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轶事(493期)…《苦恼人的笑》

杜丘

文字：杜丘

编辑：杜丘

摄影作品：《杜鹃花》

随笔：《苦恼人的笑》

音乐：《苦笑》

　　做人做事，懂得包容是一种善待生活、善待别人的境界。在包容的背后，蕴含的是爱心和坚强，是挺直的脊梁，是博大的胸怀。

一一写在前面

　　我依旧宅家过日子，前几天，我想到了小傅(化名)，前不久感染病毒住院治疗，出院也有些时日，我想问一下近况，我猜测他也应该上班了；于是，我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我猜测错了。"你现在在忙什么？“

"我刚买菜回家。"他回答我，一时我楞住了，"你没有上班？""没有。“他回答很简洁。

我大脑快速运转，难道他还没有康复。

"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好？"我急促的问他。

"不是，我早好了，我想去上班，我们部门的人都忌讳，建议我就在家休息。"我听到了话后的一声苦笑。

　　他的苦笑，让我感到了他的痛楚与苦涩。

"那你这个假可真长啊。“我玩笑着说，并大声笑着，笑得有点夸张，本想是安慰他，但我内心似乎有一种莫名状的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我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等着呗！“

又 简单的寒喧了几句后，我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感到有点闷，走到一楼凉台想吐吐气。

我虽眼望着外面风景，但脑海中始终回绕着小傅那一声无懒的苦笑。

笑，应该是甜润的，清新的；而苦笑呢，却在笑容里贴上一个苦涩的标签，我在想像小傅那笑的苦涩，以至呆板僵硬地雕凿在脸上，硬是掺浸一副凝绝的表情。

　　小傅大学毕业来到我所在的单位，由于他比较努力，在中层管理岗位也干得不错，后来到调到公司部门去了。

由于工作关系，我离开原单位在外10年后，工作需要我又回了。由于在业余生活中，我爱打蓝足排球，年龄大了，我改打羽毛球，打着打着，也常和小傅一起打羽毛球，时间久了，我们也常去邀约熟悉的人打比赛，有时还驱车到外地打比赛。

也许是相处时间多一点，也比较了解小傅对工作的态度。这次由于感染病毒，虽然恢复了，面对继续康复的休假，他深知是大家忌讳，想到管的一摊子事，他也很着急。

　　说实在的，按理说，我一个已经退休了的人，真有点咸吃罗卜瞎操心。当武汉解封时，我想武汉人有太多的理由激动；但是这场重启背后，亦承载了太多不可抹灭的伤痛；更何况，这场疫情还远远没有到终结的时刻。那时候我想到武汉人，包括整个湖北外出工作的，都可能是个问题，我有漂泊在外66天的经历，我想社会对武汉仍至整个湖北的歧视并没有完全消失。

　　有报导说，武汉解封之前，一名湖北女子一家五口带着绿码来到广东佛山打工。他们到佛山后自觉在家隔离，但还是遭到邻居的投诉，邻居甚至还叫来了民警。女子坚持说自己有健康绿码完全符合规定进城，即使在门上帖封条她也接受。但是社区人员不为所动：“你是湖北人，别人都害怕，你必须要自费去隔离。”

　　再比如去到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必须依照当地安排，进行至少一次的核酸检测。当然，这个严格措施是出于保障人民的安全，无可厚非。主要就是担心有些地方对武汉人抱有偏见，即便他持有“绿码”和阴性的检测结果，也会被拒绝接收。

　　我有时也想，毕竟，疫情刚爆发时，大家都闻“鄂”色变。只要身份证是42开头的，到哪里住宿都会格外受到关注，甚至住不到酒店。只要车牌是鄂A开头的，这辆车就会遭到举报，我自己的经历就是一个典型例子，虽然那时武汉封城了，回不了武汉，只好把车子开到山里，依旧被举报。

　　湖北的书记曾说，请大家善待湖北人。其实还不是善待的问题，而是给条路走的问题。过去一段时间，全国“硬核”防疫，带来了“恐鄂”的心理后遗症，有些公厕，甚至设置专门的湖北人厕位；现在很多地方都进行了改善，但是，我想这个后遗症恐一时半会很难去除。

　　我原来是只是担心武汉人，返回外地工作可能有障碍。因为在小傅的通话的前几天，有个朋友应聘在外地工作了一年，由于疫情，所在单位没谈任何理由，4月初直接通他解聘。而小傅在本地企业工作，他的遭遇，纯在我意料之外，让我非常吃惊。

　　我之所以陷入沉思，是因为武汉在这次疫情中，有5万多人确诊。从小傅的苦笑，给我的启示是这些被确诊治愈的人，也有可能面临社会或企业能否接纳的问题。

　　当然，目前抗击疫情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人们有戒备心理是能理解的。武汉解封了，但"特务型“的无症状者，也让人们高度警惕，小区的严格防控也还没有解除，疫情对人们造成的阴影和心理障碍也没有完全消除。尽管有专家说治愈者没有传染性，但曾经的"人不传人"的阴霾，在人们的心头依旧挥之不去。

　　我在假设小傅心态时，我也想到自己漂泊中的多次痛楚，深藏在心底的时候，脸孔是平静的。每当接到一些朋友电话时，今天我才意识到那时的笑，便裹了尴尬，如一堆烂泥似的摊开了。我心这时纯白，血全流到了背后，让一份无可名状的负荷，重重的压倒着魂灵。呼吸这时衰竭而郁闷，圆满了瞬间的苦笑，仿佛裂开的创口，涌出无奈的血，再变得灼烫或冰冷，重新滴落心房，刺痛那颗本未宁静的孱弱的心，让它在抽搐中没有节律的颤抖，此时的小傅也许是这样。

　　我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担心治愈患者今后一段生活，担心他们面对的或隐或显的人言，担心他们与同事朋友交往方式的逆变，担心他们会不会受到社会或人们的歧视。因为通过抗击疫情的洗礼，武汉人的防范意识明显增强，尽管疫情还没有结束，如何对待治愈患者，还没见到一个明确的指导，任由人们自我判断和处置。

　　小傅的苦笑，给我的暗示，"继续康复"，我想应该有两层意思，一是单位关心，恢复好身体，最后健健康康再上班。二是大家忌讳，商量后给出的答案，万一有传染性怎么办？同事们都怕，干脆别来上班。但我想无论怎样，对于治愈患者而言，本来就是一件不幸的事，我们的社会或人们是否应多一点包容性，防止治愈患者丧失自己一些应有的权力和尊严。

　　包容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美德，是人们在生活中长期修炼得到的。它不断洗涤着人们的心灵，包容就像海一样宽广而浩瀚，它能接纳一切，也能化解一切，包容会带着人们跨越困难，找到新生；包容是一种无声又强大的力量，只有能包容的人，生命才会更加饱满；包容是一种博大且精深的意境，是友好待人的艺术，是聪明处世的经验，是为人修养的体现；所以，在患难与共的时，人们应该对治愈患者更多一些包容。

　　雨果说：”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在疫情还未结束时，我想人们在与治愈患者交往中，可以戴口罩或保持一定距离，语言上要恰当，绝对不能歧视或孤立；如果上班，在办公区域或生产现场，可以在安排一些避免群体性接触的工作；这样可以规避一些人忌讳。虽然我是个退休人，但我还是不想让苦恼人的笑继续下去，也希望政府、单位、社会重视这个问题，让治愈患者早日恢复正常生活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