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学生活是令人艳羡的,也是令人眷恋的。这短暂而难忘的三年堪称我的黄金时代,虽然没有诗也没有远方……</p> <p class="ql-block"> 艰难的环境艰难的岁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校伴随着改革开放于七八年应运而生,我是其首届学生,见证了她的起步。五年三改其名:从涟源师范大专班到湖南师院涟源分院再到娄底师专(湖南人文科技学院乃后话);三年又三易其址:从涟源一中搬娄底一中再搬娄底师专。</p><p class="ql-block"> 前两年虽然居无定所,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但终究中规中矩,井然有序。第三年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找到了主人翁的感觉,然而学校初现雏形、百废待兴。地处偏僻、生活不便姑且不说,天晴灰满天、雨天一脚泥,让你寸步难行,一间寝室住着12个人更是密不透风。</p><p class="ql-block"> 七九年春,涟源一中。青春年少,食欲正旺。国家13.5元一月的生活费统一补助在餐桌上,家里月供3元以作零花。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家境较好的同学蜂拥而至光明山面馆,2两粮票加1毛2分钱,清一色地吆喝“来一碗肉罩子面条!”我故意缩在后面,慢吞吞地掏出一张攥出汗来的最小毛票点一碗免收粮票的白水面条,况且还只能当作奢侈品偶尔为之,因为总量就是弥足珍贵的3元钱。</p><p class="ql-block"> 八0年秋,娄底师专。生活补助费标准提高到17元,改为发放现金、自行购票。我无能开源,这时已有机会节流,于是将每月伙食费控制在13元左右,饿了就搭伙在寝室用煤油炉煮面条,节余款几乎可以维持零用所需。能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那满足感溢于言表。</p><p class="ql-block"> 振新大哥有个四叔在娄底火车站掌管物资大权,我陪他去为老师批发单价2毛9的紧俏物品苹果,这次我也居然奢侈一回,一次性花巨款买下5斤,喜滋滋地送回家,让父母也品尝品尝儿子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一个周日,钟子玉老师叫上我和振新大哥去他几公里外的家做1000多斤煤球。辛苦了一上午后中餐,因饭碗太小,2碗甜酒又4碗米饭在不知不觉中已下肚,但仍觉未饱,又碍于脸面不好意思再装第5下,只好带着懊恼下午继续开工。</p><p class="ql-block"> 另一个周日,振新大哥带我为学校食堂做了一次有偿服务。上午兴致勃勃连续缷了两车生活用品,累得满头大汗。下午又运来一车煤炭,听到叫唤,我俩继续披挂上阵。等将一卡车散煤全部缷下来后,我笑他成了黑包公,他反过来笑我黑得好纯粹。那天我们的报酬是各得5元,足够一个月的开销。</p> <p class="ql-block"> 有才的老师有才的同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学校老师虽然几乎都没高学历高职称,但都是各县作为出类拔萃的精英遴选上来的,自是在教学领域各有独到之处。我们任课老师中最受同学欢迎的是从新化师范毕业的黄又人老师,学历低到还不及他的学生,40开外,英俊帅气,高耸的鼻梁上那副眼镜后面藏着一双滴溜滴溜会说话的眼睛。讲起课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风趣幽默、浅显易懂,每逢他课没有一个逃学的也没有一个开小差的。许是天妒英才,我们毕业后不久他就英年早逝了。</p><p class="ql-block"> 其次再表表谢伦乾老师。除了博学的知识和严谨的风格外,留给我们深刻印象的是他徒手画出的圆,你若用圆规再画一遍几乎可以重合,直线就更不在话下了,所以免去了携带教具之累。2016年他应邀参加我班同学聚会,才知已86岁高龄的他竟还有一个亮相湖南卫视的绝活,居然在耄耋之年能够非常流利地背诵圆周率丌小数点后的2000位。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会后我也曾经照葫芦进行尝试,历经好长一段时间才结结巴巴记住1000位,并且几天不背就立马生疏,令我相形见绌、无地自容。待我们一离开校园,谢老师和我们的两任班主任许老师以及彭老师就分别进入学校领导层。