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与摩梭人

木鱼

泸沽湖之美，在于清秀恬静，在于深邃高远，在于纯粹自然，在于神秘浪漫，非亲历者不能感受，亲历者亦难以言表。 一一题记 “东方女儿国”泸沽湖，真不愧“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之美誉，那深邃空灵的湖湾，那芦苇连天的草海，那明丽多彩的猪槽船，那“长满故事”的走婚桥，还有摩梭人遗世独立的走婚习俗“男不娶、女不嫁”，都会给人难以忘怀的视觉震撼和曼妙的心灵感受。 初闻泸沽湖，大约在1997年暑期，因为读了一本畅销书《走出女儿国》。正是这本以杨二车娜姆闯荡经历和缠绵情爱为主线，讲述摩梭女孩孤身走出女儿国的自传体小说，我才知道中国境内还遗存“最后一个女儿国”——泸沽湖，由此萌生了对母系社会最后伊甸园的好奇与神往，并让其占据了心中的诗与远方。囿于泸沽湖偏居滇北一隅，山高路险，交通不便，因而迟迟未遂探访夙愿，直至己亥年末好梦成真，才迎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泸沽湖之行。 一 泸沽湖总面积49.5平方公里，横跨滇川两省，海拔2685米，山高岭峻，绿水扬波，人称“高原明珠”。 从丽江坐大巴向泸沽湖出发，正值滇北的一场大雪之后，一路风光无限，峰峦绵亘，云雾飘渺。 车子穿行在幽长的峡谷间，临深渊，俯看金沙江水激流澎湃；依悬嶂，仰望巍巍群山崖高壁峭，接连的盘山越岭，绕过“十八弯”蜿蜒迂回的山道，翻越海拔4000米的缺氧高原，虽然不须提心吊胆，亦依然不失几分惊险。 历经六个小时的颠簸，车子驶进了泸沽湖环湖公路，透过山坡枝叶间隙，我远远地望见了心心念念的泸沽湖，一湾空灵纯粹的湖泊，宛如宝石般晶莹幽蓝，碧水之滨的格姆女神山，恰似含情脉脉的睡美人，这安谧幽绝的湖山风韵，瞬间拂去了我旅途的疲惫。倏然想起那首经典甜美的《梦中的泸沽湖》：“翻过了几座山，又走过十八弯，有一片纯净的湖水，很蓝很蓝，这就是人间的圣地，我梦中的泸沽湖，为我洗去凡尘，留住我流浪的脚步。”心欣欣然！ 二 观景台上人影憧憧，摩肩接踵，想不到时值寒冬又僻处深山一隅的泸沽湖，人气依然爆棚。伫立湖畔，风光尽揽视野：山岛竦峙，碧水澹澹，湖光山色，交相辉映；湖似明镜，晶莹剔透，浮光跃金，熠熠生辉；白云飘飞，海鸟翱翔，烟波浩淼，水天一色； 在这儿，分不清哪片蓝色是天，哪片蓝色是湖；也说不清是天在湖中，还是湖在天上，深邃清远，恬静无痕，隽秀神秘，如梦如幻，此景只因天上有，岂知身在泸沽湖！ 乘坐猪槽船游湖，可称泸沽湖之行的至美体验。猪槽船系独木舟，用粗大的圆木镂空中间，削尖两头做成，是摩梭人水上独有的交通工具，因形似猪槽而得名。游湖的猪槽船，大多用木板打造，每只色彩不同，在清澈如镜的碧水上恍若悬空，船儿微摇，涟漪轻漾，倒映着斑斓之色，堪称泸沽湖的一道靓丽风景。 游湖从三家村码头出发，午后恰遇大风骤起，微波粼粼的湖面顿时涌起层层碧波，导游为策安全，取消了在湖心王妃岛上岛的计划，好在游湖仍可继续，能与泸沽湖零距离亲近，总算不虚此行。 坐上窄长的猪槽船，一叶扁舟随着碧浪清波起起伏伏，晃晃悠悠地向着湖心划去。虽然穿上了橘红色的救生衣，还是有点害怕船只的侧翻，这样的寒冷时节一旦落水可不是好玩的。内心的惊惧旋即被兴奋感所摒弃，人人笑逐颜开，欢声笑语伴着“咿呀咿呀”的桨声飘荡。 