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闫 忆一牧场点滴

岳岳

<p class="ql-block">  时间就象是一只无形手,把岁月的书页无情地一页页翻过,它使今天变为昨天,又把昨天变成回忆。</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初,上海、天津等地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和纯真美丽扎着小辫子的少女毕业后,满怀憧憬地来到新疆,献出了青春年华,如今已青丝染霜。退休闲暇之余回忆起很多往事,而在一牧场工作生活的10年印象最深,至今记忆犹新,一幕幕经常地在脑海里不断展现,仿佛就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是从天津被挑选到中办机要学校上学,1962年分配调到一牧场 , 1971年离开牧场。在牧场生活了1O个年头。这10年是我人生最重要的开端,也使我得到了最大的锻炼。很多事让我记忆犹新,永难忘记。</p><p class="ql-block"> 牧场的第一个刊物是由我创办的《简报》。那就是以简报的形式,把牧场各方面的情况反映给各连队和农一师师部。做到了上情通报、下情上达的目的。</p><p class="ql-block"> 我是搞通信的。当时的一牧场隶属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一师管辖。农一师师部位于南疆阿克苏地区,而一牧场地处和田地区策勒县奴尔公社,昆仑山北麓。由于牧场与师部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当时的通讯有限,除了紧急事务由电报上下通讯外,其他只能靠书信来往。师部对牧场的生产情况缺乏了解,希望能及时知道牧场各方面的工作状况。而各连队也需要了解上级的精神及各兄弟连队的情况,当时场部工作人员有限各司其职,没人管理这一块。见此情况,我就主动承担起了这个责任。牧场就建立起了通讯员制度。主要是有各连队的会计承担。把各种情况汇报上来,我便及时汇总,不定时的出简报。从收集信息到整理编稿、篆刻钢板直到印刷,一条龙全部承担起来了。从1964年到66年近3年的时间,共出了60期简报。中间遇有重要的事情,就出套版。也就是两次印刷,第一次红的,第二次黑的。在组稿中,大部分是由各连队通信员提供材料,也有少部分是从和田日报上转载来的各种小知识,特别是生产方面的。所以这项工作既得到了基层连队的欢迎。又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和赞扬。特别是农一师生产科,为此事多次表扬。我也深感自豪。</p> <p class="ql-block"> 当年的一牧场大门口。农十四师一牧场创建于1951年,原属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军后勤部驻和田办事处的肉食品供应基地,1955年整编归属兵团农一师建制,1975年撤消兵团时归属和田地区行署领导,1982年以来属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和田农场管理局和农十四师管辖。</p> <p class="ql-block">  人的思想是后天从实践中逐步形成的,社会环境对我的影响是刻骨铭心的。</p><p class="ql-block"> 我初到一牧场时,场部是独立营编制的单位。全场干部、职工加上家属小孩,也就是1000多人。机关人员就更少了。场长周懋伯、副场长王大贵、教导员李志鑫、副教导员王兆金,他们都没有办公室,家就是他们的办公地点。</p><p class="ql-block">机关单位:</p><p class="ql-block">办公室3人: 马德义、田万兆、陈介亮;</p><p class="ql-block">财务组5人: 组长刘希哲、主管会计<span style="font-size:18px;">汪盛生、 </span>张开诚会计、崔文先出纳、刘国楚采购员;</p><p class="ql-block">畜牧兽医所4人: 副所长<span style="font-size:18px;">王志仁、</span>赵云岺,孔照义、孙桂叶</p><p class="ql-block">医务所5人: 所长岳登昆,医生刘钰、李桂华1,护士宋玉洁、药剂师杨秀珍;</p><p class="ql-block">电台1人: 赵德运; 机要1人: 闫志勇;</p><p class="ql-block">商店1人: 殷俊花 ; 食堂2人: 单洪宾、董玉香;</p><p class="ql-block">司机1人: 赵万生; 翻译1人: 李庆祥;</p><p class="ql-block">另有地方银行驻牧场工作人员胡昇佩。