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新宠

莫不静好

说这些小东西是老爸的新宠,是因为老爸爱的东西的确太多。 老爸65年进石中上初中,66年开始动乱,学业可想而知。大概学没上够,所以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什么都要研究研究。上三线的时候,学会了理发,蒸馍,打毛衣。别发笑,我们小时候头发都是他理,;蒸馍馍的时候关于发酵,揉面的火候,妈妈也总是和他商量;他打的毛背心,哥、我和妹妹都穿过。 当时爸有机会出去工作,爷爷是见过听过了闹毛子,跑土匪,拉壮丁,文化革命种种混乱的,去大队部放下话:谁让我们家的娃儿出去,他来给我做庄稼!于是老爸就安心在家里。木匠,篾匠,草药先生,所有有技艺的人,都成了老爸的师傅和忘年交。我们家的门窗桌椅都是他自己做的。往年的打米机,粉碎机坏了都是他自己修。下午忙完农活的时候,他给我们拉过二胡,跳过忠字舞。他不抽烟,不喝酒,但是煮的酒,包谷酒,拐枣酒,杆杆酒,喝过的人都说好。他从不争强斗狠,但是沟里的人都敬重他,写个信,写个文书都找他,家里有什么难事也要找他商量。 爸还年轻我们还小的时候,他爱打猎。那时山上野物多,时常糟蹋庄稼。农活再忙,晚上要是约了他的发小——广播站的洪江表爹去打猎,带上我家威风凛凛的乌嘴狗能跑一个通宵。回来接着到地里干活,自己不觉得累,那是没有收获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天刚黑,我们在灯下玩耍,或是围着火炉烤火,门外乌嘴喘着气欢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噗”的一只野兔或野鸡就窜进门来,扑在地上不动,我们也欢快地惊叫着,扑过去围着猎物把玩。这时爸才从门外进来,脸上是皱着眉头撮着嘴恶作剧的笑,然后卸下他的“辽宁”枪和火药葫芦,给我们讲今天捕猎经过。第二天,我们的桌上有了美味的红烧兔肉,野鸡肉或锦鸡“瓜子”。爸和洪江表爹都是爱谦让的人,两家背靠同一匹山梁的南北两面居住,有时捕到猎物不多,分手时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最后都没拿,不知最后好时谁捡了去。 后来,管理严了,枪收了就再没打猎。 爸爱上了各式各样的果树,精心侍候,硕果累累。夏季的时候,经常四点半起床,吃碗面,或者一杯牛奶,一些饼就到山上去招呼他的果树。冬天要抽槽,施肥,修枝。 家里多年来一直有一两桶蜂,顺其自然地养着,深秋时节打开蜂箱,蜜多就取出来,端午蘸粽子,过年炒汤圆,少的话就留给蜜蜂们过冬。 前年,老哥从深圳回来带爸去河南转了一圈,看到了河南人的养蜂方法,很有兴趣,于是带了几只蜂箱回来,还买了书来学习养蜂技术,又几次在路过双樟的时候向专业养蜂人请教。感谢蜂女郎和蜂蜜人生的父亲,总是耐心回答我老爸的疑问。 今天,爸又给我讲蜂群的奥秘,问我,想不想看蜂王什么样。然后,我们就去找蜂王来看。 当时是看清了的,但是照片上我不敢确定是不是那只黑的,腹部尖尖的就是蜂王。 爸给我看王台,他叫我站远点,别离蜂箱太近,他拿过来给我看。嗯,多虑了!它们认得我,不会蛰我的!😊 那个小小的凸起就是王台,蜂王正在里面孕育,工蜂们会用上等的王浆喂养她。 神奇的蜂部落,新的王一旦出世,旧王就得带着一些工蜂另寻住所。这样,蜂的数量会减少。 所以,要繁育更多蜂群,需要留住准备离去的王,作为另一个蜂箱的储君。爸就将这只旧王装在小盒子里,暂时软禁起来。对不住,辛苦你了☕ 可恶的小贼——蚂蚁,不劳而获,来偷食蜂房。它们把蜂房咬碎,一块块地偷走。 终于,爸同意不种太费体力又要看天势抢火候的稻谷,只在田里种了包谷。 簌簌衣巾落枣花,说的正是这个时节。 相比而言,妈妈就特别专一,她养了差不多五十年的蚕,至今不舍得放下。 都说,儿女是自己的好,父母何尝不是这样?娘老子也是自己的好,不是吗? 平凡而伟大,卑微又高贵。 今天是农历大端午,父亲节。愿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幸福美满,父亲们都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