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平凡的父亲

卢葵花

<p>  ——父亲病了</p><p> 2020年春节期间,受2019新冠肺炎的影响。过年没有回去看望年迈的父母,偶尔通电话只说一切都好。能听到他们洪亮的声音我也就很放心。然而,到3月底突然从侄女嘴里听说她爷爷最近一段时间身体很不好,饭吃的少了,晚上更是难以入睡。我上着班,只好安排妹夫赶紧去接他来看病。为了能尽快做检查,妹夫小邓也想的周到。连夜去接,免得早上空着肚子还要赶路。三月二十六周五晚上接来,第二天周六一大早就去做了腹部CT平扫。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勤劳一生的好父亲。他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几天好日子,却突然一下被判了死刑——胃癌晚期。我忍不住伤心难过而泪流不止!因前段时间他的牙齿问题,饮食欠佳,再加上恶肿在胃喷门,每当进食就感到胀痛,难以消化,何况有谁会去悉心照顾他呢?只在乎他能不能劳作!可怜的父亲全都是因为要帮忙照料残疾的弟弟而回了老家,我平日忙着工作和照顾孩子,虽然也经常回去但终究不如在身边能够随时了解他的健康状况。</p><p> 想想三个多月前妹妹搬家,他来我家还能喝酒、能吃饭,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我一路小跑都跟不上。带他去泡脚,他还非常开心。说四十多元又修脚又按背的。人家忙乎这么久不算贵。</p><p> 原以为父亲身体很好,想种田就种田,想养豚就养豚吧。只要他开心就行,每次回去我都要去他的田里看他的庄稼,听他“炫耀”自己的收成。</p><p> 谁曾想到才经过短短的三个多月,父亲就变得面目全非。 头发全部变白,体重一下子降了二十多斤。一米七的个头剩下还不到一百斤。近几天腹痛腹胀,频繁地恶心,吐血,便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吊水。病痛已经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蜷缩在病床上是那么的可怜和无助。我不断地查资料,只想找到一些能减轻父亲痛苦的法子。</p><p> ——儿时回忆</p><p> 自从父亲第二次住进医院,就再也没有进过任何饮食,连水都不能喝。也无法入睡,只能断断续续地眯一小会。</p><p> 昨天,父亲醒着的时候,我坐在他的病床边,握着他粗糙的双手,轻轻地跟他聊起往事。那时我还小,每当家附近的村子里放电影,周围村里的人们都是早早地吃过晚饭搬好板凳坐在露天的大场地里等待天黑。我家离村子远,抢占不到靠前的位置。又不方便带板凳去——再说我太矮,坐着也看不见。每次都是父亲站着,我骑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看过的电影早就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坐在父亲肩头的情景。</p><p> ——我带父亲回老家</p><p> 正直五一前夕,眼看父亲病情又加重了。腹水每天在放,肢体水肿却没办法,也不能利尿。各项指标都越来越远离正常。叔伯、兄弟们也都劝我趁他还清醒早些回家。当我欲告知父亲准备带他回家之前,虽然也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仍然忍不住站在窗前,面对窗外痛哭一场。然后擦干泪水,坐到父亲病床前轻轻地询问他可否想回家,他很快就点了点头。</p><p> 于是,我赶紧准备,带了几天的药水。止痛针不能少(这还多亏了我的科室主任帮忙),一路上,他都很很安静,只中途扶起来吐了几次,问了还有多久可到。得知只有半小时可到达,便不再做声。我因晕车一下高速便也吐了。</p><p> 4月30日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回到了家。</p><p> ——父亲正在离我而去</p><p> 从今天早上开始,父亲已经不再能够打进药水。连续换了几个地方,哪怕我扎肘正中静脉也仅滴进去几滴。除了肌注止痛针,他啥都不需要了!我敬爱的父亲正在离我远去。泪水一次又一次涌出我的眼眶,使得我不得不断断续续敲下这些文字。</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