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玩石记

海豚

乌山，逶迤于福建南部的云霄、诏安及常山三县的边界，此地峰峦叠嶂、巨石嶙峋、林木繁茂，一向是当地驴友的心头好。我熟悉的驴友们去过十次八次的仍是意犹未尽，而我，一直错过的机会总算在上个周末被抓住了。 周六上午我们一行十人在队长杨哥带领下驱车到了乌山，在天堂龟的山脚下汇合了漳州的几位驴友，跟上涛哥一起轻装攀爬此峰。涛哥是当地户外圈子里大神级的人物，乌山的一草一木一石都了然于胸，我们真幸运请到他来带路。 要登上天堂龟的峰顶先要穿过一大段灌木丛，所谓的路其实就是山民们行走留下的痕迹而已，因为少有人走，树木杂草很快就长得让人无法通过。涛哥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纵是这样，大家的行走方式也只能用“拱”来形容。你需要用手及身体拨开挡在前面的荆棘和树枝，又要小心那些勾住你的枝条不要弹到后面的队友。这种路况下必备的装备是帽子、手套、头巾、长袖衣裤，否则很快就会“遍体鳞伤”的。登山杖在此无用武之地，一来草木太深路太窄，二来这一路上陡坡很多，五、六十度的斜坡比比皆是，厚厚的落叶加上倾斜的地势让人脚下容易打滑，必须借助树根、藤条才能上行，常常需要手脚并用的。 我的体能不算太好，最初的一段路我怕落下就紧跟前面的队友，许是走得快了渐渐地开始有虚脱的感觉，队友们都经验丰富，立即让我服下药物原地休息，留下收队的高手陪我，好在十分钟后一切恢复正常。接下来我还挑战了最后一段比较险峻的崖壁，那是在接近顶峰的地方，岩石上只有一些小灌木、茅草之类的作抓手，你必须确认它们不是太松动，而且也只能借力，万不可拼命拉拽，那会相当危险。有些地方立足之地也就一鞋之宽，有一块岩石既高又陡更是需要借助绳索方可通行。其实，这最后一段路最难的还是克服恐惧心理，没有了树木的遮挡你会觉得缺乏安全感，这一失手便万劫不复！ 最后，在队友们的帮助下我终于来到天堂龟的顶峰。这豁然开朗的景致绝对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努力，尤其是山顶上几位牛人的玩石之举更是令人叹服。只见远处一块一人多高的柱状岩石上站着涛哥，那岩石顶部不过一两米见方，孤独地矗立在其他石头之上。我登顶最晚不知道他怎么上去的，目击者说他就是那么跃上去的（好吧，让我的心再次颤抖一下）！接下来大家站到最佳位置让涛哥给我们一一拍照留念，那可是再也不可能有的拍摄角度了，除非用无人机。 我们这一行中勇敢者还是不少的，涛哥下来之后又有几位登上了石柱，其中居然有位女生！漳州战神户外的群主-雨晴，战神果然威武！ 下山还是比上山轻松，至少对我而言。我们很快回到车旁，稍事休整便驱车赶往下个山峰-老人峰。把车放在路边，跟着涛哥去老人峰山腰上露营。起初，情况有些小凌乱，因为出发前我们对露营点的理解有些偏差，所以准备的食物、水及器具不少，干粮却不多。这下子要把那么多东西背上山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驴友们都身经百战，杨哥一声令下大家把公用物资分摊携带，无论能力大小都出一份力，合作正是户外人的必备素养。 去老人峰的路和上午的类似，但是难度更大些。最要命的是大家都是后面背个重装包，前面背个轻装包，再加上一些公用物资，其重量可想而知。以我为例（大概是最轻的了），重装包重十一公斤，轻装包大概两三公斤，这个负重对我来说平路走个半小时就是极限了。