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站在村子右侧的高山头山顶上,俯瞰家乡概貌,风景如画,绿水荡漾,四面群山环抱,峰相接,岭相连,碧绿如翡翠,细细观察,极像一只硕大浑园的雄狮蹲伏在家乡大地上,头北尾南,左看右看,又似一个侧卧在那里的巨大酒壶,壶口就在狮形山与莲塘山对峙的"庙山口"。那里,一座石拱桥牵山挽水将两岸联结,两条小溪载着七宝山千沟万壑流下来的溪水,日夜奔流不息,在壶口汇合后,穿过石拱向着村外的永乐江直泻而去。那里。就是故乡庙山口那个回风护水,拦脉聚财,风柔气定的“水口"。</p><p class="ql-block"> 水口两岸层峦叠嶂,林木葱郁,古木参天,路旁和石拱两侧各有十多株几百上千年的如伞如盖,高大挺拔的枫树,槎树和全身缠满木瓜滕的老古树,水口右侧的岭脚下,一座简易神秘的小庙掩蔽在两株虬枝屈曲盘旋的枫树之下,整天烟雾缭绕,使水口显得既神圣又神秘,称得上天然并联,原始,古朴,融合,庙,桥,溪流与参天大树浑然一体,成为故乡龙江风水的标志与象征。石拱两端的青石板路,它北连永兴县的大布江,南接资兴市的州门司,解放前,是一条官商往来的盐茶古道,是附近十里八乡生产生活的大动脉,更是当时波水人民走广东,奔长沙,挑食盐,贩土产,经商求财,来来往往必经之处,乘凉歇脚之处,烧香拜佛,祈福求平安之处。</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下图是家乡水口风景图片)</span></p> <p class="ql-block"> 水口上那座造型精巧的石栱桥,宁静,朴实,自然,典雅,它像一张引而不发的长弓,横跨在山水之间,静静的屹立在小溪两岸,连接着故乡村落与田园,它的跨度5米有余,宽约4米,半园弧形拱,拱顶距水面在2米之内。桥面为石板砌成,但早被踩得碎迹斑斑,中凹边凸了,石缝里长出了小草,挂满了绿丝条,桥的水面以上也已斑驳古旧,临水石头上布满了青苔和水痕,尽管如此,石拱桥却依旧傲然挺立,并无一丝丝憔悴与迟暮的形色。据村里的老人们说,石拱桥己存在800多年了,经历了历史兴衰,它长年累月,不管酷暑严寒,不论风雨吹打,好似一个从远久的历史中穿越而来的坚强老人,矗立于小溪上,与溪水相伴,与大地相依,与日月相望,任凭时代的变迁,总是这样年复一年地拱起她的脊梁,坚守着自已的使命,用它的力量,任人走,任人踏,忍辱负重,无怨无悔,岿然不动,默默承载着南来北往的人流,物流的过往,从不叫苦,绝不喊累。它不仅承载着一段段峥嵘岁月的历史,而且服务于故乡百姓的日常生活,是家乡人上学,下地,赶集,访友的必经之路。一代一代的龙江儿女,满怀着家乡人民的深情嘱托,打起背包,带着真诚,怀着希翼,揣着梦想,都是沿着狮形山脚下的那条羊肠小道,来到拱桥边,踩着它一步一步地从昨天走到了今天,从乡村走向了城市,走向了全国。读书,创业,务工,实现梦想,为国效力,为民服务。</p><p class="ql-block"> 那座石拱桥是咱们龙江祖辈们勤劳勇敢,聪颖智慧的伟大结晶。是故乡最美风景,它历经了近千年的风霜雨雪,留下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它诉说过柴米油盐,甜酸苦辣,见证了四季更迭,生命轮回,印记了人生多少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履痕和历史沧桑,它的故事灿若繁星,深沉而厚重。它文明,朴实,敢为,担当,奉献,它那淳朴憨厚的风格,勤劳善良的本分正是故乡龙江人的立身之本。</p><p class="ql-block"> 那座石拱桥是故乡的一章美丽田园诗篇,乡亲们爱她,吟她,颂她,赞美她。她又是一幅美丽的家乡山水画,她为故乡浓墨重彩,时而柔和,时而笔锋有力,一笔一画,一圏一圈地渲染开来……是她,把美丽的故乡原野点缀得更加妖娆迷人。</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下图是水口上的拱桥)</span></p> <p class="ql-block"> 我爱那座石拱桥,只要回到家乡或路过家乡水口时,我都会停下脚步,刻意走到石拱上,独自一个人在桥上来来回回度度步,静静的站上几分钟,或用双手拍拍桥上的石块,吹去灰尘,坐在上面歇一会儿,看看她,摸摸她,陪伴她,回想她,和石拱说说话,往溪水里扔些小石子,感觉就像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安心,舒适,温暖,温馨。尽情地享受上天赐予我们的快乐和幸福,享受水口的静谧与舒适,呼吸那清新的空气,领略家乡那有形的倩影和无形的眷念,消去心中那些烦恼和疲惫,心情十分惬意。