</p><p class="ql-block">牧场学校11人: 副校长钟兆贵,老师有唐剑英(我的入党介绍人)、张柏英、王兰英、刘文兰、马占国、张秀芳,学校伙房工作人员于桂琴负责全校师生的一日三餐,管理学生生活的工作人员刘秀梅、杨素兰,托儿所阿姨周佩君。</p><p class="ql-block"> 另有类似现在的运输单位一一马号 : 人员有曾德洪和库尔班江的父亲。其他人员就没有记忆了。千万别小看 [马号] 这个单位,它起到了场部人员来往各连队以及所有物资的运输任务。而且他们还承担了各队工作人员来场部后马匹的管理。</p><p class="ql-block"> 和场部在一起的还有副业队和农二队。副业队队长龙希云、指导员雍和祿、副指导员周玉书、会计黄涤屏; 农二队指导员邱惠民、队长王某某(后去策勒县政府当厨师)、会计田万如。</p><p class="ql-block"> 副业队虽说只有几十号人,但他们却承担了牧场的多项后勤保障工作。如盖房子、缝纫、木工、梳皮子、酿造酱油、醋等,过年过节还做各种副食。</p><p class="ql-block"> 牧场给我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大家庭。每天晚上大家都会集中到办公室学习上级文件,学习报刊文章,讨论某一件事情。在学习前大家都会聚在一起打牌,说笑,闲聊。这期间不分官职、年龄的大小。气氛非常融洽,犹如一家人。</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的勤俭节约,在牧场充分体现出来了。那就是把公家的事当成自己家的事一样,把每个铜板都用在钢刃上。比如说牧场没有公用的信封和信笺,所用的信封全部是将上级发来的信封慢慢拆开,翻过来糊好了再用。而用的胶水也全部都是从杏树上取下来的杏胶加工而成。</p><p class="ql-block"> 牧场的发展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干出来的。我知道的农二队的180亩地和500亩地都是在我去之前干部职工一点一点开垦出来的。牧场场部所有单位的人员,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外,剩余的时间全都是围绕着场里的重点工作而转移。</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11月份,场里屠宰羊子,场部工作人员和学校师生就会利用空余时间参加剝羊油工作。场面也是挺热闹的。</p><p class="ql-block"> 到了夏秋两季就要收割苜蓿了。每天都是天不亮就下地了,到吃早饭的时候,身后已是一片苜蓿了。每人都干的精疲力尽,但一到了晚上照样到办公室开会学习。</p><p class="ql-block"> 每年春天是牧场最重要的工作之一,那就是接产护羔。山下各单位都会派出很大一部分人,到各畜牧队迎接羊羔的出生。</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牧场在1966年前都是盈利的,那时机关很精干,职工很卖力,年年都上交利润,1966年上交数额达60万人民币。前几年每年也有30万左右。周场长到师部开会,林师长叫他上主席台就座。由于牧场工作做的好,所以受到了国务院的表彰。</p> <p class="ql-block">  曾两次到牧场任场长、受人敬佩的老革命刘端(1955__1959年,第二次1970__1975年)女儿晓慧提供珍藏版 : 全国农业社会主义建设先进单位代表会议纪念册一套。</p><p class="ql-block"> 这所有的成绩是在牧场场领导刘端、周懋伯等领导班子的正确指挥下牧场人共同艰苦奋斗的成果。这是我们牧场人的传家宝。</p> <p class="ql-block">  到牧场时我17岁,在大人眼里还是个孩子。那时的我用 “ 胆小、丢三落四、粗枝大叶 ”的描述一点儿也不为过。在牧场这个革命的大熔炉里,不断磨练,逐步得到改进。这就应了一个道理,人的认识是通过实践逐步提高的,知识是经过社会实践一步一步积累的。</p><p class="ql-block"> 《 害怕 》</p><p class="ql-block"> 过惯了集体生活,习惯了多人同宿舍,一旦自己独自睡觉就产生了恐惧感。初到牧场是我独立生活的开始。晚上一个人睡觉就害怕。 当时我住在场部机关那栋房子最中间的那间,窗户对着菜地、副业队方向。为了安全,机关还特地给窗户外另加了两扇木板。还给我发了一支卡宾枪。就这样一到晚上睡觉还是老做噩梦。总是梦见有坏人破窗而入,自己就拿起枪打,可怎么也打不响?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才知道是在做梦。