泛舟湖上，一群海鸥追逐着船儿翱翔，时而俯冲水中，时而凌空翻飞，时而发出悦耳鸣叫，时而盘旋在人们头边乞食，那被阳光照映通亮的娇健身姿和翩翩飞舞的风采，在阳光碧水的照映下，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猪槽船划手是个摩梭小伙，粗黑壮实，浓眉大眼，身穿红色描金夹袄，颇显高大帅气。我坐在船舱第一档位，划桨飞扬的水花，不时地溅上我的脸庞，冰冰的，痒痒的，这晶莹水滴的亲吻，或许是泸沽湖对我的青睐。 泸沽湖平均水深大于40米，最深处达93米，可见度深12米，被称为“上帝的眼泪”。湖面烟波浩渺，如绸如缎，远观蓝如宝石，近看绿似翠玉。从湖岸至湖心再放眼远处，湖水的色彩一直在渐变，变幻出明黄、浅绿、翠绿、墨绿、淡蓝、幽蓝、湛蓝等斑斓色彩，此情此景，令人醉了俗心，忘了红尘。当船儿收桨上岸时，我真的不舍离去。 三 泸沽湖的奇山异水，是天工开物的杰作，因过去交通闭塞及经济落后，几乎成为被遗忘的“世外桃源”。环绕长约9.5公里、宽7.5公里的湖泊，“目光所及皆图画，步履所至尽仙源”。 在格姆女神山和后龙山的山脚，有一片充满浪漫情怀的情人滩，因流传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成为泸沽湖畔的网红打卡地。 相传格姆和后龙是一对热恋情人，因被天神施法化为两山，格姆女神山高峙湖畔，后龙山嵌入湖心，彼此隔湖相望。每年只能在天神允许的七夕，这对情人可相约湖滩，互诉衷肠，尽洒相思泪。 情人滩呈月牙状，环抱着一汪晶莹剔透的湖水，满地细小的沙石，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滩头立有“情人滩”字碑，还有几株不知其名的树木，枯干的虬枝已经没有片叶，依然在寒风中挺立，等待着七夕，等待着那对永远的恋人。 放眼浩淼湛蓝的湖水，近处与湖滩毗连，远处与蓝天相接，波光潋滟，漪涟万顷，空旷无垠，纯美静谧。 情人滩并不寂寞，除了慕名而来的游人，还汇聚了许多红嘴鸥，或翩翩飞舞，或水中戏浪，或滩边闲步，仿佛是海陆空全方位表演。这些美丽的小精灵，模样楚楚动人，一身洁白的羽毛，羽尖尾巴点缀黑色，嘴甲和脚丫皆为朱红色。它们一点也不惧人，会围着你飞绕，争抢你手中的小鱼干。 阳光和煦，湖风轻拂，身临幽境，飘飘欲仙。徜徉情人滩，近岸处可见明黄的湖底，还能惊喜地看到荡漾湖面的水性扬花。文学作品常把女人不正经喻为水性扬花，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花，尽管已过了花期，纯净洁白的花儿还是那么娇艳可人，为泸沽湖增添了些许妖娆。 四 清早，晨曦刚露，离开了旅舍，顶着料峭寒风，前往泸沽湖草海，去观览闻名遐迩的走婚桥。 草海其实就是湿地及湖滩，总面积达10平方公里，原系泸沽湖的子湖泊，因长年泥沙淤积，湖水渐浅，以至芦苇疯长茂密成片，芦荡深处水道纵横，孕育了丰富的水生动植物和珍禽异鸟，被誉为“生物大观园”。 走婚桥前方矗立着约5米高的木标志，写有桥名及中英文的桥梁介绍。长达300多米的走婚桥，是泸沽湖上唯一的桥梁，穿过芦丛，横跨草海，直达对岸，连接着隔湖两岸的村落，成为摩梭情人便捷的走婚要道。在悠长的岁月中，走婚桥“长满了”摩梭人的爱情故事，称誉“天下第一鹊桥”。 走婚桥全系木头打造，造型优雅，飞架在澄碧的草湖上，将芦苇荡一分为二，弧线优美的桥身，恍若游动的的银蛇，在万亩草海中寻找歇息之处。历经日晒雨淋的木桥，虽然斑驳泛旧，其质朴素雅之风韵，依然品味十足。 冬日的草海，不见蒹葭萋萋，碧波万顷，只有一望无垠的枯黄芦苇，早已成片倒伏，如黄色的波浪直奔天际，与明镜般的湖水相映如画。