方设法,减少痛苦,全家一心盼望着他们康复。能想的,我们都想了;能做的,我们都做了。终因他们病重时久,无力回天,还是离开了我们!<br>如今我们都已成家立业,已为人父母,有自己儿孙,有自己舒适住房,全家已是一个有着四十余口人的大家庭。我们深深知道,如果没有家父家母的养育,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br>家父家母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是乐善好施的一生,是言传身教的一生,是饱经风霜的一生。生死离别,阴阳两隔,家父家母去世,是我们人生最大的变故,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就像天塌了一样。<br>哀哀父母,生我劬劬,你生我小,我养你老!云山苍苍,大河洋洋,父母功德,天高水长!往事如斯,忆之如昔,逝者已矣,生者如斯!<br>不孝儿:晓军 晓光 晓代 晓章 晓利不孝女:晓勤 农历二零二零年四月二十二日<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