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大串联”

野草

陕西师大二附中老三届回忆大串联

　　相同的经历构成我们共同的回忆。暂且忘记那些残酷的现实。我们怀念在那个特殊的岁月里，同学们之间的纯真友谊。

 同学微信群看到了杨建安同学的聊天随笔，勾起了我对五十四年前文化大革命时“大串联“的回忆。

我想到了在那个特殊年代，难得的“缘分”和单纯的友谊，看了燕妮，西音和徐大明的聊天随笔，又引起了我对“大串联”的思考。

这几天我查找了有关资料和文章，有人说，“大串联这是匪夷所思的免费大旅游”；有人说，“不仅是文革运动的卓诡，恐怕在人类迁移史上也属特异的绝殊”。

听过太多对大串联的的争论，我不想参与讨论，作为“大串联”的亲历者，只想回忆那些真实的经历，谈谈自己的感想。

收集同学群里的聊天记录，尝试着编成“大串联”的“美篇”合集。都是同学们的点滴回忆，供大家交流。

标 题

1，赵天明：对大串联的思考

2，杨建安：乘船在海浪中航行

3，燕 妮：只身误去乌鲁木齐

4，西 音：到北上广汉去看看

5，徐大明：在上海发防盗传单

6，李志军：绕上海青岛去北京

7，张在荣：人潮中难见毛主席

8，杨新育：步行串联上井冈山

9，高宏文：我的大串联



对大串联的思考

赵天明：

在梦里我常常又回到了大串联的路上，醒来时才发现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文化革命中的“大串联”已经过去五十四年了，文革中的许多事都不愿意再提起，每当看到电影，电视剧，还有一些文艺作品中对“大串联”红卫兵形象的描述，一个个歪戴着帽子，抽着烟，男女勾肩搭背一副流氓派头的样子……对予这样的解读，让人很诧异，又懒得答理。我们这些实际参与过“大串联”的同学们心里明白，当时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那是一批受过良好教育，充满青春活力，非常单纯的未成年人。那种单纯是任何时代都没有的。

据统计，当年“大串联”时中学生为一千二百多万人， 从法律角度上讲，大多都还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中央把这样一批年轻人发动起来，到北京去，到全同各地去串联，是想掀起文化革命更大的浪潮。

其实当时的中学生思想很简单，只听党和毛主席的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免费去大串联，能到北京去见毛主席，又能到全国各地去看看，在暴风骤雨式的文化革命中，能在短期内变换一种形式参与文革，怎能不高兴，那时家长也没人反对，同学们没有一点杂念，很单纯，即使在拥挤的火车上也是相互谦让，相互帮助的。

　　中央有关“大串联”的文件刚一下达，同学们就像打开了笼子的小鸟，蜂拥而出，飞向北京，飞向全国各地。大串联对于所有中学生都是平等的待遇，哪怕是心里忐忑的“黑五类”子女，只要有学生证或者学校开具的证明，就能在串联中得到同样的接待，没有人去问你的出身。这在阶级斗争意识强烈的年代，实属罕见。

　　一分为二的分析大串联，它创造了毛主席八次接见千万红卫兵的宏大场面，把个人崇拜推向了高峰；它打破了原来的行政管理格局，造成新的无政府状态，为文革下一步大规模的“夺权”运动起了铺垫作用；大串联也为全国范围更大规模的派别斗争创造了条件；大串联在经济上造成了严重的浪费，它破坏了社会的安定，起到了许多消极的作用。

从积极的方面来说，大串联打破了原来相对封闭的局面，同学们开阔了眼界，加深了友谊。留下了青春成长期许多美好的回忆。

乘船在海浪中航行

扬建安

回忆当年文革时期大串联，在校办组队时，有缘与学长相逢同组去串联。真的好有幸哟！一切的安排都是那么的细致，一切进行都是那么的顺利，我感谢跟着学长赵天明，对这段时间我们的相处感到温馨和留恋。

我们一路顺风顺水，去了成都，重庆，南宁，终于到串联最远端，一座海滨城市——湛江。

　　真的到海边咧！我太兴奋，高兴极了！第一次出远门，就到了很远方的地方，难得到了海边。这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件事！

　　到湛江把我们一行四人（学长和我，还有两个六八级的女同学，一个叫李燕燕，另一个叫任××记不清了）安排在街边商店里的临时接待处，吃住都在店里。

这里离海边很近，刚安顿好，我就先冲出去奔向海边。让人难忘的是人还没到海边，就闻道了浓浓的海腥味，鱼虾的腥臭味把我们熏得够呛，真是个渔港，难怪这么大的腥气。天很阴，乌云一片，看那海水黑油油的，远方的层层浪花也不那么让人兴奋了。