石拱桥虽然不言不语,但它却很有灵性,瞑瞑之中,仿佛满地都是深深浅浅一路走来的脚印,或隐或现地闪现在眼前,愈来愈清晰,愈来愈真切,儿时的悠悠往事不断地在眼前浮现……</p><p class="ql-block"> 石拱桥是我人生中的一伙伴,从小学到初中,从小孩到成人,它流淌着我远久的记忆和甜美的欢笑,那时,我们村里有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小玩伴,我们天天玩在一块,最爱去玩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村子背面的后龙形,一个是狮形山下的庙山口,后龙形,玩的是躲猫猫,抓特务,打鬼子,守山捕猎的游戏,庙山口,玩的游戏那真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p><p class="ql-block"> 整个夏天,庙山口就成了我们的乐园,在那里,我们自由自在的奔跑,欢蹦乱跳的捉迷藏,手脚并用的捞鱼翻螃蟹,桥面就好比一张石床,蹦呀,跳呀,坐呀,躺呀,桥上的石板被我们磨得光溜溜的,跳绳,捡石子,用粉笔或捡一块红色小石在桥面画个九格式,四方形,跳飞机,踩方块。最有吸引力的是邀上三五个伙伴,避开大人到公路边挑队里买来卸载在那儿的石灰毒魚(也叫闹江),我们会在小溪的上游找一个水凼,将石灰徐徐倒入水中,拿棍子在水中搅拌后,带上撮箕,篓子之类的装具往下游准备捞鱼,很快,一条接一条的小鱼翻着白肚浮上了水面,同去的伙伴们追追赶赶,在喧闹中敏捷地将鱼舀进自已的篓中。那时自然生态好,生石灰的杀伤力也很强,从上游一直到庙山口,每个人都能捞上三五八两,虽收获不大,但很鲜活,很刺激,很有乐趣。</p><p class="ql-block"> 石拱桥的下方,村里建起了一个拦水坝,使水流湍急的山溪变得流水悠悠,既防止了拱桥上游的水土流失,又灌溉了下游几十亩良田,也为拱桥自身增添了优美的景点。拦水坝里的水有一米多深,一到酷热难熬的署假,我们经常整天都是穿一条裤衩,光着脚丫在庙山口周边翻跟斗,穿树林,爬大树,戳鸟窝。到了太阳炽热时,扑通扑通跳进石拱坝里摔跤,嬉水对仗,深水潜游,也学跳水,双脚并拢站在桥面中央最高部位,两手平伸,翻滚式,垂直式,赤身纵跳,那一幕幕情景,玩得真是不亦乐乎,好不痛快。</p><p class="ql-block"> 每逢三六九是我们波水的赶集日,附近乡镇的乡亲们都会提着自家产的茶叶,旱烟,蔬菜和鸡呀,鸭呀,蛋之类的农产品经庙山口到波水墟场去交易,以换回日常生活所需的布料,食盐,煤油等,临近中午返回,正是烈日当空,大汗淋漓,口干舌燥时,赶集的乡亲们便会纷纷来到水口的大树下纳凉歇息,天真活泼的孩童 ,朝气蓬勃的青年,银须飘胸的老人,他们三三两两一起,有的在大树下席地而坐,有的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有的甚至解开衣扣,四脚朝天躺倒在石拱上面,不论熟悉与生疏,都毫不顾忌的家长里短,国事家事,张三的喜,李四的愁无所不聊,有得意的笑声,失意的叹息,还掺杂着对现实不满的怨声和骂声,交织在一起,一番闲扯后,叫上一声在旁边摆摊的大嫂,要上一碗又凉又爽只花5分钱的凉水(粉),喝完后,汗歇了,乏解了,提着篮子又往家赶路了。刚才的谈笑,就像小溪里的流水,如一阵南风向着远方流去,飘去。</p><p class="ql-block"> 回想起这些往事,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充满童趣,充满天真,充满快乐。</p> <p class="ql-block"> 走了那么的多路,过了那么多的桥,却最最熟悉的还是故乡那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最最难忘的还是故乡水口上的那座石拱桥。离开家乡四十多年了,家乡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人富了,路宽了,村容村貌焕然一新,泥砖泥瓦木结构的土房子,建成了钢筋水泥结构的洋大厦,坎坷不平的羊肠小路修成了宽阔平坦的水泥大道,村子里二十多辆私人豪车和不计其数的摩托车,变档单车进进出出,给故乡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现在,乡亲们再不用肩挑手提,步行走路了,石拱桥也似乎减了负,卸了载,基本没什么人往来了,那条蜿蜒在阡陌间,仿佛永远长不了草的狮形山下的那条小路,也随着近些年的封山育林,回归了山体。只有石拱桥,它依然是个富村爱民的大将军,双脚跨立于小溪两岸的庙山口,守护着故乡的山山水水,护翼着一代一代的龙江儿女。</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心里,很远,却很近。在我的梦中,很近,却很远。这,就是故乡水口上的那座石拱桥。这,就是伴我三十年故乡生活的最难忘的伙伴。</p><p class="ql-block"> 庙山口的那座桥啊,永远在路上,庙山口的那条路啊!越走越宽广。您就像一首诗,是知识的精华,科学的表情,艺术的体裁,叫我百读不厌。您就像一首歌,峥嵘岁月是歌词,桥头石条是音符,叫我百唱不烦。您是故乡一道美丽风景,您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吹雨打,无所畏惧,仍然是那样的硬朗,仍然是那样的坚强,仍然固守着家乡水口,永远地屹立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永远地留在我的心中。</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 二0二0年四月写于新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