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活动的参与,过了一年半载才慢慢好一些,不再做噩梦了。</p><p class="ql-block"> 《 团支部书记 》</p><p class="ql-block"> 我到牧场头几年是场部的团支部书记,包括学校、副业队的团员都属一个支部。所以,我们年轻人在一起的时间就比较多,互相来往频繁。有两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们必须锁好门再工作,而有一次,由于马虎没有锁门就开始工作了。学校的张柏英老师来找我,一推门就进来了,我慌慌张张地把桌上的办公用品划拉进了抽屉里。弄得张柏英老师很尴尬。事后,我还要按照事故的苗头,向上级报告,请求上级的批评。</p><p class="ql-block"> 第二件是我和副业队的阿不都西地很有缘,由于在同一个支部,因此我们接触的比较多,而且说得来,关系很好。我家用的小圆桌,就是阿不都西地帮我们做的,一直带到沧州还在用。我儿子当时缺钙,天津老家给我寄了一些钙片,当我在卫生队得知阿不都西地孩子因缺钙而得病,我马上把家中寄来的钙片,送到阿不都西地家中。在牧场维汉兄弟没有一点隔阂。</p><p class="ql-block"> 《 忘钥匙 》</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年代,牧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全都会参与场里组织的各项活动。不论是割苜蓿,挖涝坝,修水渠,冲沙包,大伙全都积极参加,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都会毫不惜力地去做。干了一整天的活,回来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出了一身汗,当时的条件没法洗澡,只能自己到伙房打热水。一盆热水从洗脸到擦身洗脚全是它。等换好衣服出去倒水,一返身发现钥匙还留在换下来的衣服里,没办法,只好去找根木棍子,从窗户往外挑衣服,将钥匙取出。因为窗户有铁钢筋的栅栏,没办法进去拿。这样的事是经常的,不是一次两次。说明自己年轻时,粗枝大叶的毛病是随身而带的,只有随着社会生活的丰富才会逐步改变。</p><p class="ql-block"> 《支部副书记》</p><p class="ql-block"> 1970年前后,牧场发生了很大变化,李生福副政委,刘端场长来牧场主持工作,当时师里来了一部分干部,增强了牧场的领导力量。牧场由独立营编制改为团级编制。也是这个时间,我担任了机关党支部副书记,书记是郑乐静。支部委员还有王志杰等。当时的支部做了不少工作,在我的印象中记得最清楚的几件事:</p><p class="ql-block"> 一件是组织机关干部去马号起圈,当时李副政委,刘场长都参加了劳动。同志们都不怕脏不怕累地一掀掀得把肥料从马圈中起出来,一担担地挑出来。李副政委、刘场长担肥出来的形象还栩栩如生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p><p class="ql-block"> 二是种麦子。挨着场部的180亩地的一部分,交给机关种麦子。轮到浇地,一干就是几个小时,当时人可以换水不能停,所以晚上也要有人干。我记得有一次刘效禹早上回来说,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要,就要赶快睡觉, 瞌睡的不行了。收割麦子时,我记得孙喜训一天割了二亩多,创了我们机关干部的记录,我们一般人拼了命的割也就一亩左右。</p><p class="ql-block"> 三是在机关院子里种土豆,皮鸭子(洋葱)和玉米。玉米都长的一人多高,土豆也长得特别好。收获时大家高兴地在一起,说着笑话,享受着收获的喜悦。当时的情景还在我的头脑中时隐时现。</p><p class="ql-block"> 《 修水渠 》 </p><p class="ql-block"> 场部涝坝的水是由奴尔河的上游引入。从水渠的入水口到场部涝坝有上百米的落差。所以,每一段就有一个水槽把落差拉平。一次一个水槽垮了,我也参加了抢修,参加抢修的人里面还有何绍祖。这是个技术活,我们第一次把水槽安好,但当我们一放水,不到几分钟,看着看着,水槽就被水冲下来了。没办法,就请有经验的老职工来做。我清楚地记得那个老职工把放水槽的位置用沙土弄平整,然后把水槽服服帖帖地放好,四周用沙土紧紧地填上。在这过程中我们当时都站在水里干活,那水冷得钻心刺骨,真有点儿受不了,可我们还是忍着咬着牙干活,没有打退堂鼓。再次放水水槽稳稳当当纹丝不动,这让我从心底里佩服老同志,工作中的经验是在实践中磨练出来的。在大家一片欢呼声中完成了这项工程。</p><p class="ql-block"> 《 挖涝坝 》</p><p class="ql-block"> 当年牧场场部用水全靠涝坝的水。