学长关心着我们的安全，照顾着我们的生活，还要联系下一步的事，真的还挺忙。没呆两天就开始联系找船票去广州。来这里的学生已经很多了，去广州只有乘船。大批的学生想乘船很难。这里阳光很强烈，初冬从西安出发时是加衣，到了南方开始热，到这里就更热了，也无心看南国风景，观看海员俱乐部的洋水手后，就排队去證记船票。还好，长长的队伍中，遇见了西安公路学院的乡傥。学长与他们联络感情，乐意同行，一起办理了后天的船票。

　　我们下午三点登船，上船后给每人发一份吃的，一件救生衣。下到大船舱里找好自己的地方休息。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畅。我还能记得这艘船是南海一五一号，是一千五百吨级的货轮。

　　难忘这次坐海轮的经历，船在傍晚时才开船，说是海上有十级风浪，晚点起航。学长又关照我们，一定注意安全，不能乱跑，上甲板一定告知他！是的，大舱里几百人，每人睡在一米的凉席上，头枕在救生衣，一切安顿好，船就启航了。

我十分渴望大海，今又坐上大船，并且在大海上航行，能不让人激动吗！船刚开动，我就急切地跑上甲板。回望湛江逐渐离开的远景，看前方的大海，海水已由黄变蓝了。海风吹拂着，心情好舒畅啊！我脱口赞美大海，“我来了，我看到你了！”

大船驶出港湾在颠簸中前进，海浪扑打到船舷上，只呆一会我就受不了了，东倒西歪站立不住，甲板上看到有学生在欧吐，我也感到恶心，赶紧跑下舱去，卧躺到凉席上……这的确很惊险，刺激，人生第一次的经历海浪！感到不舒服，不能动了，躺下睡吧，这样学长也安心了。

　　第二天，天刚亮，船仍然是上下摆动着，能平稳一些。我又急不可耐地冲向甲板。太阳已从海面升起，那霞光万丈，海浪涛天的景景，真的让人激动万分啊！这蓝天碧海，拖着太阳，海水更显得湛蓝湛蓝的，看那海天一色，波涛汹涌，让人又惊喜又可怕，大海真的很可怕哟！呆了一会，我又急着下舱，人又受不了了，想吐了！

舱里还平静，大部分学生都平躺着，老实的躺着。过了一会，我缓过来了，又冲上甲板，再次领略大海的雄姿！天蓝蓝海蓝蓝，船继续航行着，颠簸着！看见远方有几艘军舰，甲板上的学生们红卫兵们，大呼大叫，但涛声依旧烟灭了叫喊声，大海就是大海，涛声盖住喊声！海浪一波又一波，船乘风破浪向前进着。

在舱里学长不时的问长问短，关心着我，我也很感激，有幸与他同行串联，长知识，增感情！

　　傍晚时刻船将到广州。我又一次冲上甲板，这时的船已经很平稳，缓慢的航行着，海水又从湛蓝变浅蓝向黄色靠近，海浪涛天己远去，只见近处浪花朵朵，一排排向你冲来！不远处已灯光四起，广州就在眼前。船平稳的在华灯下靠上黄埔码头，我们到广州了！走下船桥，一辆辆公交车把我们 这一船的红卫兵学生们送往各处接待站。

我和学长赵天明有幸经历这次海上航行，大串联在一起，我们太享福咧！几十年像过眼烟云一挥而去了，但大串联的经历时刻都在我的脑海中。

赵天明：

建安你好！看了你的随笔，我好像和你一起又回到了那条在南海波浪颠簸的大船上，那是我们第一次去看大海，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我突然联想到，大串联时我们在南海上遭遇风暴的经历，不正预示着今后的人生的道路也会遇到暴风雨，需要鼓足勇气，勇敢前行。

　　

 只身误去乌鲁木齐

燕妮：

一直想写关于串联的事情，看了杨建安的文章，激起了我的积极性，也写写文革中《我的串联》。 大串联开始前，就已经没人管我们“黑五类”宿舍的同学了。可能他们的父母也受到冲击，自身难保，也顾不上我们了。我也不知道是学校的哪一派，已经让我们正常参加学校举行的大会和活动了。那时候开会都要喊革命口号，只是喊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时，我只是跟着喊了“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没敢喊，只是象征性地举了举手，还是心有余悸，害怕说“黑五类”子女还造谁的反！

@

　　我们“黑五类”宿舍的几个同学是最后出去串联的，记得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当时听说毛主席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接见了，所以心里也很着急，害怕赶不上最后一次接见。也记不清是哪位同学说的：“西安去北京的人太多，上不去车，咱们先到兰州，兰州人少，再从兰州到北京。”我们这些从来没有离开过西安的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对地理位置也不清楚，竟然同意了这个提议。（哈哈哈！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好像兰州就象咸阳这麽近。）当时一起去串联的同学有黄善清，孙晓蜜，还有谁记不清了。

