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们吃几粒麦籽”（二）</p><p><br></p><p>文/山水流云</p><p><br></p><p> 老憨看着大家都坐了下来，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少许，随之而来的是眼眶的湿润。</p><p> 多少年了，老憨没有说过一句大话，更不敢有反驳村镇领导干部的言行。他忘不了父亲带着那块大大的牌子游行在老街，被人们嫌弃着唾弃着。只有少部分人偷偷的叹息、惋惜，可是谁又敢站出来说一句话哪？给父亲挂上“臭老九”牌子的是他的学生，也许这几个字还是父亲亲手教会他们写的！</p><p> 老憨看着父亲身后的人们举起来的拳头，听着他们洪亮的口号，他想跑过去护住父亲，可是他被母亲死死地搂在怀里，还捂住了他的嘴巴……谁也没有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父亲。</p><p> 十几岁的老憨看着人们把父亲从房梁的绳套中抱下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是呆滞的，虽然老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p><p> 最后的结论是，父亲“畏罪”自杀。</p><p> 好在父亲的死给他和母亲换来了平静的生活。所以母亲每天都会对着父亲的排位唠叨一句“放心的去吧，找个好人家投胎，你死后没人再找过孩子和我的麻烦……”老憨每当听到这儿，他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可是，他只能默默的看着母亲流泪，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字眼开口安慰母亲！</p><p> 更多的时候，母亲是让他悄悄的，悄悄的干活，悄悄的吃饭，不去过问任何人的“闲事闲非。”</p><p> 今天，老憨要不是知道自己已经是肺癌晚期，说啥他也不会开口冲撞这群干部的。他实在是太担心自己的傻儿子。也难怪，在这世上傻儿子就他这么一个亲人，又怎么能让老憨对这一切是非黑白还能无动于衷！</p><p> 媳妇因为难产，在儿子出生不到一小时就撒手人寰了，留下这个幼小的生命和老憨相依为命。</p><p> 生活的艰辛已经被岁月磨练的很平常。大手牵小手的日子里有眼泪也有欢笑。奶声奶气的声音是老憨最幸福的音符。看着孩子在摇摇摆摆中长大，他也开始偷偷给孩子规划未来。尽管现在提倡有什么都可以大声说出来，可是老憨已经习惯了母亲留给他的“悄悄的！”</p><p> 一盏孤灯下他开始教儿子认字，背父亲留下来的书籍《三字经》《弟子规》……</p><p> 一声炸雷惊醒雨夜中的老憨，他迷迷糊糊听见外面不寻常的雨水声，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地翻了个身，把儿子搂在怀里，他怕下一个炸雷吓到孩子。就在他的肌肤接触到孩子时，他吓了一跳。孩子的身子滚烫，老憨随手拉着灯，看着孩子烧的通红的小脸心疼不已。做了多年的单身父亲他也是有备的，下床拿来鞋盒子翻找了两颗退烧药给孩子喂下，再次躺好把儿子搂在怀里等着他发汗退烧……</p><p>（未完待续）</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