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关于鸡蛋的回忆</b></div> <font color="#167efb"> 不知为什么,我对鸡蛋的感情一直不同寻常。昨天淘到了一个专门卖农村鸡蛋的,一口气买了100只,当这些鸡蛋拥挤而热烈地堆在我家的地下时,在我惬意的欣赏了它们圆乎乎的饱满的身姿之后,突然尴尬的发现,真的又买多了!<br> 此话题按下不提,东西多了,要解决的办法毕竟不是很难的 ,哈哈。<br> 今早起来,第一件事情,白水煮鸡蛋一个。我在这些胖乎乎的家伙中,仔细打量了几个来回,终于选定了一款白皮鸡蛋,身上散发着新鲜的光泽,就是它了。<br> 坐在餐桌旁,慢慢将蛋壳剥开,那白嫩的蛋清部分展现在我的面前。轻轻咬一口,金色的蛋黄的部分和雪白的蛋清相互映衬,十分诱人。在鸡蛋清香中,我细细咀嚼这天然简单的美食,思绪不由得荡回到童年------<br> 小时候家里穷,鸡蛋是很重要的经济来源。妈每次喂鸡的时候,总是多撒几颗金黄的玉米豆子,一边赶走不下蛋的公鸡,嘴里念叨着,大意无非是嘱咐母鸡们吃了好快点下蛋。当家里的母鸡在院子幽怨的拉长调子呱呱唧唧时,妈老说:呱蛋了,要下蛋了!我们兄妹几个就跟在母鸡后面,看着母鸡在前面大摇大摆的闲逛,生怕它一粗心把蛋生在别人家。有时候,妈也等不及了,抱起母鸡,摸摸屁股那里,告诉我们,鸡蛋已经在屁股门那里了,快了,快生了!我很想也摸一摸它的屁股,感受一下有蛋憋在那里的硬邦邦的感觉,又怕闻到鸡屎味儿,只好细细想象一下了。<br> 热喷喷的鸡蛋终于摆在鸡窝的那堆草上了。它们是那样的雍容华贵,圆乎乎,散发着鸡的体温,有的上面还沾了几丝淡淡的血迹,让全家人对下蛋的母鸡有了几分怜惜和敬意。妈在喂鸡的时候,故意给它们撒了好几把金黄的玉米豆子。<br> 鸡蛋不能自己吃。十个鸡蛋能卖可观的收入,我家的煤油钱就回来了。妈要去卖鸡蛋的时候,我姐姐老要偷偷跟着。那时候我还傻,哪里能晓得这里面的玄机。妈说了她去供销社不让我们跟着。姐姐就藏在妈去卖鸡蛋的路上。等妈走在半路,她忽然从哪个圪捞里冒出来,就阴谋得逞跟着妈去供销社了。妈也不忍心赶她回去了,去了供销社,卖鸡蛋的钱买了煤油,剩下几分钱,买几个水果糖,姐姐就会尝到一点点“甜头”,打打牙祭。这个秘密,是我们长大后,物质生活不那么匮乏的时候,才被公之于众,全家人说着说着笑了,感叹生活的艰辛和变化。<br> 有时候,我们忍不住了,鸡蛋一从母鸡屁股上出来,就赶紧下手偷吃。那时候妈总在地里干农活,等她回来了,母鸡也不会给她告状。偷吃的时候,一般主谋是我那馋嘴的姐姐。因为她胆子大,我现在以儿童性格发展的角度想来,她那么胆大的偷吃,跟前面所说的卖鸡蛋时尝到的“甜头”有很大的关系。那一次,姐姐拿来鸡蛋,我们从铁勺子里放了点猪油,迫不及待地把偷来的鸡蛋打进去,用烧火的火剪子架在炕炉子的炭火上炒。当那黄的白的诱人的美食散发出香味时,我迫不及待的要去大快朵颐,胜利冲昏了头脑,手竟然一下子按在了火红火红的铁火剪子上!那时,我听到了皮肤被火烧的嗤嗤声,看见了冒出来的黑烟,闻到了自己的烤肉味儿,因为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竟然没有记住自己当初是怎样发出像杀猪一样惨叫声的!当天夜里,偷吃鸡蛋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我躺在炕上,一直在低低的嚎哭,妈把两个铁秤砣换着在外面冻着,拿回来放在我那可怜的手上,让烫伤不至于折磨得我太惨。我的天,那记忆,简直太深刻了。<br> 关于鸡蛋,还有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我的邻居家的玩伴们,比我们几个熊孩子更高明。为了吃鸡蛋,且为了一次吃好几个鸡蛋,他们竟然瞒着大人,将鸡蛋藏在家里的一大堆羊粪里。有一天,下乡的知识青年来村里,去那堆羊粪上尿了一大泡,竟然冲出一大堆白花花的鸡蛋!一个阴谋就此败露,当然他们几个也遭受了大人一通教训,就不再一一细表。<br> 鸡蛋有时候要孵成小鸡。母鸡像个皇后一样,非常庄重的,一本正经的蹲在妈给它准备的窝里。就在我家大西房的地下。我们来来往往走动也不管。有时候我很担心它是不是还活着。妈说要21天呢,这个时间太长了,这个孵蛋的事情让我几乎不能再外面安心玩耍。心里老惦记着家里的母鸡在孵小鸡。终于有一天,一只只小黄鸡,毛茸茸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出现了,它们的叫声也是那么清脆好听,啊,简直是太让人惊喜了!小伙伴们都来围着看,评论哪只更好看。有一次一只小鸡怎么也出不来,妈只好用针挑破了蛋壳,它才颤颤巍巍的钻出来了。还有一次,孵出一只两个头的小鸡,屁股连在一起,只活了一天就死了。小鸡们一天天长大了,我们看着这群小鸡,盼着它们早点生蛋。盼啊盼啊,日子就在这久远的期盼中过去了。</font> 注意:两张相片中很丑很丑的那个娃娃就是我。说明一点,我小时候觉得自己不是女孩儿,因此从来不留长头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