　　印象中去兰州坐火车也坐了快两天吧！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在某个小站，我看到站台上有水龙头池子，赶紧下去洗了脸和手，谁知火车就开了，急的我在地上直蹦，忽然有人把我从后面端抱起来，直接从车窗口塞了进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小茶几上了。原来是一位铁路叔叔，我很感激他。只记得下了火车，是兰州铁路局接待我们这些串联学生的。每顿饭都是炒土豆片，馒头和发糕，据说兰州出产土豆。

　　我们在兰州等待去北京的火车，黄善清说她不想去了，想回家了。我在街上买了些冻梨，准备在火车上吃。因为铁路局就在火车站跟前，第二天看见学生都往火车上跑，我们以为是去北京的火车，也跟着跑。那时的兰州火车站坐火车要上一个很高的台阶式斜坡，等我气喘吁吁好容易上完台阶，刚爬上火车，火车就开动了，这时才知道火车是去乌鲁木齐的，和北京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我都懵了！但是已经无可奈何了！也没有看见黄善清和孙小蜜，不知道是跑散了？还是没有上火车？

　　大家可能都没有想象到我坐在什么地方？就在上火车的两个门之间，那么小的一个长方形，竟然坐了十三个人，挤的实实的。车厢里也一样，走廊过道，连行李架上也都坐满了学生，很难走动。我放弃了想去找她们的念头，只有下车以后再找吧！坐在中间过道的学生才倒霉，任凭过来过去的人从头上迈过去，我还好离门近一点。这一坐，就坐了三天三夜。透过车门的窗户，可以看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戈壁滩，很荒凉。大风裹着黄沙土，卷着野草球，翻滚着跟着火车跑，野草球越滚越大，就像冬天滚雪球一样。

　　车上没吃没喝，全凭我还带了些冻梨，和旁边的女生分着吃了，坚持到达了原本不是我想去的目的地——乌鲁木齐。

　　下了火车，也没有找到她们两个人，只好开始了我一个人的串联。可能是坐火车时间太长的缘故，我只记得吃饭的时候，好像还在火车上一样，感觉周围的一切还在晃动。在串联学生接待处登记后，我被安排到新疆“八一农学院”住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新疆阿姨把我领到一个大教室，睡的大通铺，当然全是女生了！

　　新疆人说普通话后面老爱带一个尾音“嘛”，而且是发二声调，如“你吃饭了嘛？”很有意思！我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实在是太困了，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上午，我坐公交车准备去自治区看大字报。

　　第一次坐新疆的公共汽车，那时报站名前，都要先念一段毛主席语录。先用普通话念一遍，再用维语念一遍，报站名也是一样，感觉很新鲜。到了自治区院子，到处贴满了大字报，刚 开始很认真，还真是去串联了！拿个小本本和笔，还准备作记录。新疆人的名字那么长，记也记不住，发生的什么事情，搞也搞不清楚，连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就坐车前往毛泽民烈士陵园敬仰烈士，认真地看了墓碑上详细介绍毛泽民烈士的生平事迹，觉得还有些收获。（现在想来，那时真的是很单纯，接受的教育也很正统。

　　新疆维吾尔族真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大街上跳舞，或者把大卡车的车帮放下来，就是一个舞台，男女青年穿着民族服装，在上面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当然放的欢快的歌曲都是当时流行的革命歌曲。有一天，在乌鲁木齐的一个商店里，我看到一位维族女营业员，描着眉，涂着口红，还带着耳环，感觉很惊讶！因为在西安这样打扮化妆，就是资产阶级，是“四旧”，不过那个维族女的长得确实很好看。我在商店里买了一块哈蜜瓜，一毛钱一大块，很甜，吃完手上流的汁都是黏的。临走时我又由不得看了那个营业员一眼，那个维族女的确实很漂亮呢！

　　乌鲁木齐的冬天很冷，冰天雪地的，还有铲冰的车在街道上铲冰，这是我在西安没有看见过的。我那时从西安出发时还穿的是秋天的衣服，脚上穿的球鞋。在乌鲁木齐待了几天，脚都冻裂口子了！串联学生可以在指定地点登记借棉大衣，好像还可以借钱等，我没有去借，就这样坚持到回西安。

　　回西安前串联学生可以凭证明或介绍信买两公斤葡萄干，新疆的计量单位是公斤，和内地不一样。新疆人能吃肉，买牛羊肉都是用小拉拉车拉一车。新疆的烤馕很好吃，我走时买了两个准备在路上吃。新疆的烤羊肉串应该很好吃，那位卖羊肉串的维族老大爷招呼我过去吃，看见他满脸大胡子，我没敢过去。过后想起来有些遗憾，因为新疆的羊肉串还是很有名的，其码是正宗的。

