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1)——桂林记忆之三

风鸽

本文原刊在《360图书馆》2016-11-27 下面这张照片,英俊少年,帅气,少先队员,臂章上有三杠,大队长。是谁?先不说,大家猜猜。 前两集我都说过,小时候我家住在桂林市北门外的驿前街,从我家到我的小学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从大街上走,走中山北路,穿过北门口,到机床厂左转进入东镇路,走百多米再右转走100米就到了;另一条是出门沿驿前街一直走到东头,然后右转向南,沿从漓江边走,到了东镇门右转穿过城门,也走百多米左转走100米就到了。两条路的路程差不多,都是20分钟左右。我的学校叫群建小学,文革前叫中山北路第一小学,学校的面积很小,整个学校的地盘也就是两个篮球场加上周围三幢两层的教学楼(总共大概12个教室),另外还有两排平房。在篮球场的东头有一个土砖砌的小舞台,舞台右侧有一个小单杠,记得刚入学不久,看到别的同学在上面玩翻身,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翻,结果狠狠摔在地上,从此我再也不敢玩单杠了。单杠旁边有一条上坡的小路,一直通到山边,那里有一排简陋的厕所。<br><br> 我们是65年入学的,当年级有三个班,31—33班,我在33班,班主任姓吴。当时学校有两个姓吴的老师,都是女老师,同学背后分别称她们为大吴老师和小吴老师,我的班主任是大吴老师。我读一年级时的教室就在舞台前篮球场南面靠叠彩山的那幢教学楼的一层,从东往西数第二间教室门前有两棵很高的苦楝树,到了秋天会结出一种果子,有点像黄皮果,但是不能吃。 小学的记忆已经很淡薄了,记得我在班上是第一批加入少先队的,红领巾平时可以不戴,但星期二下午是队日活动,是要检查的。记得我入队不久不知什么时候把红领巾弄丢了,受到了老师批评,后来买了一条,总觉得不如原来的那条好。入学一年后,文革开始了。我们住的楼房正面和侧面都被人用红油漆写上了毛主席语录,靠大街一侧写的是:“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门口大街上被五中的红卫兵大哥哥大姐姐们搭起一个个墙报栏,贴满了批判资产阶级走资派的大字报,画了许多横扫牛鬼蛇神的漫画。<br><br> 有一天,在我们学校靠叠彩山一侧教学楼最西边的教室门口,临时搭起了一个主席台,主席台前侧有一个大喇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我好奇地走上前观看,一位不是很年长的女老师告诉我,不要靠得太近,会把耳朵震聋的。开会了,一帮红卫兵把一位女校长押上台,我仔细一看,正是那位女老师。这事我一直记得,但我一直不知道这位校长叫什么名字。 小学的南面是叠彩山,所以这一面没有围墙。如今你登上叠彩山,从仙鹤峰或明月峰上往北面山脚下看,可以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湖,那是桂林两江四湖中的木龙湖。木龙湖是在我的小学的原址开挖的。我读书的时候,这地方并没有湖,当时学校门口有一口臭水塘,叫城公塘,学校左边是一蛋仓,右边是轴线厂,两个单位的废水均往塘里排,一年到头臭烘烘的,尤其是到了夏天,更是臭气熏天。<br> 蛋仓设在仙鹤峰下的山洞里,这个山洞当时也作为我们学校和附近居民的防空洞,有关林彪9.13事件的中央文件,就是在这个洞中传达的。2009年夏天,我们部分小学同学聚会重访故地,专门进了这个山洞,在洞口和洞内都照了一些像。 出学校门不到100米是东镇路,往右有一城门叫东镇门,东镇路在解放前住过不少国民党的大官,如李宗仁、白崇禧、李济深等,现在除李济深的故居还保留外,其他的都已不见踪影。歌唱家郁钧剑也是我们这个学校的,他比我们大三级,他是25班的,文章最前面的那张照片就是他,不知大家看出来了没有。郁钧剑小学毕业后到了桂林师大附中。我们这一届的同学在小学戴帽初一后,有一小部分也分到了附中,又继续成为郁钧剑的中学校友,而大多数人转到了桂林十四中。下面这张照片中大家站的位置被我们认定为就是我们当年小学教室的位置,右边第三位同学后毕业后分到了师大附中(当时叫桂林10中),2011年师大附中举行70周年校庆时,他还有幸在庆祝大会视频转播画面中露了一个侧脸,更幸运的是还和校友郁钧剑来了一张亲密合影。 那时,东镇门城墙上都是荒地,杂草丛生,学校把它作为学农基地,我们在上面除草挖地种包包菜,有同学从家里拿来鸡粪和草木灰等有机肥给包包菜施肥,我们每天放学后,到城墙下的漓江提水来给菜淋水。2009年这次聚会,我们还特意上到城墙上走了一圈。现在这地方已建起了漂亮的城楼,整段城墙都已修缮一新,一直修到叠彩山。 站在叠彩山上,无论是在半山腰还是山顶,无论是在明月峰还是仙鹤峰往下看,这曾经是我的小学的木龙湖,都是那样的美丽。山环水绕,湖水清清,碧波荡漾,岸边杨柳在清风中轻轻摇摆,木龙塔和仿古宋城倒影湖中……整个景区周边自然景观优美,不仅有得天独厚的漓江、叠彩山优美的自然生态环境,还有历史久远的古宋城等众多历史文化遗迹,历史文化遗迹丰富。 学校对面的自来水厂的抽水站在东镇门外的漓江边,抽水站附近的江中有几块靠得很近的石头,看起来像棉花一样漂浮在水面上,桂林人叫它为“棉花石”。夏天和秋天的时候,我们经常是下午放学后先到江里游下泳然后再回家,游泳时常游到“棉花石”上休息一下,然后再游回岸边。很多人站在“棉花石”上做着各种姿势往水里跳,我有一次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举手向前头朝下往水里跳,结果把肚皮摔得个通红,痛得要命,以后我再也不敢跳这种姿势了,只能用一种叫“冰棍”的姿势跳水了。 校门对面是铁封山,铁封山又名镇南峰,也是有传说故事的。铁封山与鹦鹉山相对峙,两山间通道狭窄,道旁高崖绝壁,形势险要,构成天然屏障,有“铁封鹦鹉锁北关”之说。宋代在此筑朝京门,历代战争都没能从这里首先破城,被誉为“铁锁挚关”,山名因此称铁封。桂林人常说的北门口,就是这个地方,古时候叫安定门。前面说过,我上学有两条路,一条从河边走,要经过东镇门;另一条从街上走,稍近一些,但要经过“铁封鹦鹉锁北关”的狭窄通道,放学时朝北而行,冬天北风呼呼,遇下雨天打伞行走十分困难,那时还没见布伞,用的是油纸伞,偶尔有个别同学使用油布伞算是高档货了。 与铁封山相对峙的鹦鹉山也是小时候经常涉足的地方,山顶有一碉堡,只不过大部分路段没有石阶,全靠四肢爬涉,记忆中只上过一次山顶,我们在山顶的碉堡上插了一树枝,意思是想向后来者表明,这个碉堡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今年清明回桂林,试图爬一下这座山,哪怕爬到半山也好,可是还未上到三分之一,就感到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好退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