我赶上了一次挖涝坝。所谓挖涝坝就是清淤,靠大家一铁锹一铁锹挖出淤泥来,一筐一筐人工挑上岸。筐子样子像簸箕,是用柳条编织而成的。挖涝坝时陈根田哼着河南豫剧一步一步挑着筐子上坡的样子,张枫林用力推着小车往上运土的样子,至今仍留在我的脑海里。在挖涝坝期间,只要干完本职工作,我也会去。涝坝挖完了我得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不能起来去打饭,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我永远忘不了当时岳登昆医生李桂华医生都亲自来给我看病、送药。特别是杨德俊像大哥哥一样,我生活中的一切事他全包了。因为天气热,时间长了,我身上都有臭味了,他把自己家里洗衣服的大盆拿来,把我抱在盆里给我洗了个澡。革命队伍的温暖使我终身难忘,革命同志的关怀让我永记心间。</p> <p class="ql-block">  刚到牧场时,国际国内的大环境都是很严峻的,国内刚度过三年自然灾害,国际上是帝修反三股势力,给我国强大的压力。特别是中印之间,当时的摩擦比较厉害,我们当时的通信工具还是报话机,所以,修新疆到西藏阿里的公路,都用报话机。印度就掌握了我们的情况,不断地引起国际纠纷。在我去牧场之前,牧场的通讯情况是由田万兆用报话机与上级联系,后又是赵德运用电台明码通讯。但是,明码通讯仍不适应当时的形势,在中印边境反击战之前,我被派到牧场开通了密码通讯。密码通讯大部分是中央和上级的方针政策方面的事,一般的事务仍然是明码通讯。</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  在牧场我最大的收获是找到了我生命中最好的伴侣。她带给了我们一生的幸福和快乐!</span>我和爱人老殷可以说是千里姻缘一线牵。</p> <p class="ql-block"> 1964老殷从上海支边进疆。</p> <p class="ql-block">  1965年4月选调到农一师中学教师训练班学习当老师,8月底培训结束。在总结大会上,师教育科长介绍了全师各团场、牧场的学校情况。当时老殷和同班的另一位女同学听完报告后,就一起写了申请要去牧场。因为牧场远离师部,地处偏僻的昆侖山上,在当时还没有一个单身女同志分配去。所以,师干部科就不批准,而和老殷一起写报告的女同学被分配到了墨玉昆仑农场也就是现在的47团。老殷当时分到前进总场。为了能和同学在一起,老殷和分配到昆仑农场的一位女同学调换了,她去前进总场,老殷去昆仑农场。没想到分配到一牧场的那位男同学找到了老殷,他说他的家在昆仑农场,知道老殷申请去牧场,要求和老殷换,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但是去师干部科办手续就麻烦了,开始干部科的人怎么都不同意,经不住老殷再三要求,他们协商后终于同意将老殷分配到牧场。她是第一个单身一人来到牧场的女同志。其他女同志都是有家的。</p> <p class="ql-block">上图:我爱人和牧场刘场长爱人、女儿、卫生队小付合影。</p><p class="ql-block">下图:我爱人和赵老师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在牧场工作期间,还有一件事让我受益匪浅。我曾当过一学期的代课老师,在1964年因一位老师有情况,不能给孩子们上课了,要找代课老师,场领导找到我,让我临时去代课,当时的我感到很新奇,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但真去干了才知道隔行如隔山。给我课本也不知道如何教。唐剑英老师亲自手把手的教我如何备课,并给了一本讲课的参考书,把每节课的内容、重点、需要学生掌握哪些知识,认识哪个字,哪个词都列得清清楚楚。我代的是二年级语文课,当时教室在学校大厅冲着场部大门的方向右边一间,窗户外就是篮球场。</p><p class="ql-block"> 在教学中,我干了一件让我很长时间都非常纠结的事情。一次我给学生出了一个作文题《我的父亲》,学生钟建军举手问我:我是地主家庭出身,怎么写我的父亲?!看到他那满脸疑惑的表情,我心里也没有底了,只能尴尬地说有什么写什么吧。下课后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头?回到老师办公室,我就把自己的疑惑和钟建军的感受讲给其他老师听,徐祥安老师很诚恳地告诉我,对待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宜出这么沉重的题目让他们承受。通过这件事,我深深体会到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你不管是干什么的,自认为有多么大的本事,你都会有不知道和不会干的事,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你学习的长处。