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思母心切,感慨万千,泪如雨下,一时间不能自己,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年前母亲无常前的日子里,因为母亲节就要到了!</p> <p> 牵挂是一种说不出的痛,但痛中有乐;牵挂是一种改不了的痴,但痴中有甜。真正的牵挂是一种苦苦的忍耐,真正的牵挂是一种酸酸的无奈,无奈中更有一份切切的期盼。</p><p><br></p><p>母亲住院了。</p><p><br></p><p> 每年来住一次医院,也是换季时季节性的老年病发作。也是实在想通过住院解除心理上的压力,但这一次却让我感到了恐慌。母亲她开始站立困难,虚弱不堪不得不让我和姐姐、妹妹考虑开始如何全天候照护她。</p><p><br></p><p> 2019年7月24日早上8点54分,轮值夜班的妹妹在群里发消息:(晏姐/昆哥早上好!老太太让我通知你们,她要住院,已把东西收拾好了 )。</p><p><br></p><p> 其实母亲的病,我们都知道,她本人也从不愿提及的(乳腺癌),只是在发病的后期,告知我们她的一些想法,期初我们也总小心翼翼的宽慰着她心放宽一点,怕她的心里承受不起, 她也不想专门去看肿瘤病。保守治疗,在家当然是最好结果,雇一名护工就可以解决当前每个家庭的困惑以及母亲的个人起居。其实她太要强。有我和姐姐、妹妹仨人轮流晚值班,她不在提出其他要求。但六月她自己腰疾突发,疼痛难忍,上下床也开始费力了。照料她已显吃力,想雇请保姆,她主观上也挺排斥。按照她的强烈意愿,平时要强的母亲,这次的病痛让她最终坐在轮椅上,被推行着出门奔赴医院。 </p><p><br></p><p> 车如约而至,我搀扶着母亲下了车,一家人前呼后拥着,伴随着母亲开始紧张而又繁琐的入院前检查。大夫诊断后告知病情严重需要住院观察检查,但医院现在没有床位让我们考虑到其他医院看看。瞬间让我们顿首无措,看着母亲极度虚弱的病燥和折腾,目光渴望着诉求,但又不想折腾去其它医院,她努力的记起告诉我医院肝胆科主任的电话,(平时总有找大夫咨询病情留下的联系电话)让我联系看看主任能否帮上忙不?我赶紧拿出手机联拨通电话,电话那边没接,我即刻又起身三步并两步,赶到肝胆科住院部,得到护士告知的信息是主任外出开会了。情急之下到挂号室又挂了泌尿科,只要和病有相关就挂号看,结果是一致的,告知没有病床。停顿片刻,实在没有期望,只能到其他医院的时候,我和大家商量挂急诊老年性心脑血管症状检查入院,这会母亲血压跟着情绪的变化而增高,可以试试以急诊就医的方式住进医院,在做综合治疗的打算吧!这样也算是住进医院唯一的办法,总比母亲死活都要住宾馆而不再回家等医院床位来回的折腾。也是母亲多年来一直在此医院看病,熟悉而又信任的医院。算是让我和姐姐、妹妹安心了,她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住院部心脑血管她熟悉的科室ECU接收了。</p><p><br></p><p> 心脑血管ECU病区,人少,安静,整洁。按住进来的病体特征开始检查治疗,血压高,心速过缓、血糖过高、全身无力、腰疼的涉及到腿部疼痛不好弯曲,所以她无法大小便,经她本人的一再要求,晚上11点插得尿管,吃了片止疼药,安眠药到后半夜清醒时余,还伴随着话语有些大舌头音, 一切情况都开始向不可预见的情形发展。</p><p><br></p><p> 住进来病理检查,针对母亲心脑血管的病势例行医嘱,其中我们也告知主治医师我母亲的真实病态,主治医师了解后,根据我母亲的状态和现状,告知我们如何增强病人体质,如何请其他主治医师来会诊,到期如何转入其他科室治疗的办法进行了沟通。大夫的细致,让我们对病重的老人发病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且如何安慰她配合治疗的信心。</p><p><br></p><p> 母亲这次真的倒下了。85岁的她也是吉庆刚过。一辈子要强的个性,成就了她坚强的信念,然而也摧毁了她最后的健康体魄。</p><p><br></p><p> 她身上肿瘤的扩散,导致身体的健康滑坡,大夫给出了检查医嘱,才知道忍耐病痛的内心痛楚。病中的母亲为病呻吟过,但没有挑剔过侍候的不到,这对于我或者一般人来说是很难做到的,由此,我想到母亲的忍耐性,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呻吟让她的子女不安,不想因为自己的病疼去折磨自己的亲人,这需要多大的克制与忍耐! </p><p><br></p><p> 起笔之前,我总是坐着冥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见识的增多,母亲过去教给我们很多人生中的道理,只是母亲没有用大道理来给我们讲,更直接的告诉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渐渐明白母亲的些许做法,迄今为止我不会不礼貌的去对待主动和我说话的人,也不会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地位去衡量我是否于其交往。</p><p><br></p><p> 老话说:不养儿不知报母恩!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懂得也明白一些人生中为人处世的道理,很容易就能够理解少年时母亲很多的做法,而我也在不知不觉的成为母亲这样的个性。