　　新疆人爱酗酒，经常碰到喝醉酒的人。有一次，我回“八一”农学院，在公交车上就碰到一位喝醉酒的维族小伙，就坐在我前面的位子上乱喊乱叫，吓得我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哦！还忘了说，因为新疆靠近边境，总觉得有些乱，有时就感觉有些人不象好人，可能是国内的反特电影看的太多了！回西安的火车上就没有来时那麽拥挤了，我坐的车厢大都是解放军，解放军很热情，非得让我吃他们带的熟肉，我不想吃，就拒绝了。他们以为我不好意思，我确实是不想吃，后来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勉强吃了一小块，吃到嘴里就发恶心，因刚吃进嘴里就吐出来，有些不礼貌，硬是坚持了一会儿，才假装去卫生间，把那块含在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在回来的火车上，还认识了同座位一位名叫张俊英的兰州女孩，人很老实。很遗憾！以后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次去新疆乌鲁木齐串联，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就是收获了一些小虱子。哈哈哈！肯定是睡大通铺给染上的，害得我回西安后，把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都用开水烫了个遍。现在想想下乡三年也没有染上虱子，就是跳蚤 把我咬惨了！而且一个也逮不着。

刘燕妮写于2020年4月20日

　　



 到北上广汉去看看

西音：



当年在东郊等家坡，酒铺秋收劳动，党军带了几十个同学，每天收玉米。劳动完我们几个家庭成份黑的同学，三个女生一起，坐火车去北京，上海，武汉。在武汉就住东湖武汉大学，串联十二月二十日结束。我们三个人十九日最后回西安。在外吃饭不要钱，每天有红烧肉。心里也害怕回学校，就在外乱转。当年在武汉武昌大学很多。每天认真去看抄写大字报。十四岁几个小女生。在外漂泊四十几天。坐东方红七号江轮从上海到武汉走了三天三夜。又去了广东。上海人看不起我们。是北方大老粗。黄士高原的西北小学生。回忆当年往事，再现眼前。今天给大家讲一讲。分享青春的美好。

 在上海发防盗传单

徐大明：

燕妮 ，看了你的《大串联的故事》，感觉真实清朴，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竟敢独身前往遥远的边陲新疆闯荡佩服，尽管文革大串联期间社会有点乱，但在毛泽东时代人民群众还是讲道德守规矩的，其间没有打砸抢，就连东西被偷都很少听说，人们每时每刻不是你帮助别人就是别人在帮助你，良好的社会风气和朴实善良的群众百姓就是你人小胆大的支撑。

　　记得六六年初冬我和一个家住大雁塔后村姓名叫白藏民的同学一起串联的，当时去北京无票，先去的上海，火车上看不到列车员都是各校的红卫兵学生，人满为患列车早已满员连过道行李架上都是人，我和白没有多想顺势挤进厕所，现在想想那儿还真不失为一好地方？人有进出两个口，进的是自带的馒头咸菜和自来水，出的自然不在话下，我俩二话不说将书包里的传单和宣传资料往地上一铺，谝着吃着困了靠着车门打个盹二天一夜就这么过来了。其间有人敲门砸门我们硬是不开，那是另话。

　　在上海住的是外滩市政府靠进南京路的一个接待站，那是一幢解放前租界的洋楼，地面是木板交错镶的，楼房很高层层都有好多房间，印象里好象是为了专门接待串联红卫兵将办公室临时改装的，自然我和白藏民住一间。室内设施和宾馆无法相比，两张铺好褥子的木板床坐上去很舒服，尤其是洁白的床单和松软的棉被，瞬间让人感到贴心 和温暖。饭，一天到晚都有，我记得晚饭是每人一盘炒青菜2条油炸小黄鱼，米饭馒头随便吃。

　　接下来得干点正事，第二天我俩从办公室借来刻笔钢板和腊纸正尔八经打了草犒，标题是“谨防小偷”，要知道这是我俩你一句我一句酝酿了一夜才定下的内容。想着其它内容如，毛泽东六位亲属为革命献身，歌颂共产党毛主席，批判党内走资当权派等等文章，市面流传颇多千篇一律，得搞点新鲜的。为了这篇文章刻字和油印俩人整整忙火了一天。第三天晴空万里我俩抱上油印好的几百张《谨防小偷》标题的传单经直登上市政府接待站最高层平台，正面是外滩大街再远处是浑浊的黄浦江，侧面便是闻名遐迩的南京路。上午十时许我俩迎着微风，你一沓我一沓两个方向下往下抛洒传单。此时有趣儿的现象出现了，路人都放慢了脚步竞相抢夺传单。有的转身看挎包儿、有的前后摸兜，有的左顾右盼千姿百态好有趣儿。说起来就多了，不说了。

体会最深的是毛泽东时代社会风气好，人们正直，好学一心想着掌握技能为祖国贡献绵薄之力。

绕上海青岛去北京

（节选）

李志军：

“一心想到北京见毛主席的我，此刻不顾母亲的极力劝阻，揣着母亲给我的下一个月的伙食费，也就十来块钱吧，约了几个同学，就瞒着母亲出发了。随身的行李，就是一个黄色的军用挎包，里面装点儿洗漱用品，和一个军用水壶，别无他物。”