这也是个认识论问题。</p> <p class="ql-block">上山到连队的十八道弯的山路。</p> <p class="ql-block">这是刘场长到牧业队检查工作照。</p> <p class="ql-block">最早牧业队的地窝子。</p> <p class="ql-block"> 画外音 : 牧场当年宣传科王文学看到牧场的新貌,感慨万分地写了<span style="font-size:18px;">《牧场今昔》:</span></p><p class="ql-block"> 我是六一年分配到一牧场的,那时候的牧场情景,像样的是一座大灰砖瓦砌的门楼。门楼正中央镶着红五星,下方写着新疆农业建设第一师第一牧场(13个大字)。大门西边是卫生所,东面是一个很小的商店,走进大院,映入眼帘的,就是住家户的大杂院,哪里有机关住地的模样。两边单间全是住户,家家户户门前均用葵花杆,围成一个小院堆放杂物,显的特别拥挤。只有院中央有一座像样点的套房,它是一牧场唯一的一所小学,寄托了全场人的希望与未来。</p><p class="ql-block"> 再往里走几步,是一栋座北朝南横在东西两侧的办公室。前半坡6间,由通道连接后半坡的七间,一共13间狭小的办公室。设有10个科室;分别为生产畜牧科、财务科、物资供应科、政工科(宣传、保卫、组织、户籍等)工会办、机要科、放映工作室、播音室、会议室等。工作人员6一7人一间办公室,桌并桌,面对面,背靠背办公。外来办事人员,不能停留时间过长,否则转不过身来,场领导则是在自己家里办公。</p><p class="ql-block"> 机关工作人员全是单间住房,我家三代同堂,分配稍大些的单间,场领导也是如此,机关这种状况还算是好的。 下面的连队住房条件就更差了,干打雷的篱笆泥土房,还有住地窝子的,山上的牧工基本是住窑洞。吃粮靠外运,由农一师阿克苏供给,因海拔较高自然条件差,种不出蔬菜和水果,喝的是涝坝水,人畜共饮一池水。</p><p class="ql-block"> 人们生存的条件可想而知,劳动强度就更大了,从来没有过午休,整日里肩挑车拉平沙包,吃饭都是在荒地解决,想小憩一会都没有可能,因为四处都是荒漠,没有一颗能遮荫的树木。职工们太渴望能放松休整一下了,于是就有了句顺口溜,“和田风,策勒风,风卷黄沙漫天飞,大风一来就收工”。</p><p class="ql-block"> 连领导看着职工太劳累了,为减轻劳动强度,想办法利用自然沟凹地形,拦坝聚水,聚到一定水位开坝放水,利用水力冲沙下游,填平低凹处,达到整平土地目的。就因平整土地这件事,还发生过意外,当时为了防止堤坝泄漏,安排崔庆元、夏钟声两位有经验的老同志坚守在堤坝上。由于水位过高,浸泡时间过长,夜间堤坝决口,两位老同志为了修补提坝,被洪水卷走,失去了宝贵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军垦人的优秀代表,是我们兵团人的榜样和骄傲,值得我们永远怀念。正是他们这种勇于牺牲,无私奉献的精神鼓舞着我们继续奋斗,才有今天牧场的辉煌。</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水泥道路通上山,山下水管家家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树绿路宽灯明亮,楼房林立居余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广场音乐伴舞旋,俊男靓女笑开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山上牧工影视秀,骑托放牧挥羊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牛羊成群驼满圈,亚门草场旅游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进入一连昆仑山,雪峰入云攀顶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画里美景少遇见,开阔眼界到一连。</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诗人郭小川曾到一牧场二连采访,作长诗《他们下山开会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 牧场人周海鸥画外音: 1963年11月中旬,著名诗人郭小川曾到一牧场采访、访问了十天。开始,周懋伯场长白天陪着郭小川走访各牧业连队,晚上给郭小川介绍一牧场的发展历史、生产情况。