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艾草香

欣悦星易

　　就像闻到路边小摊烤肉香时，我会情不自禁地停下来买一两串；就像走进厨房闻到外婆的炒菜香时，我会偷偷摸摸的把菜偷吃个半盘。就像每年清明这段细雨蒙蒙的日子，打开冰箱的门，闻到扑面而来的悠悠艾草香时，总会立刻唤着外婆要她给我做一锅青团。

她总是带着一个大大的微笑，匆忙停下手中的活儿，从冰箱里端出那一盆早已买好的艾叶，招呼着我去帮她一起做青团。

绿色的艾叶仿佛闪着光，我双手捧起些许凑近鼻尖，侧身却看到了外婆的眼睛眯眯地看着我，嘴里含着笑，拿起装艾叶的盆子说：“这艾草要洗得很干净，艾草干净了，孩子你吃的青团才干净呢！”看着外婆仔细地洗着那些绿色的精灵，拿起、搓洗、放下……一系列娴熟的动作在我眼前不断重复，我有点耐不住性子，刚欲开口就看见外婆那一脸的耐心与安静，我顿时说不出话了。

终于洗好了艾叶，那一小片一小片艾叶尖沾着水珠，风还未吹过就已经摇摇欲坠。外婆又拿来一个干净的锅，倒进一些干净的水，把洗干净的艾叶放到锅里，开大火煮，要把艾叶煮烂之后才能出锅。艾叶入锅后，随着水在锅中打着旋儿，再顺着时间的推移，那艾叶又慢慢失去活力，瘫软了下去，不知为什么，心中莫名泛起了几阵失落。此时外婆却提着一袋糯米粉走了进来：“艾叶现在变少了吧，但放了糯米粉后就又不一样了哦！”

　　艾叶出锅，她又将它们剁碎，再加入了糖和糯米粉，后又放了水。

看着外婆不断忙碌的身影，头上还剩出几滴汗珠，我问：“什么时候才能搓团子呀？”外婆莞尔一笑，转过头来应着：“马上，马上。”我乐开了花。不一会儿，外婆便开始搓团子了，我还是站在一旁看，只见外婆捏出一点团子的原料，再用双手把它搓圆，没几秒，一个漂亮又圆润的青团就诞生了，我痴迷地看着那一个个青团，可眼光又突然不自主的瞟向了外婆的手，皱纹布满了那双手，那一刀刀很就像被刀切开了一样，饱经岁月的风霜，我心中不禁想起了外婆这十几年来的任劳任怨，这十几年来的无怨无悔……外婆又搓好了一个团子，又突然伸手捏出了一些原料，这平平常常的动作，令正在思考的我猛然一惊，回到了现实中来，看着外婆不断重复的动作，心中感慨万千。

团子搓好后，又上锅蒸。蒸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锅盖上的那个孔往外直冒白气，外婆才咧开嘴，带着一丝欣喜把锅盖打开，端出了那一个一个散发着悠悠艾草香的青团，那悠悠艾草香，一直钻进了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外婆向来不善言谈，总会羞涩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这散发着悠悠艾草香的青团，也许就是她表达情感的最真挚的载体。

以后，在每个细雨蒙蒙的清明，我定都会忆起这此时入口的悠悠艾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