　　“火车开出了西安站，速度很慢，哐里哐当的走走停停，差不多走了一天时间，才开到郑州。郑州车站的大喇叭告知我们这火车不走了，要求大家下车出站。”

　　“郑州是铁路枢纽站，四面八方涌来的红卫兵大多都要在这里转车换乘，人特别多，场面特别混乱，进站根本没有秩序，你要想进车站，只能靠挤。”

　　“站台上，疯狂的学生慌不择路见车就上，车门上不去，就翻车窗，下面的人托举着一个人先钻进去，然后他转身手拉下面的人继续往上钻.........，一切只要有空隙可以进入车厢的地方，都是红卫兵小将登车的通道。不一会功夫又我被涌动的人流卷上了一列火车。”

　　”列车开动了，挣扎奋斗了大半夜的我，靠在同伴儿的身上睡着了。我的思绪伴着前行的列车飞翔着，欢快的心情随着车轮有节奏的哐当声响驿动着，幻想着明天我就能走在北京的大街上……长安街……天安门……广场……红色的海洋……毛主席挥手健步向我们走来……。”

　　“一觉惊醒，我发现列车行进的方向不是北，而是东！赶快打问，才知这趟列车的目的地是上海，不是北京！气恼、失望之余，又无可奈何。上海就上海吧，反正我都没有去过。”

　　”慢慢吞吞的火车一路走走停停，记不得是那个车站，列车停下来了。我探头向外张望，立刻傻了眼，只见站台上列队排着数不清的学生，黑压压一片。列车刚停稳，不等车门打开，下面的人们蜂拥而上，不亚于狂风骇浪。刹那间，我们就好似经历了一场海啸，一场抢劫，喧嚣嘈杂充斥车厢，本来就是超员的车厢，又涌进了大批红卫兵小将，车内的温度急剧升高，夹杂着人体散发出的各种气味，令人窒息。车厢内的境况是十分可怕的，过道被占满了，硬座上挤满了人，一个三人座位，要坐六七个甚至十来个人，椅背上也骑着坐上了人，小台板上坐了人，行李架上半躺着人，就连硬座下也躺进了人。本来只能容一个人使用的厕所，也被挤进去的四五个人占领而不能使用了。”

　　我在上海停留了四五天吧，当时计划乘车离开上海遇到了困难，得到一个叫丁嘉的上海学生的帮助，他找人帮我搞到船票，我们才能得以乘船离开上海。坐海船到青岛，再转火车去北京。

　　”从青岛开往北京的火车，走走停停竟然开了两天两夜才到北京，一路上没有供应吃喝的，我全靠背的十斤苹果支撑到北京。”

　　“11月20日左右，我终于到达北京。一路的周折和劳顿，使我筋疲力尽，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激情。火车停在永定门车站，就是今天的北京南站。一下火车，学生们就被解放军战士组成的人墙夹着，一路小跑着被赶进了陶然亭公园。在那里，战士们把学生分成几个大队，然后带上一辆辆盖着绿色车蓬的军用大卡车。后面的蓬帘一放下来，车厢里立刻变成了黑夜。北京？北京！这就是我们日思夜想的北京吗？！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大卡车轰轰隆隆的跑着，途径天安门的时候，篷布帘被打开了一条缝儿，“啊！天安门！天安门！！”大家不约而同的呼唤着，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天安门吗？它怎么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高大、那么鲜红？这就是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地方？”

　　学生们涌向车尾，挡在车尾的战士连忙站起来大喊：“危险！快坐下！”只是一瞬间，天安门就被甩到车后看不见了。车厢里又变得沸腾起来了，大家齐声高唱“东方红”、“北京有个金太阳”等歌曲。大卡车轰轰隆隆的行驶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停下来车门被打开了，“到了！下车！”在战士们短促的命令声中，学生们一个个傻眼儿了，近在眼前的山，光秃秃的田地，一溜光亮的操场，“这里那里是北京啊。”“这不是乡下吗？”“这里是哪儿？”“这儿是我们的营地！”战士们短促有力的回答着。我看见在远远的操场边上，停着几辆坦克。后来我知道了，这是在北京昌平县的一个叫流沙河的地方，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坦克团的营地。”

