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趣：摸鱼

莫负好时光

童年最快乐的事就是和父亲到河边摸鱼。到了冬季，万物萧条，鸟儿大都飞回南方过冬。农人也都蜗居在家，收拾农具以备来年春耕，忙着编织着粗麻绳，为麦收时捆麦用。父亲忙完手中的活计，就带领我们姐弟三人去摸鱼。

刚记事时，经常看到奶奶炸制一盆盆的小鱼，金黄溜脆，满口鲜香。夏未秋初，正是鱼儿肥美的季节，农人也大都忙完麦收、秋播。麦子丰收了，喜乐洋溢在人们脸上。为了庆祝麦子的丰收，也是为犒劳麦收的辛苦。捕鱼，便是我们的盛大活动。

在水流湍急的河道里，十几名汉子光着膀子，拖着大网缓缓地逆流而上。河边围看着男男女女大人小孩，他们提着水桶、挽着篮子说着，笑着。

孩子们三五成群地在泥巴地里拖着小桶，跌跌撞撞地前行，挑拣着水洼处漏网的小鱼。这个不小心，跌个狗啃泥，那个也商量好似的滑个仰面朝天，小伙伴相互嬉闹玩乐着。

忽然，一个男孩脸上瞬间开了花，紧接着另一个男孩背上飞来一个大锅贴，孩子们扔掉水桶，纷纷加入投泥巴大混战，相互追逐打闹着。

这时有孩子大声喊叫，“这边有条鲫鱼，都露出头了”，孩子们蜂涌而上。忽然另外一个孩子手指着河面兴奋地说“那边有群白鲢”，孩子们又一涌而上，争着看那鱼儿，说着几个孩子拿着网兜就“扑通扑通”往河里窜，被旁边大人及时喝止住了，大人的喝斥声，小孩的哭闹声在这方天空回响……

忽然，一句“起网了”的号子传来，好似时间静止了般，喝斥声、哭闹声统统都消散了。大人停止了喝斥，小孩也破啼而笑了，花着脸拖着水桶争抢着跑去看鱼捡鱼了。

经济的快速发展，让环境付出了残痛的代价。小河里的水质污染越来越严重。造纸厂污水排入河道，臭气熏天，河里的鱼儿也越来越少。慢慢地，这条河道也就无人问津了。全家老少、左邻右舍齐上阵捕鱼的情景，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到冬季，造纸厂不排污了，水里的杂质下沉，也不那么混沌了，偶尔也会在冰冻的水面上发现被冻住的小鱼。寒假里，父亲便带着我们姐弟三人去摸鱼。“最长情的告白，便是陪伴”，父亲用这样的方式陪伴我们渡过了快乐的童年。

早晨是不能摸鱼的，冰面完全冻住了，鱼儿在冰层下，看不清，也抓不到。只有中午去最好，阳光斜照，河边薄冰慢慢融化，这是抓泥鳅的好时机。

父亲是抓泥鳅的高手。我们在河边找寻鱼的踪迹，有时搬砖块砸冰，冰面破裂露出水洞，冻的半僵的小鱼也趁机逃脱了，再用网兜在浑水里来来回回兜转，劳动半天，往往也一无所获。

而父亲总是看准一个地方，伸手一捞，轻轻松松就抓到一只肥肥的泥鳅。我问：“泥鳅藏在水里，我们也看不见，怎样抓泥鳅呢？”父亲边走边说：“你看，那儿有一串汽泡，那是泥鳅在呼吸，它就在下面泥洞里。”我们悄悄走到气泡旁，父亲慢慢下手一捞，快出水时，用力向岸边一抛，一只泥鳅便在草窝里蹦跳起来了。

我们学会了父亲的诀窍，寻找到一串串的汽泡，一捞一甩，泥鳅就出来了。在捕鱼的过程中，我们经历了捕不到鱼的失落，更多的是我们享受到经过努力就有收获的快乐。哪有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呢？这也是父亲想要告诉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