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一次陪父亲过了个节

梧桐

文字、拍摄/ 梧桐

2020年5月1日，上午办事以后，回家路上去拍了柳图，下午回了父亲这里。父母把我影响成了乖巧的女儿，很多事我都会关照大节，照顾大多数人，常常忽略了自己和父母。结婚以后，这真的是第一次跟父亲过了一个节日，还是一个劳动节，还是母亲不在。这是父亲病了第三个年头上，89岁的父亲很孤独，因每个人性情不同，到了这个耄耋之年，原来内心更脆弱了（具我自己的生活经验，男人比女人脆弱，自古以来赋予了男人的强大意识，恰恰束缚了男人们本真的内心，往往表面看起来非常强悍，其实，男人没有女人更有韧性，男人无非嘴硬了些罢了，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父亲心理素质也弱了许多，对孤独的畏惧比较严重，生怕身边没人陪他，我明白父亲，所以我尽力抽时间回家，哪怕是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父亲也有了安全感，有个小女儿也是可以保护他的，尽管他的小女儿也有娇弱的时候。所以，我一直努力，虽然痛在心上，也尽力做一个在父亲面前更强大的女儿，怜惜着父亲。毕竟有时候我也得工作，照顾家人，那些离开父亲的日子，我心里牵挂和不安，担心兄长有疏忽和不周到，即使兄长也很尽心。

今天到下午五点，加早餐我做了四顿饭，父亲吃了一顿，仅仅吃了四个小小的饺子，我心里难过，有时候父亲说饭菜硬了、咸了，有时候端来饭，父亲瞅瞅，然后摇头，摆手让拿走，其实是胃口不太好了。我心里是知道的，水果他也不乐意吃，给他水果吃时总是摇头“不吃不吃”，吃的时候也只是一口，打了果汁也是一口。父亲不能行走，稍行动就会喘不上气来，时常辐射的后背疼，24小时吸氧。就这样，维持到现在，顽强的生命力让我惊叹！父亲的饭量很小，即使变了花样，很多时候也不吃，吃时候也吃的很少，只有吃莜面，量是最大的，比起来吃三两口而言，也可能跟从小的生活习惯有关，莜面是内蒙的特色面食，吃法很多，或许莜面这种吃惯了的食品，有着父亲对往日时光的记忆吧！

我对做饭也是很费脑，很多时候猜不出父亲想吃什么，问他时候，他也不说吃什么，可能父亲怕儿女们麻烦吧。今天，父亲吃了一顿，其它三顿饭都没对胃口。第四顿饭，我挖了野菜——做了苦菜精瘦肉馅饺子，春天里的苦菜鲜嫩，我连根拔了回来，白嫩鲜绿的苦菜我看着眼馋，做野菜饺子，无污染的菜，营养又健康。我想，在父亲心中，这野菜也是对生活的一种纪念吧，从那个艰苦年代走过来的人，怎么会忘记过去的岁月。所以，有些事物会引起父亲的回忆，他会跟我讲讲过去的事，或者讲一些历史戏曲中的情节，给我讲康熙微服私访、刘罗锅、狸猫换太子、鞭打芦花、白脸奸臣魏虎、诸葛亮的空城计等等，我的好些知识也是儿时从父亲讲戏曲有了印象的，甚至我也喜欢上了看戏。父亲也给我讲村里的那些同龄的老人们过去的事，还跟我和兄长问询那些老人们身体好不好，父亲现在几乎不出门了，他连季节都分不清，只能我给他讲，告诉他冬天过去了。我说“现在种地的时节，你想想是几月了？” 父亲说“哦，清明过后，开始种地。”父亲已经知道现在几月了。父亲给我讲了过去和现在种地不同了，过去用骡子、马、牛，现在都是现代化机器种植和收割，省了不少人工，还说如今的多少亩地产多少斤玉米，大概能卖多少钱。父亲头脑一直清醒，今年开始特别健忘，刚说完的话一会就忘了，但交流问题不糊涂。今天傍晚父亲跟我聊天，感觉父亲情绪挺好的。

父亲也常埋怨过他自己的身体，我也有时很担心父亲，心里常常会沉重，内心许多无法言说的情愫，总会波澜起伏！

诗经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父母对我们的成长从来没有缺席，一生都在关注着儿女成败喜乐。他们渐渐变老，没有了自信，我们理应有爱、有责任地去参与他们的衰老！

长长的路一直在走，牵起父母的手，才觉得他们的手里没有了力量，才知道我们陪伴的日子，并没有他们付出的多……当云朵在蓝天里游，当花儿如此地明媚，当河水缓缓地流，迎着父母的眼神看过去。突然，心底会柔软的不知所措，心里淡淡地惆怅和感伤一阵一阵涌上来，此刻，我只想道一声：珍重吧，愿岁月长留！

梧桐写于2020.5.3 晚，23点，未修改。





作者简介：

梧桐，原名刘姝文，曾用名刘润萍，自由职业者，极简主义，崇尚自由，喜欢用随心的文字温润美丽的人生。携一泓清音，与山水一程相依，与人和蔼，与世界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