　　“此时的我，只盼望着毛主席接见的日子。但排长说这是秘密，谁也不知道主席那天接见。1966年11月26日，毛主席要接见我们了！前一天我们被告知明天可能被毛主席接见，大家立刻欢呼、雀跃、放声高歌，兴奋吵闹的一夜几乎无眠。26日凌晨，天还是漆黑一团的时候，我们就被叫醒，草草吃了点儿东西，战士给每人发了两个馒头和一块咸菜。我们就被大卡车拉到北京南苑机场的跑道两侧，列队排好，一个紧挨着一个坐下。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几乎一夜没睡觉的兴奋和劳累，使红卫兵们刚开始还激昂高歌的情绪，慢慢的被困意淹没的时候，突然广场上大喇叭里庄严的“东方红”乐曲奏响了，这是伴随毛主席出现时刻的专用乐曲，于是有人高呼：“毛主席来了！”“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呼喊和着“东方红”乐曲，像海啸一般响彻南苑机场上空！我夹在沸腾的学生中，透过人墙的空隙，依稀看到伟大领袖毛主席跟他的亲密战友并肩站立在敞篷车上，主席挥着巨手，战友挥舞着语录本。敞篷车转眼间就疾驰而去了，只留下狂呼的学生还在高呼万岁！”

　　“参加完接见，回到营地吃罢饭，战士们就让学生们自报家门，按照不同的返程去向编成队，然后又跟来时一样，把学生们装上一辆辆军用大卡车，“押解”着学生们一路直奔北京站。一身疲惫的我终于回家了。”

编 者：

《忆朱力》节选，纪念用生命与黑暗抗争的朱力同学。

 人潮中难见毛主席

（节选）

张在荣

“我们没有资格戴红袖章，更不可能当“红卫兵”。这和你努力不努力学习，和虔诚不虔诚干革命毫无关系，“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先天缺陷。

大串联开始，我们眼巴巴瞅着全校的红卫兵们一批又一批地去北京见毛主席，无比的羡慕和无限的感伤。忽然一天，我们的同类也跑了，去见毛主席了。

这一下引“蛇”出洞，所有滞留学校的“蛇”们全挤上了去北京的列车，我和朱力、张静也卷入其中。”

　　“在北京，我们在接待点被安排睡草铺，合盖一床被。白天我们一起挤公交，去北大、清华抄大字报。后来我发了高烧，她们陪我几天几夜（还好没传染）。我们赶上了11月3号那次毛主席接见，是两批学生攒成一批，一锅端。那天我们凌晨四点就出发，天安门广场人山人海，人潮涌动，每一次潮起，我都被裹挟其中。我呼喊，挣扎，泪流满面。我个头小，除了前面的人头，我什么都看不见；两只鞋早已被踩掉，双脚被踩伤；更有多次被推倒踩踏，有垂危濒死之感。14岁瘦小的我，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天黑了，人散了，天安门广场上留下了几座鞋山，我捡了两只不同的鞋，穿到血迹斑斑的脚上。我找不到朱力和张静，喊哑了嗓子。我只好步履蹒跚，连滚带爬，独自挤进到西安的火车。”

编 者：

1966年11月21日中央发出停止全国大串联的通知。

　　红卫兵被点燃的高昂热情哪能凉下来，又一次掀起了“步行串联”的高潮。

1967年2月3日中央再次发出停止全国大串联的通知。

轰轰烈烈的持续半年之久的“大串联”慢慢地落下了帷幕。

步行串联到井冈山

（摘选）



杨新育：



“我们坐车串联11月16号回到西安，准备一周，11月22号就打起背包徒步“长征”了。除了坐船过洞庭湖外，一步都没有少。”

“陕西师大二附中小红军长征队一行八人从西安出发，直向井冈山。穿五省，行万里，历百日。”

“途径主要地区：西安-蓝田-商州-丹凤-商南-西峡-内乡-镇平-邓州-襄樊（襄阳）-武安-双河-荆门（黄山头）-荆州（沙市）-公安-安乡-茅草街-益阳-宁乡-韶山-湘潭-长沙-株洲-醴陵-萍乡-安源-莲花-永新-宁冈-井冈山。”

　　“在学校准备的一周内手刻钢板，印制了几百张“毛主席语录”，沿途发放。在途中，到接待站就借来钢板蜡纸刻印《小红军报》，沿途发放。有卡车司机想捎我们一段路，被我们“严辞拒绝”了。”

　　“毛主席故居前池塘。韶山冲聚集了十几万红卫兵，我们三天才争先恐后吃了一顿饭。其余时间只能买供销社的粗制“发饼”充饥。”