有时会和母亲意见相左,也是因为时代的不同,见识见解上的不同而已,对于母亲的观点也都能够理解并原谅或者内疚、佩服、敬重都是有的。尤其这些年来,在我们工作与生活中的困惑不解,母亲依然不会去给我讲我应该怎样做,而是武断的直言不讳,无论母亲怎样做,无论我与母亲见地的分歧多大,在我最为失意无耐的时候,回到家里她依然陪伴在我身边,唠叨,唠叨……直到走过了,走远了,回过头来看,无论母亲做的如何,最终都是母亲谏言一直在陪伴着我们,这又怎能不说是莫大的幸运?</p><p><br></p><p> 医生根据母亲的病情,会同肿瘤科室主任一同会诊,并转科继续治疗。 </p><p><br></p><p> 病重的母亲,痴痴不语的一个人躺在病床,目光有些呆滞,抑或偶尔清醒时也能如常人一样对话,刚开始,在清醒时,或病情中或大或小的事,来征询她,母亲也能正常回答,基本上都是按照她的意愿行使。时间久了,母亲越发不语,问话时便不作答,只在忘我的世界里。或者有时候我依然会像以往那样,闷声闷气的焦急,母亲依然无声的躺着至于忘我,我便失落,便有些伤心难过,难过母亲的病况,难过母亲已经这样了,我依然把母亲当做正常的思维去执意,于是就在心里一遍遍的内疚,自责。母亲依然安详躺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p><p><br></p><p> 病情残酷,依然在发展,姐姐、姐夫、妹妹坚持着送饭,我爱人和儿子、俩外甥女抽时间也坚持去守候着,我和妹夫轮流值夜。侍候着母亲的饮食,洗漱,注射液的查看,医疗检查。和大夫、护士交流沟通。偶尔也拿手机陪伴在母亲身边,母亲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侧身睡去。看着病中的母亲,我们的心里五味杂陈。母亲即是现在病着,看着母亲,我的眼前,情绪依然会回现到住院前,母亲的形象依然是那么轻快,严谨自律,总是留给子女、亲人一个健康的状态。语气中透露着,我不会给你们增添麻烦的。你们放心,活到这个岁数了我是有福之人……</p><p><br></p><p> 或许这就是母亲留给影响我最深的时刻! </p><p><br></p><p> 母亲有时候想着说着会哭,无论你问什么,要不就是不回答,要么就是回顾以往和我父亲在一起时的故事,直到她诉说完把眼光收回,望向我时,我知道母亲此刻的清醒,话题、问题总在重复着,委屈着的哭着,大多依然不回答,只是一句算了,我够幸福的了!</p><p><br></p><p> 医生说母亲的病时日无多,这样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我无法知道母亲的心里都在想着什么,无法走进她的世界,但有一点我知道,只要我唤醒母亲,母亲看到我就会委屈的哭。或许母亲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母亲从来都不愿意把心底的苦展现给她的亲人们,就一直这样,静静地,静静地……</p><p><br></p><p> 因母亲的意愿,坚持保守医治肿瘤,医生和我们沟通后,决定回家静养。</p><p><br></p><p> 八月二十一号中午,一家人来医院接母亲回家,我和妹妹推着她走出了医院,妹妹建议给母亲提个精气神,就在医院门口的美发店修饰了一下头发,出来倍感面貌焕发。心情也随之振作了起来。</p><p><br></p><p> 回家的日子是幸福的,内心也是复杂的,遇到突发状态如何处理,我和姐妹仨人轮流照顾母亲,各自的身体也都处在亚健康状态。无奈,经过三人商量,做通母亲的思想工作,找一位护工协助我们一起照顾她,一切还算顺利,妹夫在亲戚家借到家用病床,解决了母亲上下床与我们互动问题。也解决了护工的床上护理问题。该想到的,该做到的都不及病症的发展速度,肿瘤转移之快,病灶显现出来的症状:人下不了床,腿不能动作,饭量减少,疼痛加剧,皆处于唯止疼药安宁,几天的嗜睡,或处于半昏迷状态。肚胀半夜打电话叫城市家庭急救医生来处理清洗排尿,从而减轻一些母亲的病痛,我却夜已不能寐……</p><p><br></p><p>九月八号凌晨1.30分:</p><p><br></p><p> 母亲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那一刻,我坐在她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当时没有恐惧,只有悲伤,这样的离别才是撕心裂肺,无可回避的,也是那样的无可奈何。没有了疼痛,没有了知觉,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牵挂,没有了唠叨……</p><p><br></p><p> 我不想说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古人云,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此时,才感到人生短暂,世事无常。叹光阴兮易逝,惊离别兮苦伤。</p> <p> 人生,其实是一场漫长的告别,孤单地来,又孤单地走。在这个过程中,除了身体的不断成长和衰老,就是思念的积累和离别的忧伤。 母亲——就像一首诗,是注入我们心灵!深处的强心剂,也是我们无法回馈的人生情缘。我们都知道没有人能丈量母亲走过的路有多长。也没有人知道这路从一开始就铺在了我内心的深处,其实这就是母亲精心设计的一个无悔的历程。</p><p><br></p><p><br></p><p><br></p><p>2020.4.22日 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