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返乡的日子指日可待（XG时期生活随记032）

黄余生

【2020年4月19日，星期日，农历三月二十七。多云，23~30摄氏度，空气质量优】

今日谷雨。度娘介绍，谷雨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6个节气，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于每年公历4月19日－21日交节。谷雨是“雨生百谷”的意思，此时降水明显增加，田中的秧苗初插、作物新种，最需要雨水的滋润，正所谓“春雨贵如油”。降雨量充足而及时，谷类作物才能茁壮成长。谷雨与雨水、小满、小雪、大雪等节气一样，都是反映降水现象的节气，是古代农耕文化对于节令的反映。

对于久居城市年龄稍长的人来说，农事已成一种模糊的记忆或遥远的眺望。心灵深处耽之不下的一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悄无声息地搁置于岁月一隅而鲜为人知，那种回不去、忘不掉的感觉既心痛，又无奈。而历史的发展规律又是不进则退，适者生存。在自新与怀旧之间，有时真的不知用什么方式，来安顿我们疲惫的灵魂。

离母亲返程的日子越来越近。妹妹在微信那边问：哥你喜欢吃腊猪脚还是新鲜猪脚？

妹妹问哥而不是问母亲，并非母亲不比哥哥亲。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母女之间相处时间太久，感情太深，关系太近了，不用特别关问什么，彼此心照不宣，不问亦知。我跟母亲和妹妹的关系一样，此生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时间相距千里之外，不在她们的视线里。无论是为人之子还是为人之兄，都深感歉疚！浪迹天涯几十年，一直功不成，名不就，遇到心地善良肝胆相照携手共进者有之，遇到心怀叵测人面兽心乃至算计打劫者也不乏。自助自救尚且自顾不暇，从未成为过亲人抵挡风霜雨雪的盔甲。倒是在我一次次遭遇危难的时刻，母亲和妹妹用她们孱弱之力，一次次全力以赴，助我化解危机，给予我最大的帮助与信心！

青春时代，我曾对身边一位面容娇好心地善良朝夕相处的女孩儿说，你是我在天涯唯一的亲人。而母亲和妹妹，无疑则是我此生永远不离不弃最亲最近的亲人，没有之一。要说还有一位的话，那就是父亲。不过，他已经去了天国，离别我们几十年了。

昨晚7点多钟，去住地一楼大厅和会计处理一点财务上的事情。回房消毒洗澡，未及着上衣，忽然接到WX微信，说想跟我聊会儿视频。这是相识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我有些猝不及防，说语音可以吗，我没穿衣服。她说好。幸好语音，若是视频就尴尬了。WX和她妈妈、妹妹都在WX身边。WX在海口一所大学就读，是在我单位兼职时间较长的一位在校大学生。我简单问了一下她的近况，返校没？她说没呢，学校通知，可能今年全年都要做好网课（远程教学）的准备了。学校辅导员开始把一些学生的用品帮忙寄回家，个别学生擅自到校，还受到学校通报批评。

我说非常时期，无论以什么形式上课，只要不耽误学业就好。交谈得知，WX的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最终没能捱过这个春节，去世了。可以说因给父亲治病耗尽所有家产，剩下WX的母亲，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租房而居，还得供两个女儿上大学。好在WX的母亲在当地金融单位有一份厨师工作，收入相对稳定。特别是当地消费水平低得像个传说，月租金200元可以住上一个大开间并带一个大晒台的房子，农贸市场猪肉20来元一斤，卷心菜（椰子菜）0.5元一斤。三口之家每月生活费不到1000元，还鱼肉菜蔬吃得好好的，日常生活几乎没什么压力。我问WX课余时间做些什么？她说帮妈妈分担点家务，喂喂兔子什么的。我说家里养有兔子？她说是爸爸生前留下的。爸爸一共养了十只，死了四只，还剩六只。是爸爸留给家里唯一的“遗产”。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WX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海口，她说说不清楚，估计要到明年了，明年六月份毕业季，到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到时她想把母亲接到海口玩一玩，因为母亲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到过海南，没有出过远门。“要是我不在海南了，妈妈就更没有机会了。”

WX的母亲时不时在旁边插话。问过年龄，我直接说：大妹子，有机会到海南，让WX一定跟我联系，我请你们吃饭。WX的母亲也在微信语音里不无热情地说：欢迎你到陕西来玩！

母亲年事已高，这次疫情显然对她精神上也产生一些影响，担心回不了老家。本来去年初就说好了的，今年七八月份送老人返乡，在出生地为老人做八十大寿，母亲也同意了。可是这次疫情造成老人精神紧张，嘴上不说，心里害怕。我经常叮嘱她没事看看电视，了解新闻多看电视，看中央电视台，不要听微信群那些小道消息。老人明里答应，暗地里还是有意无意会去听那些小道消息，当然大部分疫情信息是通过官媒报道得知。什么鞋底也能传播病毒，什么无症状感染，还有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战会不会爆发……一句话，老人归心似箭，期盼叶落归根，我只好跟妹妹商量，改变计划，提前送老人回老家。

对于一位八旬高龄的老人，你还能对她多说什么呢？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她知道。不然，国内国际的事情会让老人家操碎了心。

一个现实问题是，老人走路非常缓慢，不能赶急。想提前跟机场联系预约借用一下轮椅，从114查号台到机场客服，就是找不到具体负责这方面事务的部门和人。电话从海口打到天津，从天津打到浙江，从浙江转到海口，绕来绕去让人开始着急，时间一天天逼近了。没想到一日家庭厨艺网络秀群里一位群友向我打招呼，道早安。没事跟她闲聊一会，发现原来她就在机场工作！印象中她一直在文化传媒单位，她说那时大学刚毕业，在一家律所做文员，后来获聘进入航空公司从事客服工作至今，转眼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我问这次疫情对你的工作生活有影响吗？她说肯定有啦，原来公司每月发全薪，现在半月轮休半月上班，薪水只发一半。业余和朋友做做网商什么的，补贴家用，鸭梨山大呀。

因若干年前的一场大病，我五次住院四次被下病危通知书，出院后长期服用一种副作用很大的小药片，导致记忆力严重衰退，以致很多网友我都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何因认识的？美眉非常耐心地提醒我，当年律所朱主任请你帮忙拍照片，做宣传册子……

真所谓梦里寻她千百度，一回头，美眉轻言浅笑间，轮椅电话秒秒搞定不用愁。

谢谢。

疫情动态。据人民日报海外网报道，全球新冠肺炎累计确诊已逾230万例。中国日报报道，全球新冠肺炎死亡人数已逾16万。

疫情带给这个世界很多人深层次的影响，正在日渐显露端倪。

膳食方面。早餐黄氏手工鸡蛋面，午晚餐东北大米饭、半肥瘦猪肉炒胡萝卜+洋葱。炒得烂了一点，长相不好看。但只有这样，母亲的牙齿才能嚼得动。

我面前额外还有一小碟下饭菜：紫甘蓝泡菜，母亲嫌它太酸了，不吃。

（即日深夜 匆草于椰城海口）

囗图片除注明外均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