　　“我们“南下”后，党军、宋智民、陈继瑞、欧阳百鸣等人组队“北上”到延安、山西至北京”。

编 者：

　　1967年初，杨新育同学一行在井冈山与其他几十万红卫兵一起，遭遇大雪封山，粮食断供的困境，最终获得了中央派32架军机空投干粮的救援。

　　多年后杨新育回忆此行赋诗一首：

别梦依稀忆逝川，

校园四十三年前。

红旗招展少年志，

直指南岳英雄山。

萧萧落木远山瘦，

冽冽浅溪涧水寒。

丹江息波凝碧水，

玉龙飞雪壅蓝关。

西峡乡驿惊晓梦，

内乡县衙和衣眠。

沙市叹古城，

草庐犹可羡。

朝辞茅草洞庭水，

夜凭益阳雕栏干。

荆江一步跨两省，

湘鄂习俗迥异然。

韶峰风雪夜，

丹心迎圣诞。

池边人头涌，

爨少忍饥寒。

三天争得一餐食，

法饼果腹沸反天。

星夜赴长沙，

死生两重天。

初谒清水塘，

再谒岳麓山。

一师校园人攒动，

橘子洲头云舒卷。

满城寻面食，

意违食索然。

整装向醴陵，

昼夜赴安源。

俱乐部里留征影，

谈判桌前缅先贤。

更向茅坪行，

跃上四百旋。

八角楼灯火，

黄洋界硝烟。

伟人题词勒丰碑，

星星之火可燎原。

雪压冬云锁五井，

茨坪信众断炊烟。

神鹰降米粮，

万众喜泪涟。

火盆烙饼硬似铁，

饥寒交迫志愈坚。

噫吁兮，

困苦不夺少年志，

万里跋涉兴空前。

信步关山越，

留得暮年叹。

却看平生蹉跎事，

只是茶余饭后谈！

逝水磨洗卌年事，

再见殷勤寄豪言：

他年携手重相约，

皓首再攀井冈山！

杨新育写于 2009年10月

编者：

高宏文同学看了其他同学的大串联回忆后，也写了自已大串联的回忆。都是原始珍贵的记忆，2020年7月10月再编入美篇。

高宏文

我的大串联

我的串联史说来可怜，一次短暂的北京行，一次半途而废的徒步行。

文革前夕我被招飞录取，大串联伊始，碑林区武装部招飞办两个军人来学校通知我：“你不能出去串联，待在学校静候通知，随时起程赴长春航校。”我只能眼馋地看着同学们一批批出去串联，羡慕地听着同学们神吹串联趣闻。后来掌管学校印章的高二甲某同学也出去串联了，把印章转交给我，自己不能出去，却给同学们出去开证明介绍信，滋味真不好受。一直到10月底吧，两位军人又来了，说接上级通知，招飞暂停半年（那时高考也说暂停半年，看来领袖也没想把文革搞多长，只是打开潘多拉盒子就收不回去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串联了。

　　得了解禁令，我立即动身串联。不知怎么就一下凑了几十人（忘了详数，怎么也有二十多人吧。），我也自然成了组长。到火車站上车时，车是从兰州来的，我们要上的车厢门被车上的人堵住不让上，说里靣挤不下了，可我透过车窗见里面除滿座外，过道几乎无人。那时年轻，身手敏捷，我一下就从车窗翻了进去，准备进去后冲到门口把住车门让大家上车，可我的行为像捅了马蜂窝，窗口旁及附近坐着的人都群起攻击我。争吵中我发现他们有的戴着兰州大学的校徽，有的胳膊上箍着兰州大学XX战斗队的袖标。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大学生最凶，骂我是狗，不走门钻洞，我回骂是狗才把着门不让人进。他说怀疑我不是学生，是氓流坏分子，要看我的串联学生乘车红票，而大家的乘车红票都由另一人拿着，还未上来，他就一口咬定我氓流，轰我下车，另有两人已上手推搡我。正在这时，拿票的同学己上车（车站工作人员干予下车门已打开），说票在我这，并给尖嘴猴腮看了，这才让他们偃旗息鼓。一番中学生舌战大学生，让我口干舌燥，拿出挎包里的梨大嚼，并高姿态地给那尖嘴猴腮一个，他哪好意思接呀。

火车自此一路越来越挤。到北京后被卡车拉到工人体育场，我拿着介绍信去找工作人员分配住处。排队轮到我时，我怕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听不懂西安话，就用普通话对话（当然免不了醋熘)，看到两个女工作人员露出鄙夷的笑，顿觉自尊心大受伤害，心中骂道：妈的，你不过生在北京，有啥傲的？之后我们被大卡车拉到地坛附近一原大机关（好像和地质部有关)住宿，房间很大，能住几十个人，都打地铺。

　　我们是11月3日接受毛主席接见的。天不亮就聚在广场，到点后，先是听林副统帅山羊般的长颤音讲话，然后排成多路纵队从天安门前缓缓通过，接受天安城楼上毛主席的检阅。我有幸站在最靠近天安门的这一排，能隐约看见毛主席黑里透红的面庞，离天安门远的人就更难看清了。大家都很激动，有的人看不见，急得直哭，不肯前行。喇叭里督促大家不要停留，毛主席也不时走动，起到引导大家前行的作用。

