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尘中匍匐前行的女子

不言

<p>  初识兰是在一个微信群里。那时她的头像是纳兰公子,并以公子自居。只因为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道是纳兰的崇拜者,并无多想,直到有一天听到她诵读《滕王阁序》,脑海里才浮现出一位温婉深情绝色的美人来。</p> <p>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纳兰公子被王国维誉为清朝第一词人,自然是以他绝世的才华和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痴情令无数读者着迷。我也粗读过纳兰的词,那几日常常被他的内心最柔软的情意感染。然而多情终归不寿,他最终在他31岁那年抛弃了他的家人、挚友绝尘而去。那一刻,我哭了,哭得肝肠寸断。纳兰走了,带着对妻子无限的深情去了另一个世界,但那个世界果真有他的妻子吗?我不得而知。掩卷长叹后,我把书束之高阁,决定不再碰它。</p> <p>  可偏偏,在群里我认识了兰,知道她亦是一个才情出众的女子,且恰恰也一如纳兰般顽疾缠身。不同的是,纳兰出身豪门衣食无忧,而兰上有高堂需赡养,下有娇女待抚育。但我知道她依然渴望像纳兰公子一样,能放射出自己最璀璨的光芒。我不清楚她具体的病症,却经常在群里见她发“卧床、昏迷、安定”等字样。友友们都时时为她担心,劝她安下心来养病。但她依然游走在诗山词海里,陶醉在荔枝、喜马拉雅间。她的执着感动着无数的友人,她的声音也穿透了无数的灵魂。然而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减轻她发病时的痛楚。我只知道她依然病着,且越来越重。</p> <p>  我也偶尔被一些好友称为兰儿。大抵是因为,我还没有被红尘中的浊气污染,依然想绽放自己一种与世无争的孤芳自赏吧!为了对得起兰儿这个称谓,我学着写诗填词,学着在全民k歌里放歌,在夜月梧桐下起舞。让生活中的点滴不容易,在优美的管弦中,在缥缈的诗词意境中逐一释放。人们常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我们在爱别人的同时,一定还要记得好好爱自己。自己若没啦,又怎么去完成爱别人的伟业呢?所以,我尽力把自己活成一株兰,既成全了自己,也愉悦着朋友。在别人的眼里,我便成为那道最靓丽的风景,成为了世界上那个最幸福的人(尽管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疼痛和不如意)。</p> <p>  昨天,兰又昏迷啦!她说自己服了10片安定。而我那时也躺在床上,忍受着旧疾引发的疼痛,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一点。花草都相拥而眠,我独享着疼痛消失后的月夜,静谧而安详。我始终觉得疼痛是自己的,大可不必让自己的疼痛惊扰到别人的生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尽如人意的一面,而任谁都不会是你的救世主。我们能惊扰的终究也不过是自己的至亲与挚爱,之于别人,也不过顶多是路过的一处风景而已。如花儿一样,开时艳羡,败时轻叹一声罢了。而我们能伤得最彻底的,恰是最爱我们的那个。既如此,又何必张扬?</p> <p>  清晨,我在温暖的晨光抚摸中醒来。兰又在群里发了一段在荔枝上朗读的音频: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兰读得深情款款。她已经不再是她自己,而是那个无限焦虑、惆怅、绝望的坐在轮椅上,躲在浓密的树叶背后的那个无助的人。他躲避着母亲的关心和担心,任无边的困惑将他吞噬。我不忍再听下去,泪目中,我依稀又看见,在尘埃里,一个女子正向她的诗与远方匍匐前行……</p> <p>图片:马瑞萍</p><p>文字:柳暗花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