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冬日的早晨,天空中几朵逍遥的云游过来,鲜亮的阳光射透云层,晨风淡淡吹送,送来清彻的凉爽。幽淡的晨景,意味着永恒的慰藉。远远看见那山,山峦在初升的阳光照射下,山体的轮廓勾勒出坦荡柔和与缓慢坚毅,裸露出亘古的宁静与庄严。</p> <p>天空湛蓝,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农村的空气格外清新,早餐后,我推着父亲走向室外,找块阳光充足之地停留,我决定今天上午要陪伴父亲晒太阳。</p><p> 突发的脑溢血,让父亲瞬间变成这样呆呆的样子,这样的日子已过大半年,尽管我接受了父亲已不再是原来意气风发的父亲这个事实,曾经风风火火的父亲已失当年了,可我从没机会,也没有想法如此近距离细细注视父亲。现在这样面对父亲,我才真正感受到岁月的无情。父亲的病很重也很棘手。我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堵高大坚实的墙正在支离破碎,正在倒塌,可又没有任何办法。病情让父亲瘦得厉害,在这煦暖的阳光下,父亲就像一根枯树枝披着件宽大的衣服,了无生气。面对我至亲的人,可我真的无力驱赶这冰冷的画面。父子俩就这么坐着。阳光如水般倾泻,而我们的话语就像水泡一样偶尔泛起。此时我竭力地回味父亲给我那几十年的幸福,顿时化为乌有了。虽现实难于让我面对,不管怎么样,今天我关掉手机陪父亲一起晒晒太阳。</p><p><br></p><p> </p> <p>正直寒冬的暖阳,淋淋洒洒温暖了父子心扉,脑溢血让父亲丢失绝大部分认知和记忆,在他眼中彼此只不过我喊他一声"爸",他回应一句"哎”互呼互应的陌生关系,然而,在我心中,虽然只有那句“哎",却能让我难于忘怀。在阳光下,我深情地注视父亲那张逐渐消瘦的脸,再无神韵的眼神,直勾勾同时盯视我,他似乎在问自己,眼前此人到底是谁?他尽力翻遍所有脑海,依然未可找到答案。时不时向我问些让我一头雾水的问题,其实我全然不知其意,唯有顺应而答。泪水早也油然而下,此时,他看到我流泪,莫名地吐出一句"老表,你为何哭,是我刚才出言不逊吗?",听后,心如刀割。彼此对话都不在同一频道上,纯粹的话不投机,他所讲的都是几十年的或许更久的人与事,我听得似懂非懂,而我所讲的时实家事,对父亲而言,也似乎完全放下了,与昔日晚7点准时关注新闻联播的人判若两人。</p> <p>谈语间,我削个苹果给他润润嗓子,我俩近在咫尺,他却难于相认,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个陌生人,他的言语也是东拼西凑,没有了正常人的逻辑思维。</p> <p>陪伴是最幸福的一件事,美好时光总是来的那么快,已近正午,我俩就这样你言我语中交谈一上午,不知什么时候,我俩身边围上了很多左邻右舍,安慰的眼神、可怜的眼神、羡慕的眼神,各种眼神不约而来,昔日多么幸福的一家人,瞬间变成这样,在旁人眼中多少有些惋惜,当然,也不排除有幸灾乐祸之人,不敢怎样,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p> <p>今天是我父亲百日坟忌日,特作此文,以表深深怀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