而那些牛人，比如庄头，他除了背自己的装备外还硬生生把一桶四十斤的矿泉水背上了山！ 上山的路不长，大概一两公里吧。但是这路况却让我感觉路长得没有尽头。就在力竭之时露营地终于到了！这是在顶峰之下的大片岩石区，大大小小的巨石堆砌成各种形状，我们三三两两地在岩石上、石壁下找到大致平整的地方支起帐篷。因为没有足够大的地方，露营处分在一道深沟的两边。这沟的中间嵌着一块一人高、三角形的石头，你得先跳到这块石头上才能再跳上对面的岩壁，一般人必须分两步才行。这个尖顶的石头作为连接点简直太糟了，因为跳跃的冲力会让你失去平衡，那个尖顶根本不足以让人站稳，普通人又没那个胆量和身手一气呵成连续跳跃过去，毕竟掉下去还是挺吓人的。我有些头皮发麻，只得缩在后面看别人是怎么过去的。首先，涛哥跳到那块尖石头上，用绳子给人增加一点拉力及保护，你要卸下所有负重，靠自己的跳跃及绳子的助力先站/趴上这块尖石，涛哥会抓牢你等你稳定下来并再次跃到对面去。先送过去的是身手敏捷的队员，然后，他们用绳子在对面协助你爬到安全地带，所有的物资都靠那些牛人一件件传递过来。这是怎么做到的我至今还有些恍惚。 户外人大多豪放而又随遇而安。那天傍晚，这群人在一块稍大些的平台上吃吃喝喝唱唱跳跳等着看夕阳，可是逐渐升起的雾气和阴云让夕阳没了踪影。不过，大家还是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夜深。这个营地不太平整，我搭帐篷的地方就是个斜坡，因为担心睡着了可能滚下山崖这一夜我睡得很是警醒。 第二天一大早杨哥就做好了饭招呼大家起床，四周一片迷雾，啥风景都看不见。涛哥说如果这种情况就没必要去爬顶峰了，上去也只能看到一片混沌。大家便在附近随意转转，爬石头玩。八点左右，雾气渐渐消散，阳光不时洒落下来，我们开始轻装向山顶方向爬。这一路主要在岩石缝里穿行，或者攀爬各种形状的石头。遇到窄点的缝隙你得不断调整姿势一点点钻过去，而岩石攀爬靠的是手臂力量及身体的协调性。 最困难的两处在此行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先说第一处，两大块岩石组成“V”字形的深堑，在最狭窄处有一块凸起可站一两个人，其下深不见底，两边的岩壁陡峭、平整又无可供踩踏之处。人需要借助绳索下降到那个凸起处，再顺着另一根绳子爬上对面的岩壁。涛哥、郭子等高手率先徒手跳到对面去固定绳索，其他高手在那些关键处保护与协助队员们通过。看着这种险境，我和另两位年龄相仿的姐妹犹豫起来，我们都有自知之明，唯恐能力不足拖累大家，便决定不过去了，就在露营地玩玩。不过，她俩的先生一再鼓励她们跟上，于是我也被一并鼓励了。其实，当你真的走上绝壁的时候也就没有回头路了，唯一的念头就是“爬过去”！ 第二个险地是一大片光秃秃的岩壁，大约十多米高，下部斜度三四十度，中部以上有六七十度，岩壁下部只有零星几块石头堆砌在那儿，其下就是深谷，如果恐高或者手臂力量太弱显然有风险。我们仨又打起退堂鼓，打算在壁下等他们原路返回。那两位先生以及涛哥杨哥等人又是一番鼓励及示范，结果我们成为最后一批登顶的。 “无限风光在险峰”这话不假，站在山顶环顾四周，在山下令人仰望的巍峨山峰在此展现出了不同风貌，岩石组成的各种形象也千变万化，这个方向看起来像飞鹰，另个角度可能就像僧人，你尽可以发挥想象力。对面的山峰时而薄雾蒙面，时而展露芳颜，要抓住瞬息变化的景致拍到心怡的照片需要耐心和运气。 