后来,郭小川要了一匹马,自己走遍了昆仑山上一牧场的每个“羊房子”、育种站……参加了连队的民主评议、牧工的“舞会”……</p><p class="ql-block">从一牧场回来后,郭小川写下了长诗《昆仑行》、《他们下山开会去了》,长篇通讯《战斗在昆仑山下》……</p> <p class="ql-block">  老闫:除郭小川外,还有贺敬之、柯岩都来牧场了(我通过来往电报知道他们来牧场)。当年人民日报在五、六版先后发表了他们的长篇散文,当时我看了以后爱不释手,先后欣赏了好几遍。</p> <p class="ql-block">  1969年的春天,也是我第一次随场部的人,到牧三队接产护羔。当我骑着骆驼来到了我所在的产羔点,感到很奇怪,没看到一间房,原来脚下就是我们入住的地窝子,记忆中会计荆子海也住在这个产羔点。我们的地窝子紧挨着伙房,席桂月大姐专门给我们做饭。当时的生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山上没有水源地,水的来源是两个途径:1.隔天去河坝用毛驴驮水,2.存放在窑洞里的积雪。所以每天多人洗脸合用一盆水。并且经常可以看到锅里煮的水里面有羊粪蛋子。生活的艰苦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还是很高兴,每天都是乐呵呵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有一件事情是我终身难忘的。 有一天,我和其他牧工一起上山放羊,突然肚子疼的受不了了,在地上打滚。和我一起放牧的是位维吾尔族兄弟,当他看到这种情况预感不好, 立即背起我,跑了很长的一段山路,把我送到了产羔点。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位维吾尔族兄弟的模样依然清晰,但名字却记不起来了,我永远忘不了他的救命之恩。巧的是岳登昆医生离我们产羔点不远,听说后马上赶到了。并对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作了检查了,最后确定为肠梗阻。由于当时山上的条件差,而且又缺乏药物,在这种情况下,岳医生决定采用兽用药给我治疗。就是想办法排气,先暂时止疼,慢慢缓解。一天多以后我才排出气来。这件事让我对岳医生的医术有了深刻的印象,在没有任何医疗仪器的情况下,他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病因,并采取了及时正确的缓解办法。如果盲目地送往场部,很难遇料路上会出现什么后果。</p> <p class="ql-block">  有两件事记忆非常深刻。一件是冲沙包。我参加了场部到副业队那块沙包的改造,这次冲的沙包地最后形成了一片果园。而冲下来的沙土积成的地,新建了卫生队。这中间一次很惊险的境况让我一辈孑也忘不了。一次我们几个人挖了条二米深,五六十公分宽的沟,在我们上来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沟两边的土就轰隆地塌了下去,如果我们没上来就都被埋在里面,是否生还就是个大问题了。牧场的冲沙包劳动给我的脚上留下了一个大的疤痕,至今依然留有痕迹。</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事,是当时上级发来一些艾思奇写的马列主义基本原理的小册子。我当时年轻,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虽然自己文化不高,只是个中专生,但还是如饥似渴地学习了几遍,因为场部有这么个平台,就是每天晚饭后场部的人都来办公室学习各种文件,报刊。中间没文件学的时候,我就把自己看到的这些理论讲给大家听,场领导听后认为很好,就让我在各队干部来场部开会的时间给各队干部上这些课。先后多次讲了唯物辩证法,一分为二,马列主义认识论,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等课程。</p><p class="ql-block"> 这种环境,这个阶段对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形成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影响了我的一生。</p> <p class="ql-block">牧场是我的第二故乡。 </p><p class="ql-block"> 牧场虽然处于边远的山区,但它的优势是别的地方望尘莫及的。牧场的气候是冬暖夏凉,冬天不算冷,夏天不炎热,人们感觉很舒适。牧场没有蚊子,夏天粮食也不生虫子。 在牧场生活的几年中,一些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 捻毛线 》</p><p class="ql-block"> 牧场这支队伍的前身是359旅的一部,南泥湾大生产的传统尚在,自力更生的精神继续传承着。在下班休息或者在开大会时不分男女老少,不少人都拿着一个捻子在捻毛线。