</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共48名同学,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年届30岁的有7人,我等3人15岁应届毕业为最小,大多为往届20多岁。班上可谓群英荟萃:有姜正国、苏跃凡等为代表的在学校群众性组织中崭露头角的新星;有杜子炎为代表的文学、书法界的杰出人物;有朱光礼、邓最红、刘梦如、钟跃平等为代表的学霸;有彭燕飞、吴正成、王夏飞等为代表的运动健将;还有倪明、李龙如、周丽萍等为代表的文艺界的领军人才……</p><p class="ql-block"> 因是首届,数理化英体共5个班,前无中文班,按序我班排第一,我们同学没有让这个第一徒有虚名,而是用实力证明了我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大,这里再单独晒一下篮球水平。理化英班即便联合起来都不在话下,我们以从部队师篮球队退役归来的彭燕辉为队长的篮球队可以与身强体壮、技术精湛的体育班抗衡,在涟源一中球场曾搏羿几次不分伯仲。两年后来到自己学校的地盘,曾成功挑战除体育系外共16个班组成的联队。79级体育班见状想压压我班的威风,没曾想重蹈覆辙;初生牛犊般的80级体育班站出来誓为哥哥出口气,结果输得更惨。不久后我班队与正在实习的涟钢子弟学校实力雄厚的篮球队友谊交锋一次,也被我们拿下后,对方遂向拥有几万工人的涟钢厂队求援方才找回面子。当时这在全校成为一个传奇。</p><p class="ql-block"> 毕业后我们班上更是出了两位传奇人物。一位是政界精英姜正国,留校后一步一个脚印,从2008年开始接管娄底师专的党政大权长达12年之久,一跃成为自己当年老师的顶头上司,后荣调省教育厅党组成员、省教科院院长,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另一位则是商界精英傅胜龙,大汉集团的掌门人,创造了跻身全国500强企业和全省民营企业前3强的神话,2011年和2016年我班曾两度同学聚会,全部由其独资在长沙安排得井井有条。</p> <p class="ql-block"> 收获了阅历收获了情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大学生活转瞬即逝,但她必将在我们每个人心中打下深深烙印。</p><p class="ql-block"> 增长知识才干是共性的,收获爱情则是个体的。年长者已婚,年幼者为时过早,一大批适龄同学春心萌动,抢抓机遇。全班5朵金花,其中名副其实的何金花大姐早已是3个孩子的母亲(她也是我班迄今为止因病去到极乐世界的唯一一人),两朵被班里两位篮球主力内定瓜分,一朵出口友情赞助到物理系,另一朵则送给了学校名师享用。振新大哥在同学面前表现出了绅士风度,把目光转移到本县教育系统,利用本家兄弟担任局长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铺天盖地开展选美活动,曾一次把4张照片铺开于我桌上请我当军师,然后一天到晚在寝室不是练字就是写情书,对既定目标展开猛烈攻势,最终一帆风顺抱得美人归!</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情窦未开,但在其他方面获益匪浅。</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许老师教学高等代数,我那次考了全班唯一的百分后,赐予我一个课代表职务(另一个给了傅胜龙),这是我三年中当过的唯一的“官”。毕业时三门必修课全部满分,为三年大学生涯画上了一个圆满句号。</p><p class="ql-block"> 自己虽没当上官,但是与当官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裙带关系。学生会副主席苏跃凡姐姐将我视为亲弟弟带着,把我安排成她的同桌;学生会秘书长杜子炎主编校刊总是吩咐我刻钢板,他吹学校篮球赛裁判时又喜欢安排我到对面做记录员,我俨然成了“秘书长的秘书”;30好几的老班长刘克奇特地叫我睡在他上铺,便于照顾和监督我的起居和学习,毕业临分别时,见我依依依不舍,还答应毕业后破例相互间通一封书信。</p><p class="ql-block"> 自己不会生活,但在哥哥姐姐手把手的帮衬下日子过得舒坦自在。我上学前从没洗过衣服,第一个学期进校较晚,我把换下来的衣服全用报纸滚好,待寒假回家时装了满满一大袋作为献给妈妈的特殊礼物,自从与苏姐姐搭上关系后,脏衣脏被就不用打包往家里运了;从家里到涟源和娄底分别只有3毛和1元的火车车程,但一天中就半夜一趟车,我们一般一个月回去一次,我都是白天赶去振新大哥家睡上一觉,然后在他家吃过第四餐再一同去车站返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