把美景尽情装在心里和手机里，大家开始原路返回，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回程快了不少。涛哥觉得我们可以抓紧时间去“将军点兵石”看看，预计来回三四个小时。听说那边没有需要用绳子爬的地方，我们胆气倍增，说去就去。当然，大家又得像蚂蚁搬家一样把“淄重”都运回车上去，这一路的辛苦不比来时小，不再赘述。 放好行李，带上点水轻装上阵。路况差不多但难度小了不少，在灌丛中穿行了半个多小时居然就到了，容易得令人意外！这个山峰特别适合观看对面的“将军点兵石”，一块巨大的岩石像一位魁梧挺拔的将军，身后还有高高飘起的大氅（斗篷），“他”的前方有一片岩壁，其上有许多竖的石缝，很像整齐列队的士兵，这就是此地名的由来。 这么容易爬的山显然不足以消耗掉驴友们的精力。大家欣赏过将军点兵的风采以后就在山顶上各种花式攀爬，寻找新的景观。别出心裁与天比高的摆拍姿势层出不穷，人人玩得尽兴。下午一点半，因为漳州的驴友们还要去看一块名叫“石斑鱼”的石头，我和深田姐、庄头也没看过，便跟他们一路快走，其他人慢慢返回集合地。 看“鱼”的路程不长，只需二十分钟。路况很好，是茂密树林中的一条土路。只有一处需要借助绳子攀爬的大石头（高手不需要），还有一处可通过一棵两人高的小树上下。比起之前，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路的尽头，拨开树丛赫然见到一条巨大的“石斑鱼”，呆萌的眼睛滴溜溜地睁着，瞧那肥厚的身体真是像极了真鱼，只是体型太过庞大，有一堵墙那么大。这条鱼是如此有名，以至于来往观看的驴友们总要打趣地相互问一声“那鱼还在吧？没有被你们清蒸了吧！” 看完“石斑鱼”回到思源饭店吃了一顿美味的农家饭，所用食材大多是老板家自种的。这家饭店几乎成了根据地，杨哥他们来吃过很多次，和老板成了朋友。吃完饭大家少不得采购一些枇杷、蔬菜回去，乌山玩石之旅就此圆满结束，其中的惊险刺激够我回忆许久。驴友们的相助相伴给了我如此难忘的体验。涛哥的鼓励和周全的防护让我终于完成挑战；郭子的矫健身手让人充分理解他的网名-“大师兄”，别人是爬山，他是在悬崖峭壁间飞，胆小的人常常要恳求他别在悬崖边跳，因为光是看着就快吓死人了！不过，艺高人胆大，这些对别人难度十级的线路与他来说如履平地，只有无限崇敬了；还有，杨哥的辛劳让每次活动大家都能尽兴而归，他几乎包揽了所有准备工作，照顾到每个人的需求，绝对是团队的灵魂人物；超哥那美妙的歌声一路伴着大家攀登，比演唱会更有感染力；深田姐不老的青春已然是一个传奇；启淑、娟娟那两对神仙眷侣琴瑟相和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 以下部分照片由队友提供，一并感谢！老人峰周边山峰（此为五指峰） 难得的拍照角度 攀登 高手布绳 布绳 攀爬 攀爬 比比谁的将军肚大。 注意图中竖立的石缝中藏着一个人！ 那条巨大的石斑鱼 行进中 崖壁摆拍 我在过那块三角形石头，不敢站起来。 最后一位是户外常青树深田姐，那身手了得！ 宽阔的岩壁 其中一个露营点，风有点大，第二天有人的地垫被吹走了。 老人峰顶大合照。 跳石头，头一个是杨哥 协作 无绳子协助而底下是深谷，高手才敢沿那个裂缝下去。 荆棘路上的攀登 无限风光在险峰 小憩 搬运淄重 重装上山 借助绳子攀爬 石缝穿行 石缝穿行 穿行灌丛 崖边行走 传递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