所谓捻子就是两个圆木棍,用一根细长木棍串起来就成了。这个场景,我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去牧场不久我也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捻起了毛线,虽然捻的不好,粗细不匀,但我还是捻了一些,并拿它打了一双毛袜子,打的一只大一只小,就这我也很有成就感。毛线捻好了,用什么染呢?牧场有天然的染料一一核桃皮。染出的毛线是驼色的,不会掉颜色,我清清楚楚记得我第一次用核桃皮染毛线,凉干后看到漂亮的驼色毛线心里美滋滋的。</p><p class="ql-block"> 《 盼老崔来 》</p><p class="ql-block"> 老崔是奴尔公社邮局的工作人员,每周来牧场两次。场部的人大都盼着老崔来,一是盼家书,二是盼报刋杂志,这就是对亲情和精神食粮的期盼。只要是老崔来了,没有紧急的事需要去做,我定会跑到办公室去,查寻有无自己的信件,及自己订的科技刋物。趁机也看看来的报纸,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一次老崔送封电报来,不知哪个环节给弄错了,出了个误会,李俊英的弟弟李世年在喀什疏勒被收容了,人家收容站给牧场来电报,查有无此人。因为错译了名字,就给人家回电说没有这个人。陈介亮也是无意识的让我看了电报,我发现上边给译错了,应该是李世年,就赶快告诉了邱惠民。他马上就赶到喀什,找到后,世年很生气,怎么就不承认我这个弟弟了。</p><p class="ql-block"> 《 汽车来了 》</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年代,牧场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孩子们和外界接触甚少。当时牧场只有一辆汽车,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只要是汽车回来,远远地听到马达声,孩子们就会跑出来,有的在场部大门外,有的在学校大厅台阶上齐声地喊叫:“ 汽车来了!汽车来了!"那个整齐劲像经过排练似的。特别是牧业队的孩子长期生活在山上,有的上学前就没有下过山,也没有到过场部。所以当他 (她) 们看见了树就问这草怎么长得这么高 ?见了汽车就问怎么他没有腿比马跑得还快呀 ? 山下的人有时就逗刚下山的孩子,让他们吹电灯,他们也感到很奇怪,这灯怎么吹不灭呢?</p><p class="ql-block"> 《 放电影 》</p><p class="ql-block"> 牧场的文娱生活比较单调,所以每年都盼着师里的慰问团来,因为他们能带来电影,一来就连着放好几部电影。有时奴尔公社的电影队也来放映。只要是放电影,各家各户都会传出锅铲相撞的声音,原来都在炒瓜子。孩子们早早地就拿着小板凳到学校学生的生活区那个院子等着。晚上放电影时,是场部人员集中最多的时候。附近公社生产队的人也来看。</p><p class="ql-block"> 《 门外挂着畜产品 》</p><p class="ql-block"> 冬天家家户户门外的树上、墙上挂着羊头、羊蹄子、羊心、牛肚等各种畜产品。因为每年屠宰的羊肉大部分运到农垦区去了,而这些附属品完全是由牧场自己来消化。文革中有一年,因为和田武斗交通堵塞,宰好的羊子运不出去,每家每户用一元钱购买一只羊肉,这是任务。家家户户就把羊肉炒好,去掉水分,放在面盆里成型后倒出,成了一大坨,用报纸包好存放。场长杨遂良家不吃羊肉,他也交了钱,买了羊肉。随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他把羊肉埋在地里当作肥料。</p> <p class="ql-block"> 《过河的惊险》</p><p class="ql-block"> 几位牧场人回忆:牧场到策勒县要经过努尔乡的努尔河,那时没有桥,汽车、拖拉机都是趟水过河,搞不好就息火,每天都是赶到下午洪水下来前过河,洪水下来就没法过。每年洪水期间,住在离河边不远的六连人都能听到奴尔河伴有冲下来的大石头咕咚咕咚翻滚的巨大响声。 </p><p class="ql-block"> 老八路邱惠民长子邱林回忆: 从场部到三连要过努尔河才能上山。有一次任时三连指导员的我父亲和莫天胜连长从三连回场部,走到努尔河天已经黑啦 ,也正是洪水最大最猛的时候,俩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过河,那时的努尔河水量特别大冲着巨大的石头滚滚而下,声音震天响。刚走到水小的地方还可以,到了中间的主河道,马一下水就被洪水冲下来西瓜大小的石头打倒了,我父亲和莫天胜同时掉进了水里,马都站不住,人就更站不起来啦,石头把腿打的钻心的疼,两人被洪水一直往下冲。什么也看不见好不容易喘口气,不知道冲了多久,父亲当时想这下把命放在这啦。