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在记忆的尘埃中,有些事总是让人记忆犹新,难以忘怀。</h3><h3> 我的家乡在伊河东岸,这里有七沟八岭的誉称。这儿的沟沟坎坎,陵陵坡坡。如老人的皮肤邹邹巴巴,瘦而无肉。贫瘠闭塞,文化赤贫。</h3><h3>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条名曰“焦枝线”的铁路,穿北坡,跨北沟,南坡摩天岭前绕着行。横亘在申家铺,靳家庄……等村庄田间地头。一条铁路给小小村庄里的孩了带来了快乐,也让人们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h3> <h3> 我 在铁路边长大,对铁路有一种异样的情怀。春来暑往,四季更替,铁路边上风景迥异。春天,火车在空气清新,满眼新绿沟沟坡坡间穿行。夏日里,沥青浸透过的枕木,在烈日炙烤下冒出滚烫气泡,热烘烘油味弥散在路基上空。平行的钢轨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消失在远处蒸腾热浪里,如梦如幻。我的童年有太多太多趣事,都封藏在铁道边上的山山陵陵坡坡邹折里。我经常和小伙伴一起在枕木间跳跃,嬉戏,傻疯,傻玩。伸开双臂,在窄窄钢轨上摇摇摆摆,猫步前行,畅心愉快。盛夏,爬在钢轨上探听远方驶来的火车,车轮撞击钢轨叮叮嗒嗒声音是那么好听,小脸被炙热钢轨烫的红红一片,也乐在其中。有时为捡到稀有香烟盒,叠成三角面包中的王者,兴奋几日。也因为捡到漂亮的糖纸,画片,晚上小梦一场。翻越桥墩悬梯似猴子一样敏捷,在隔空桥墩上对吼,常常莫名其妙开心。躲藏在桥墩下,听火车厚重嘶鸣,感受飞驰而过钢铁巨龙,在头顶经过,被震得心悬气短,灵魂飘浮,兴奋不已。</h3> <h3> 蒸汽火车头放汽时,会像兔子一样狂奔乱窜。如若运气不佳,云雾过后,满身湿透,自感晦气。有时,会有创意地捡个铁钉放在钢轨上,等待火车过后,压成刀具,倍感成就满满。即使捡到一块黑黑焦碳,也会在小伙伴小平头上猛擦一下,拔掉几根头发,美共名曰,帮伙伴推堆头,理理发。</h3> <h3> 我最怀念,蒸汽时代充满革命色彩火车头,~上游,前进,胜利我都能熟记于心,比人还高大红钢轮,在巨大摇臂摇动下,发出哐啷,哐啷充满金属质感声音,使火车有阳刚之美,威武之名。我也长时间认为火车是世界上最大机器,也是力气最大运输工具。长长的油罐专列,长的可怕,一眼望不到尽头。幸趣一来,数一数,一二三四……最终数得,让人眼睛模糊,脑子混乱,灰心丧气。卡车专列,一辆辆崭新东风大卡车前胸压后背叠放着,那阵势让小伙伴嗷嗷大叫,惊悚不已。军列上坦克,大炮,装甲车凡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虽然看不到真容,小伙伴们也无比兴奋追逐着火车飞奔,为的是多看几眼,宣泄一下兴奋心情。闷罐子里的军人才是那个年代英雄与明星,向解放军叔叔招招手,偶而,解放军叔叔会扔下饼干,等食物给予赏赐。</h3> <h3> 看到寻道工时,会为他工具包里各色信号旗好奇,为他的工作而感到神祕。他手拿小锤在钢轨上敲敲打打,真想不出,这样敲打会发现什么问题?火车经过时,他面向火车,笔直站立,打着旗语,神态专注,仪式感特强。最想瞅瞅他手里那盏信号灯,无非想多观察观察,对比一下和样板戏李玉和手中那盏红灯是否一样?好在伙伴面前吹牛。</h3><h3> 如今,每次坐火车,依窗而坐时,欣赏着沿途风景,就会慢慢回忆起铁道旁的童年往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