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菜花记

浔河的记忆

（学古文习作）

文/图 刘 新

庚子三春，九州大疫稍敛，避疠宅第逾百日，叹暗香碾尘，桃红流水，已落英满地矣。然金陵宝地，春光未央，红花既过，黄花发彩，亦醉春色也。
东南百里，高淳慢城乃赏菜花之胜地，昔日此时聚众为节，名“金花节”，自是车马骈阗，人欢摩肩，今游人虽未盛，亦见孩童欢嚣，红颜斗艳，皓首怡悦，似元朔之乐复现也，唯众皆捂口罩，非俱面人，仍俱小虫耳。
慢城菜花万亩方圆，观地有三，以大村为佳。立村口，见村中小楼俨然，黛瓦粉墙，错落有致，背依大山苍翠为衬，面有黄花跌浪如毯，色清气朗，疑入丹青不欲自拔也。村旁菜花丛中，阡陌交通，游人徜徉，红飞翠舞，间以黄花点染斑斓，妩媚有加也。有微风而下，掩苒众花，香气蓊葧，泌人肺腑，陶陶然而不能自己。
近观菜花，瓣小四例，含包仔蕾，貌不扬，色金黄，虽无牡丹之妍，桃李之夭，然株株节递成簇，簇簇相依为片，田塍可盈，沟壑亦盛，风号共舞成浪，骤雨相偎不折。嗟乎，何花焉有如此休戚是同之灵乎？
清乾隆观菜花有诗曰：“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善君所言，吾悟深矣，忆昔之历，余为农淮安柘塘，时民生不济，食不果腹，盘中难觅荤腥，惟望多见油花。田园村落之空地皆植油菜，每至菜花开过，看黑仔嗦嗦，犹闻油香，村人按户均分，民喜而珍之，企一年生计之必需也。
叹沧海桑田，菜花今非生计必需，而为飨客之景矣，余亦不食菜油多年，然其香未敢忘也。
庚子年槐月记

自注：1、红颜：指青年男女。
2、元朔：正月初一，春节。
3、掩苒：yǎn rǎn 晃动。
4、蓊葧：wěng bó 茂盛勃发。
5、田塍：tián chén 田埂。

6、休戚是同：休戚与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