　　参加完接见，同学们就各自结伴出游。我本想去清华北大颐和园，但一看到汽车站的排队长龙就望而生畏，只就近去了两个大学一个北海公园和忘了什么地方展的收租院泥塑。到处都是人挤人，在北海公园见北京红卫兵身穿退色军服手拎军腰带，喝斥攀假山的外地串联学生，心里就对北京好感尽无。有的同学还要去别的城市，我想现在是大串联高峰期，别的城市也会像北京一样喧嚣，也怕火车上骇人的拥挤，就毫无游兴了，领了乘车票就返回西安了。幸运的是，居然上到硬卧上铺，一路睡到西安。

　　不久国家叫停车船串联，提倡徒步串联。高二甲余少明鼓动我们徒步去韶山，我想徒步可免乘车拥挤，又可欣赏沿途风景，了解社会风俗，何乐不为，便欣然参加。我们一行约十人，天不亮就从学校出发，打着一面小红旗（旗上印何字记不得了），滿怀期望地列队前行。

行至东郊时，一卡车司机问我们去哪，我们说去蓝田，他说可拉我们一段，让大家快上车，我们却坚守徒步原则，摇手谢绝，那司机望着我们笑笑，困惑地摇头。进蓝田境后，又遇一卡车司机邀我们上车，我们已走得腰酸腿疼，汗湿衣裳，满sa冒气，仍摇手谢绝，司机滿脸惊愕不解。

到了蓝田接待站（蓝田一中），给了我们几床被子，领到一间已腾空的教室，地上铺着麦草。我们觉得被子不够，难以御寒，就拿出空白介绍信又填一份，几个人先看接待处人已換，就又进去登记，又骗得几床被子，又被人领到此屋。我们装得互不认识，互问哪个学校，然后说都是西安的，好好好，这天晚上被子充足，有铺有盖。

　　进入陝南后，我们逐渐适应了，走路不再疲惫难捱，但农村的贫困情况却让我们吃惊不小。一天傍晚，我们走到一村庄，队长先安排我们去一家吃饭，他家和路过的村民家房子的墙都是用liao僵石（就是田地里硬化的土疙瘩或说是未完成土化的石头）和泥垒起来的，屋顶以片石当瓦。屋里除一炕一灶，几无他物。他给我们熬了一锅包谷稠糊糊，放了一碗酸菜。我们喝糊糊时问有馍或饼吗，他说没有，他们的饭都是这。喝了碗包谷糊糊后，队长又领我们去一空库房睡觉。这库房的墙倒是夯土打起的，但屋顶仍是片石当瓦（可见这个山区多页层岩）。睡在草上被下，眼望几处露亮的片石屋顶，再回想刚见到的简陋之村，贫困之家，寡淡之食，不禁感叹这从未见过的贫困，都解放十七年了呀！

　　快到漫川关时经过一个长长的峡谷，起初还走在河滩，走着走着峡谷越来越窄，没了河滩，两壁夾水，人在架在水中两尺宽的木板上走，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别踩空落水（水倒不深），一边不停地抬头欣赏这雄美瑰丽的景致。由于当时记录早已遗失，我不知这一好景具体在何处，只记得离漫川关不远。前年我专门随团去漫川关旅游，希望能再睹峡谷美容，却未见踪影，问导游也问不出名堂，总觉得那地方应开发成一个旅游佳地。

　　漫川关的山梁是秦鄂交界线，我们站在漫川关山梁上一时尿急，就一半尿洒向陕西，献给刘澜涛，一半尿洒向湖北，献给张体学。

下了漫川关进入湖北郧西县，感觉此地农村好像比陕西这边好一点。到了郧县后，只见每个村口都有戴口罩穿白大袿的人给人喉中喷药，原来这里暴发了脑膜炎疾病，我们也不免紧张起来。一天傍晚，我们走到一开阔平坦处，地面明显被施工机械挖掘平整过，不知毁掉耕地平出这么大片土地要干什么。多年后报道第二汽车制造厂（东风汽车厂）时，我才明白当时我们看到的就是二汽在选址后平整土地呢。

到了这里，听到广播说国家停止学生串联，一律返校复课闹革命，看来我们徒步去韶山的预想不能实现了，行程未及半就得返回了，于是坐长途汽车经河南返回西安。在河南灵宝换车时，这里盛产花生，在西安有钱也难以买到的炒熟的花生，这里农村集市上成堆摆摊吆卖。我们除买得吃了，还都给家里滿滿买了一挎包。有人放个屁，大家开玩笑：吃饱花生，这放的屁都是香的。

“回忆”是老年人精神生活的主要部分，丰富的人生经历是写作的宝库。我尝试编辑专题“美篇”合集，抛砖引玉，希望能看到更多的关于“大串联”的回忆，将真实的经历便捷的记录下来，告诉我们的后代，那些在父辈身上曾经发生的事情。

民族的历史是由无数个人历史而组成的，我们虽然不是历史学家，但是我们是历史事件的见证人，对于历史事件可以各抒己见，任人评说，最重要的是一切都要“真实”。

附：

1966年毛泽东8次接见红卫兵

毛泽东接见红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