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寄走书稿,心头竟有些空落落的。</h3><h3> 看春正盛,忍不住下楼,沿着路慢慢地走。好久没有如此这样走着了。</h3><h3> 车辆越发多了起来,都开得飞快。</h3><h3> 路边的紫荆,紫红的,粉色的,与绿叶争着在阳光里清丽。</h3><h3> 偶有几株樱花,已是繁花朵朵,白色的,玫红的,红的,一任自己的色彩,在风里流淌。</h3><h3> 一条长长的并不甚宽阔的河,在白墙,黛瓦的屋前,静静地延伸着。</h3><h3> 大片的油菜花,东一块,西一块,蓝天下,便是满目的金黄,铺展到天际。</h3><h3> 几丛梨树,洁白的梨花缀满枝头。不时有蜜蜂从眼前飞过,皆匆忙。</h3><h3> 几棵桃树下,整齐地摆放着几十只蜂箱,桃花的影子,粉红在养蜂人的眼眸里。</h3><h3> 靠近路边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摞着三层透明的塑料瓶,瓶子里是澄黄的蜂蜜。</h3><h3> 上班路过,总想买一瓶,却总因车速太快而错过。今天,突然极想买。虽然,并不特别需要。</h3><h3> “买蜂蜜吗?”迎上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瘦高个,黝黑的脸,细长眼睛,看着我,微笑着。</h3><h3> “是的,给我来一瓶。”我望着他临时的家:几块铁皮围成的简易的屋子,被一块厚厚的深绿色的油布围裹着,屋子里边横着一张铁床,靠近门口的左边放着一个简单的锅灶,右边一溜排着几个大的塑料桶。</h3><h3> “你要哪种蜂蜜?这是在东北采的榛树蜜,醇厚些,不过价格稍高一点。这是在西安釆的槐花蜜,看上去透明,淡如茶水,可口感很好。这是在山东采的枣花蜜,味道甜腻,稍有点辣喉,但可以补血益气,适合女士喝。这是.......”他指着那一溜排的桶,一一向我介绍着。</h3><h3> “你家是哪里的?”有几棵草从破损了的地板纸里钻出来,我顺手给拔了。要是夏天,不知道有多少蚊虫。</h3><h3> “开封的。”他从桶里舀着我需要的蜂蜜。</h3><h3> “这里的花开完了,你就可以回家了吧?”</h3><h3>地里的油菜花正蓬蓬勃勃地开着,在这繁花似锦的春天里,他是否会格外地想念家人?</h3><h3> “哪能呢?这里的花期结束,我就要赶往另外一个花开的地方了。一年四季,我们只有在冬季才能回去。”我看着他那黝黑的脸庞,想像着他追随着花期,辗转在全国各地,守候着一季一季的花开。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到诗情画意的生活,只有辛劳与清苦。</h3><h3> “这是多送给你的,不要钱。”他从桶里又舀出一勺加进瓶里。</h3><h3> “别。”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接过来,拧紧盖子。然后,抱着瓶子离开。</h3><h3> 一路上,还有好几个养蜂人,正在忙碌着。同样一个简易的屋子,一车蜂。天地之大,这便是维系着关于家的一切。养蜂人的一生中,风雨兼程,花开花谢,他们却能握紧每一个绚丽的季节。</h3><h3> 忽然想起丫丫在我一篇文章后的留言:疫情过后,要好好长大。</h3><h3> 人生亦如四季,握紧,不辜负。</h3><h3> </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