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依旧是农民

易延理

　　说好了农民式地劳动一场，五一下午的翻地栽辣椒算是小试牛刀的话，真正的农民式的劳动从五月二日开始。利用这个小假，把被洪水冲垮的马路修好也算是了却心中一个小小的心愿，都说"要致富，先修路。"路都不好走，颤巍巍地吊着个胆子，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年轻时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上了年纪本该享点清福，结果连步好路都没得走。幸好八年前政府帮我们把路挖通了，给了我们前所未有的方便，这份恩、这份情我们得永远记住。因为先前的羊肠小道所遭成的不便，我是亲身经历过的。蜿蜒曲折不说，寸步难行不提，再逢下雨、下雪天，尤其是冰冻天气，榨担米、卖头猪、买担肥料什么的，每次都象阿迪力走钢丝一样险象环生，没有那么恐怖，但心惊胆颤地吓出一声冷汗却是常有的事。

　　八年了，是路早就该硬化好了，是谁都会这么认为的，我甚至痴情地想，政府一下硬化不了，还有用龙头山隧道引来的水发电的电站。正是因为电站引水，渠道塌方导致刚修好不久的马路给冲垮了，按道理说理应电站帮我们把冲垮的马路修好，当时水利局、公路局都来拍了照片，只是结果让们空欢喜一场。当然隆平高科育种公司也应该帮上一把，育种用水都是从龙头山隧道引过来的，这好似有点牵强，但牵强得也有道理。只是八年都过去了，塌方也没人管，道路硬化多方打听也如同充足了气的皮球，被肆意踢来踢去，好在还有今年不修明年修的官方拖词给了我们一线希望。只是前期工作你得做好才是，至少应把冲垮的地方修好！

　　于是今年过年期间，恰好又是新冠疫情爆发之时，都宅在家里，又都有空，正好把冲垮的路修好。可是疫情形式严俊，路都封了，还修什么路，石头、沙子、水泥拉不进来，你既使有一颗想修路的心，没有材料，也只能做空头口号家。好在路上面的塌方有很多石头，于是在我的强烈提议下，五个人用了二天把马路上面的塌方修好了！这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只要不放弃，愚公都能移山，路外面的塌方尽管大得有点吓人，但我坚信，依照这样的进度，一周时间一定能够完成！于是我将机会瞄准了五一假，五天，人多的话应该能够完成！

　　五一下午翻地栽辣椒只是小试牛刀，这点工夫当然难不到我。五月二日便是真刀实枪地干开了。首先是拉沙子、沙石，这一点组长早就联系好了，只是沙石厂出了点意外，挖机给别人挖地基去了，但这点意外怎阻挡得了我们修路的热情。以前马路没有挖通，所用的砂石都是小溪里挑上去的，我曾经用谷箩担了满满一担沙子，一过称，286斤！当然现在没有当时的力气，但修路的激情一点也不减。好在沙子和沙石都堆了一个多人高，这给我们搬运提供了方便，组长晚上十点还来查看过，他说完全可人力搞定，两方沙子、三方沙石，我们四个奔四奔五的年轻人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装好了，手上打了几个小水泡，这也是对我们劳动的意外奖赏！

　　上午的工作主要是倒底板，跟修房子一个道理，地基不打牢，房子就是豆腐渣工程。同理可得，这砌寛如果底板不清好打牢，一发水、一装重货就会有再次垮掉的危险。所以这次做了充分准备，挖下去一尺多深，一米多宽，长将近十米，并且底板里面放了六根钢筋。这样倒的结果，叫我爸的话说，就是狂及一时的钻地弹也奈何不了！这的确有点夸张，但相当扎实，这一点不用置疑！

　　整个上午我干了很多工作，挖土、搬水泥、和沙浆、提沙浆等每一项工作都是出汗的工作。尤其和沙浆，这项工作非常吃力，手、腰、脚都需发力，一发力汗珠子就欢快地往下掉，而这项工作在泥匠活中只能算是打小工，现在已经涨到一百六七十元了，小工的工价最多只有师傅的一半，有些只有三分之一。一个小工须给三个师傅打好下手，忙得像个陀螺。当然我们这是义务工，想来帮忙的就来，但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太阳看到们做善事，好似有意想考念一下大家的意志似的，张开笑脸，放射出万丈光茫！

　　两个原因导致下午休息，一是底板未干，二是石头还没有运来。当然休息一下午对我和侄子两人来说显然是最好的结果，这休息来得太及时了，一来可以缓解周身的酸痛。我因为经常运动，所以酸痛要轻一点，而侄子都发福了，许多时候都是在咬呀坚持，他戴了斗笠，围了擦汗的毛巾，也无济于事！二来让绷紧的神经缓解一下子。五月三日因为拉石头的事浪费了一个早上，直到十点钟才开工，一开工就是超负荷的工作，抬石头这件事不是你有力就可以抬，跟抬棺材一个样，我没抬过，所以不会抬，平路还好办，下坡就有些免为其难了。武术中有一个下腰子的动作，就是要将腰子往后翻，跟压杠铃片一样，你若弯着腰，重量便都落在脖子上，脖子有多大力，与腰相比显然要小多了，所以举重比赛运动员都用一根宽皮带把腰勒紧，那就是立腰！我和组长抬了一块三百来斤重的石头，下坡两腿打颤，我一弯腰，抬杠就压了下来，兴好我还有点力，否则不是腰断，就是脖子断！这一弯腰吓得我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这工夫不仅吃力，而且相当危险！

　　下午搞来了两辆拖车，我们在蛮干的基础上还加上了巧干，利用了机械化。显然两个滚子比我们肩挑手提的效果要翻了好几倍，最关健的是再重的石头，只要移得动，翻得到车上，推的推、拉的拉，都能搞定。一些大石头我们也有办法，用一把大锤把石头砸碎，当然砸石头也是有方法的，不是你有力气就能搞定。首先石头有纹路，得依着纹路走向砸，这样的结果是石头沿着纹路分成两至三块，但你若凭蛮力吃饭，石头便被砸成一堆碎石！其次挥锤也有技巧，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砸十几锤也砸不开石头，要轻轻举起，快速放下，放下的速度越快，砸的效果就越好！拉拖车必须要腰腿有劲，手臀有力，人与地面成三十八至四十五度最省力！下午一直搞到太阳落山，砌了一车半石头！砸碎的石块锋利无比，不带手套稍不注意就划破手指鲜血直流！

　　看着陡然砌起的长城似的石寛以及宽敞而又平整的路面，我竟然忘记了周身酸痛，甚至被船车砸伤的脚也一下子好了，这也就是劳动带给我们的快乐。虽然有点累，有点伤痛，但累得幸福，伤痛得物有所值。劳动能锻炼人的体魄，使我们的肌肉更加结实，使我们手脚更有力量，当然我们的意志也更加坚定！至少在人生长河中遇到困难，我们一想起曾经的劳动场景，与抬石，拉石相比，阶谓的一点点挫折和困苦都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小得不足挂齿！五一国际劳动节，不搞场劳动，不农民似的出臭汗，便也枉对接下来的五四青年节。想当初我们也青春年少过，我们也在三尺讲台上滔滔不绝，高谈阔论，我们已经是实现了鲤鱼跳农民这改变命运的一步，这是多少农民子弟奋斗几代人的目标！当然前题是我们归来依旧是农民，只要这个前题不变，我们就是跳出了龙门，哪怕成了富商，当了大官也终将不会忘却做人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