正在绝望时,突然感觉水流缓慢啦,好不容易挣扎着看了一眼,原来被冲到牧场这边的一个悬崖下面,哪里水有一个回旋地带,我父亲拼劲全力抓住了崖下的一块石头,一直等到洪水小去。他一直呼喊着莫天胜的名字,不知是洪水声太大还是他的呼喊无力,一直没有回音。等洪水稍微退去才爬上岸,看见莫天胜就在他下面五十米的地方,两人见面抱头痛哭,这是生与死的较量啊。父亲说,那个河水刺骨的寒冷,回到家后脱掉衣服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全被石头打的稀烂。父亲每次回想这一段都是泪眼汪汪,看着好心疼。</p><p class="ql-block"> 上海青年方镇生回忆:我刚到牧场在二连工作,有一次从场部回二连走到最后一个过河处,看着上游水有点混浊了,想着也许还来得及过河,于是催着馬就下了河,谁知洪水来得快,才刚到河中间水就淹到我胸口了,馬和我都只露一个脑袋在水面上,退和進都一样,于是硬着头皮过河,好在没大石头砸着我和馬,冲下去几米还是上了岸,有惊无险回了东木村。</p><p class="ql-block"> 上海青年冯老师回忆:场部去二连独木村的路最不好走,在河坝里来回要四䠀,过了河有一段路在悬崖上,边走边掉石子,马蹄就贴在山坡的流沙……有一次我都快到独木村,过河时还是掉进水坑里马搭子都湿了。</p> <p class="ql-block">  仇老师画外音:一牧场是个两个离不开的单位,没什么民族偏见,我们上山接产护羔,维族牧工处处照顾我们。山上也很稳定安全,保管员(出纳)每月下山领工资,单人匹马带着现金,从未出过事故。女同志一人骑毛驴上山下山,也从未发生意外⋯⋯。</p> <p class="ql-block">文革时期。文艺队演出《红灯记》和学校学生演节目。</p> <p class="ql-block">  现在的一牧场景色很美,已成为和田的旅游景点,是和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p> <p class="ql-block">  牧场高中老师现退休在乌市的仇明元在欣赏牧场美景后感慨万分,挥笔作诗几首。</p> <p class="ql-block">  当年到各连队的都是土路,现在是条条公路通往各连队。</p> <p class="ql-block">这是牧场学生图尔荪买买提提供的视频。</p> <p class="ql-block">  2018年,我爱人和牧场学校赵老师、黄老师、严老师相聚在青岛。40多年未见的4位同事相见的喜悦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下图:当年年轻漂亮的四位老师。</p> <p class="ql-block">牧场学生刘晓青、胡荣庆专程到青岛看望4位老师。</p> <p>&nbsp;&nbsp;&nbsp;&nbsp;&nbsp;某年部分曾在牧场工作,后返回上海的支边青年相聚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  2019年元月曾在牧场工作的上海支边青年和牧场后代在上海聚会,欢迎原和田地区某单位领导库尔班江戴兰英夫妇到上海。</p> <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逝去的时光,怀念中感叹,感叹中思索,那里有无尽的精神财富,那里有奋进中的脚印,那里有励志的昂扬,那里有说不完的亲切话语!!</p> <p class="ql-block">  当年朝气蓬勃、都是帅哥美女的上海、天津支边青年如今已是古稀老人,他们和三位牧场二代合影。</p> <p>上图左起 : 当年扮演《红灯记》李玉和的上海青年方镇生&nbsp;、我和体育老师侯冠华合影。</p><p>&nbsp;&nbsp;&nbsp;</p> <p class="ql-block">  上图:上海部分知青欢迎牧场子弟后任和田地区某单位领导王振环冉玉梅夫妇。</p><p class="ql-block"> 下图:上海部分知青欢迎牧场二代后任策勒县一中教师严黎到上海。</p> <p class="ql-block">  2019年8月当年的上海支边青年罗幼卿在上海宅里厢饭店宴请一牧场二代、原阿克苏分区副司令斯大洪夫妇。一牧场在上海的老同事又相聚一堂。</p> <p class="ql-block">  1997年12月老闫被授予全国党政系统机要部门一等奖。这是我们国家党政系统第一次评功论奖。一等功全国只有十名,闫志勇就是其中之一。中共中央办公厅机要局局长专程到家里来看望我们。这是老闫一生最高的荣誉和奖励。</p> <p class="ql-block"> 回忆这段往事,因为它流淌着我们的情和缘。我们更向往现在的幸福生活,能给我们留下更多的美好记忆!祝牧场朋友们幸福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