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r></p><p> 屋后枇杷始觉黄,如今遥闻果实香。鹤驾故土满两载,思念娘亲摘来尝!</p><p> 又到枇杷季节,忽然想起我家屋后那一棵枇杷树了!</p><p> 枇杷树从我懂事起就长在屋后离房子不到四米,高约三米的岩壁上,听母亲说在她嫁到我家之前就隔生(非人为栽植)的。这棵枇杷树的树根一直裸悬在外,但又使劲扎入页岩层,大碗粗的主干底下四周侧生着许多细枝,整个看似摇摇欲倒,但都笔直向上生长,不得不心生敬意。</p><p> 记得有一年冬天的深夜,妹妹偶感风寒,咳嗽不止,让一家人彻夜无眠。父亲起身跑了两三趟医院均因医生下乡出诊未归,正当我们束手无策,父亲焦急万分之时,母亲则带着梯子走出后门……。不一会儿,母亲手里拿着几朵从树上掰来的枇杷花回来了,她吩咐父亲赶紧挂上吊锅,点上柴火;然后又转身从碗柜里找出半缸蜂蜜,取出部分和枇杷花一起放入锅中翻炒约五六分钟后,加入半瓢清水煮沸。只见母亲把熬好的杷花蜂蜜汤药用汤勺盛好,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吹冷后,给妹妹连喂了两小碗。不到个把小时,妹妹咳嗽的频率明显减少了,一家人才安下心来进入睡梦中。从此,我才清楚枇杷树周身都是宝,不仅果实能食,枇杷叶和花都是止咳润肺的良药。</p><p> 枇杷树冬日开花,春日结果,果实由青到黄,夏日成熟。我家枇杷树下有一条从左到右斜着向上攀爬的"之"字小路,这是我们一家人到碥头劳作的专用通道;这条道挑着粪水必须得侧身而上,中途还得更换肩膀,才能顺利上行。每到初夏季节,母亲一人总是起早贪黑提前薅完苞谷地里的杂草并备好碳氨;我和弟弟也清楚接下来有任务等候着我们——挑粪施肥,想逃也逃不掉!就这样父母和弟弟我们四人连续两天挑干自家粪坑不说,还要向邻居找十几二十挑,挑得我们大汗淋漓,挑得我们腰酸背疼。上午歇气之时,母亲便动员父亲用竹杆或搭乘木梯从枇杷树上摘些成熟的让我们解渴。屋后枇杷果实不大,三五颗数量不等地团结在一起,亲如一家,单个撕开果皮便露出橙黄的果肉,放进嘴里一咬,果核双双而出,留下的果肉软软的,酸甜酸甜的,真是好滋味,是清新之味,是提神之味,疲劳会去九霄云外。然而,不管再苦再累,母亲都还要煮上可口的饭菜慰劳我们,补充体力。那些年,在母亲的操持下,我们家副业做得好,年年收获苞谷籽近万斤,卖一些送我们读书,留一些家庭养殖。 </p><p> 几十年来,枇杷树虽然经历过无数次狂风暴雨和地震,但始终屹立不倒;母亲犹如这棵枇杷树,不论沧桑岁月,不论事事变故,她总能意志坚定地带领我们走到今天,鼓励我们走好明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