桥上寒气逼人，游人寥寥，抵不住寒冷的同伴都畏缩告退了，悠长的走婚桥上，唯有我夫妻俩依旧踩着白霜姗姗而行，决意要走到桥的尽头，期待邂逅走婚人的身影，和芦苇荡中惊飞的珍禽。 五 世代生活在泸沽湖周边的5万多摩梭人，并没有组成国家承认的单一民族，居云南的被划归为纳西族，住四川的则划归为蒙古族，他们仍然延续着摩梭母系社会文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摩梭人，还在坚守男不婚、女不嫁的“走婚制”。 情人婚姻是摩梭人母系文化的显著特征，他们不需明媒正娶，也无一纸婚约的束缚，只要两人互生爱心，两厢情愿，摩梭女人便会允许心爱的男人，在夜晚爬进她的花楼，成为固定的性伴侣。 为我们介绍泸沽湖民俗的文化员，是一位中年摩梭女人，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的婚姻也是选择走婚，“阿柱”（男情人的称谓）只在她家过夜，暮合晨离，双方在生产、生活、财产上毫无关联。她声称自己不争气，生了两个“赔钱货”的儿子。原来在视女为根、以女为贵的摩梭家庭，男人不当家也不做主，其身份要么是儿子，要么是舅舅，抚养着姐妹的孩子，自己所生孩子随母姓，由女方抚养。 走进文化员家的四合院，院子里鸡鸭成群，房檐下挂满了一爿爿猪瞟肉，这种用独有香料腌制的肉品，是摩梭人待客、祭祀、敬祖所不可缺少的。 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祖母屋”，这是她家祖母独住的房子，也是家庭成员聚会议事的堂屋。在摩梭人家庭，祖母享有独一无二的尊贵地位，负责管理支配家庭的所有财富。 木楞房很高敞，系圆木交错叠置的井干式结构，分为里屋外屋二间，没有隔墙，各置有火塘。火塘常年累月的烟熏火燎，房内梁柱墙体全都黑黝黝的。里屋一侧有老祖母的床铺，房子中间燃着长年不熄的火塘，象征着家族兴旺的生生不息。 怀着好奇心围坐在火塘边上，倾听讲解亘古独存的母系氏族遗风民俗，初识了摩梭人婚姻与家庭的前世今生。摩梭走婚习俗能延续千年，自然有其社会历史原因及诸多好处，正如摩梭文化员所自诩的：摩梭人夜合晨离的走婚关系，是最自由的婚姻关系，不存在结婚、离婚、子女抚养、财产继承和婆媳关系等诸多家庭问题。此话我亦信服，这确实可以省却人生的许多烦忧！ 泸沽湖无疑是一个美丽神奇的世外桃源，我若年轻单身，也乐意爬上花楼，在这里走婚！2020年4月 文: 木鱼原创图: 部分选自网络 《泸沽湖情歌》男：小阿妹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素不相识初见面只怕白鹤笑猪黑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女：小阿哥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烧茶慢慢热阿哥阿哥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男：情妹妹情妹妹满山金菊你最美你是明月当空照我是星星紧相随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女：情哥哥情哥哥人心可比金子贵只要情意深如海花儿就会成双对阿哥阿哥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合：只要情意深如海花儿就会成双对阿哥阿哥 (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