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特特乌,(台州方言,意思是:在脸上涂抹土灶上的黑灰,寓意吉祥的象征)芒(看)外婆—</p><p><br></p><p> 儿时的远方就是”外婆的澎湖湾”,时光在眼前缓缓倒流……</p><p> 我的出生是外婆第一次做了外婆,弟弟妹妹们才陆续到来,即使快百岁的老人记忆模糊,每次去看望时,也绝对记得我是谁 ,并重复我出生时被护士姐姐称赞“这个娃娃好漂亮“的几句话。</p><p>儿时的外婆家是江南传统的一座二层木结构老宅房子,一楼清一色平整的石板地、木头的楼梯像船🚤甲板一样又宽又大又平、石磊的土灶头有三个大锅, 揭开锅盖热气腾腾……,仿佛又回到了做年糕的欢腾景象,满屋子的大人,特别是平易近人幽默感十足的太舅公,黏一下叫一声,想要年糕老鼠、蝴蝶、小鸡……信手拈来,乐的我哈哈哈哈。</p><p>诺大的房子才住了两户人家,以中堂为分割,另一户人家常年不在, 冷冷清清的中堂,还是有一丝丝的严肃感的,或许是照不到阳光的缘故吧。但是屋檐附近的区域,冬日阳光斜照到一尘不染的石板地上时,外婆就拿出她的工具篮或织布机,坐在温暖的阳光下做她的线活。看着木梭来回穿梭在织机、被那阳光打出的那条明黑交界线、以及拉长的人和纺车影子,渲染得时光出奇的缓慢、静好、祥和……。</p><p>年轻时的外婆是个美人,糙米色的皮肤让我觉得很好看,高高的鼻子,尖尖的下巴,瓜子脸,瘦瘦高高的个,喜欢穿浅色的长款对襟衣服,配一个圆发髻,清爽整洁,讲话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十足古典的韵味,记忆里没有对我重过语调,只有一次一脸严肃的压着嗓子对我喊:回来回来,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让我去对面没人的人家那躲猫猫……</p><p>外婆外公是青梅竹马的结合 ,外婆会织布,会做衣服。外婆还有一点怕小脚太婆。依稀记得太婆摇纺车纺线模样。外婆给自己做衣服的时候,我就爬上布台,很乖乖的看她一手拿尺子,一手拿划粉……就这样我把最原始设计师的模样装进了我的脑子……小时候穿的第一条腰裙就是外婆亲手做的。印象是暗红色的底子上面细碎的各色小花,仍然很好看。</p><p>睡觉的时候可是很纠结的。可选外婆、太婆或舅舅。外婆和太婆都会偷偷的拉我到旁边问,你晚上跟谁睡觉啊?当太婆和我悄悄话时外婆不管干啥活时都会盯着我。意思是别选她。选是选了,但是每次还没晚上,太婆就不停的和我拉关系,陪我上床,给我念,念了n遍的同一儿歌:雁,雁,飞过山……没有新鲜感,念了头两句就想睡了。每次这个时候我都能体会外婆的情绪。其实我也想和外婆睡觉的呢,但是忍不住太婆的软硬兼施又爬上了她的床……</p><p>舅舅们的年龄,和我相差不了几岁。可以让他们背着玩也可以拿他们当马骑。所以我就是那个赖在外婆家,不肯回自己家的娃了。</p><p>嘘!!!外婆睡着了……</p> <p>小时候的我……</p> <p>最后一次见外婆。</p> <p>放生……</p> <p>外婆的花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