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3></h3><h3></h3><h3>回村第二天。
晚饭后趁着夜色温良,说去散会儿步吧。我独立特行惯了,夫妻两个一起漫走,这样的时光不多。出村的路四通八达,可下可上,可通山庄,先生提议去村中溜走一圈,因平时也不常回,村民多数面生,我依然有点本能地生怯,换做平常总是自爱清净无人的去路,这回也就勉强同意了。<br></h3><h3></h3><h3></h3><h3></h3> <h3>途径村中的豪宅富户,拾级而上,才见第一道大门便正门锁闭,侧门旁开,劲松茂树夹道仗立,森然大气是不消说的。因为不是什么逢年过节宾客盈门的日子,平日里就两老人和雇请的保姆同住,这会儿略显得有些肃穆端正了。</h3> <h3>这边是老村旧路,原石台阶高下盘桓。记得初来的几年,偶有穿行。一晃二十几年,此刻跟在先生后面穿行于老村的巷弄之间,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既羞怯又生疏。旁听旁立旁观,无论面熟面生的,知道是村里人,照面只先浅浅一笑,也间或一声家常算是招呼,自然都是客气友善居多。</h3> <h3>老村的巷弄依然保持着她古朴自然的基调:青石台阶,石砌的墙基坎面,倔强的野草或某些灌丛由石缝钻出,也会有花开,也会有果落,枯荣因循,使得生命的灵性在期间舞动,秀美与规整和合。</h3> <h3>“经销店”算是现代超市出现之前的产物吧,物资贫乏年代的经营管理模式,旧时代的陨落与新时代的发展一样界限分明。</h3> <h3>所谓古村,除了有堪称深厚的村史文化记载,有许多老台门,也包括这村子还能保有一些古旧的风土样貌和习俗吧。在我看来,这样的石板路面傍着棕榈土坡,与村户结伴衔环也是一种原始幽古的面貌。</h3> <h3>村边石屋开始坍塌,梁峁上的大户又在扩建。</h3> <h3>围困在大山里的村落,站定一处远眺,不是山湾就是山脊,层层叠叠,连绵起伏。我一直以为这里有我想要归种的田园。等有一天终于可以离开城市,我准备像山间的林木一样,让自己长在这里,和风雨一道,共豆荚蔬禾葳蕤青葱,那是想想就能甜笑的美梦。</h3> <h3>一圈回到湖塘边上的新村,夜色愈加浓稠。灯光辉映西天的霞彩,湖光匹配朦胧夜光,一种宁静长出飞翔的翅膀,从塘面的波纹到坝上的柳枝,再到无边的旷野。我忽然想要再去坝前的亭子里独坐片刻。</h3> <h3>这样的向晚时光,品性真是温良啊。白昼的最后一瞥余光就要从天边背身而去。到足够远的地球另一半,兴许有人已经在守候日出,而此刻吹过我头顶树丛的晚风到了那个人的身上,就成为黎明最神清气爽的舞者在天地盘旋,创造出另一番生动而活泼的景致。</h3> <h3>在村里的日子,是宁静的,也是恬静的,如同夜晚准备安寝。</h3> <h3>月亮看着我,我也看着月亮。黑夜能并吞万物,却让明亮的愈加明亮,爱憎的愈加分明。我由此发现,人世间真是无比的奇幻。</h3><h3> 在村里,一切甚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