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剧的巅峰之作

独立寒秋

<p><br></p><p>2020年席卷全球的一场新冠肺炎,让神州大地13亿人立马变成了蜗居一族。疫情虽不“怡情,”却让独立寒秋先生对各类谍战片处处留情,春节之后“阅尽人间春色。”什么《和平饭店》,什么《黎明之前》《悬崖》,什么《红色》《面具》,什么《伪装者》等等,统统一网打尽。遍览众剧,深感屹立于高山之巅而“一览众山小”者,唯《风筝》莫属。</p><p>“谍战之父”柳云龙继《暗算》之后,再次利刃出鞘,以气势恢弘的《风筝》巩固了其谍战剧教父的地位。2017年姗姗飞舞的《风筝》,据说曾在空中游荡了五年之久。想想也很是让人担心,长达46集(据说还有6集潜伏起来了)的巨作,因为审查时未能通过,竟然五个春秋无法着陆。当然,与她那穿越30多年的剧情相比,这五年也算不了什么。</p><p><br></p> <p>《风筝》的故事起步于1946年春天。军统大特务郑耀先以狡猾多变、心狠手毒而名扬业界,是各类对手和敌人望而生畏的“军统六哥。”可实际上,他却是1932年开始就蜇伏于军统的我党地下工作者,代号“风筝。”而与此同时,军统也向延安派出了73名特工潜伏进入我党。其中,在73人之外的第74个军统特工身份极其隐密,代号“影子。”“风筝”的使命就是要挖出潜伏在我党要害部门的“影子,”而“影子”的身份在戴笠死后,只有继任者毛人凤一人知道。“影子”的使命则是想挖出潜伏于军统高层的“风筝。”30多年来,“风筝”为了挖出“影子”而忍辱负重,九死一生。历经各类派系乃至于本党同志的怀疑、误会和追杀,妻离子散,备受折磨。即使在解放之后,为了使命仍不暴露身份。在历次运动中,苦苦煎熬而初心不改。终于,在“文革”结束三年之后,“风筝”与“影子”在爱恨交加中,各自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影子”向台湾发完最后一个情报,饮尽了杯中之酒——毒酒。“风筝”在证实了“影子”的真实身份后,已是伤痕累累。在天安门广场,在救护车内,在升旗仪式的《国歌》声中,弥留之际的“风筝”郑耀先,拼尽生命中的残留的一丝气力,完成了最后一个军礼。</p> <p>一、人性的光芒</p><p>《风筝》突破了传统剧作中人物脸谱化的表现手法,将所有人物放在一个长达30多年的时空中,历史地、全方位展现了人性。同志之间是有血有肉的,敌人之间是充满感情的,敌我之间也能碰出爱的火花。</p><p>我党同志是坚贞的,这几近无需表现。敌人是狡猾的,但敌人也有情与爱。这样极其铺张的表现出来,是以往谍战剧中很少着墨的。军统内部大小特务对“军统六哥”的崇拜与盲从,中统大特务田湖对上司的感情,林桃对郑耀先的爱情,延娥对信仰的坚贞,“影子”对使命的执着追求,展示了一个充满着人性的敌对群体,一个充满着追求的敌对群体。</p><p>我党同志对敌人是要战斗的,但战斗不全是冷酷无情和简单地扣动扳机。长期与敌人生活,是个人也就滋生出了感情。当郑耀先颤微微地将枪口指向宫庶时,面对着对他“信仰到迷信”的弟子,他老泪纵横……当“影子”的身份大白时,一对跨越30多年的对手和牵手者,柔肠寸断,却只能感叹造化弄人……</p> <p>信仰高于生命。当信仰与人性产生激烈冲突之时,人性的残酷便统统服从于历史的信仰。正如剧中所言,“一个人的使命决定了他生命的内涵。残酷不是源于年代,而是源于残酷的人性。”为了信仰,柔软的人性被残酷地扼杀了。郑耀先为了解除威胁,只能眼睁睁地将自己的最爱陆真儿锉骨扬灰。为了使命,他与中统特务林桃组成家庭。而正是深爱着他的林桃,为了掩护他的真实身份,不得不最后选择了毁容自杀。为了揪出“影子,”他只能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一个旧社会改造的妓女秋荷收养。而恰恰是这秋荷,给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中国最底层妇女最善良的人性。</p><p>‘</p> <p>历史是座大熔炉。在这座试金石面前,人性的美与丑,善与恶,真与假一览无余。血与火的战争结束了,但建国后的历次运动在继续考验着人性。挥舞红宝书,满嘴革命道理的管教人员,未必是真革命。身处逆境,被人揪斗毒打的被羞辱者,未必是反革命。革命者的后代,在运动的风浪中迷失了航向。敌人的后人,邈似犯傻却透出一丝人性的真与善。“风筝”与“影子”,两个不共戴天的对手,在历次运动中苦苦煎熬,却又相知相扶,相濡以沫,相约白头偕老。</p><p><br></p> <p>二、信仰的力量</p><p>《风筝》给人的感觉不完全是一部谍战片。没有一般谍战剧那些紧张得透不过气的情节,而是用30多年的岁月,象一条涓涓细流,缓缓地向前推进。在这丝细流中,给我们诠释什么是信念。</p><p>剧中有一句话,“信仰至高无上,到底要至高无上到什么程度?才能够有让你有一个决心,能为牺牲到你最纯朴人性中的那种基本关系。”而敌人也对信仰一个批注,“信仰,就是要信仰到迷信。”郑耀先为了信仰,30多年的岁月长河中,牺牲了太多的“人性中的那种基本关系。”</p><p><br></p> <p>因为信仰,郑耀先和他的战友们,牺牲了“人性中的那种基本关系。”被敌人怀疑,被对手追杀,甚至被本党同志误会乃至诛杀。他的受伤和残疾,便是为掩护本党同志甘心作岀牺牲而由自己战友给他造成终身残疾。因为信仰,他的上线老陆毫不犹豫地将竹签插进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信仰,:郑耀先几乎牺牲了自己唯一的女儿。面对历次运动的猛烈冲击,郑耀先无法澄清事实,也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只能让冲动的女儿将巴掌掴在自己的脸上。骨肉相残,这是怎样的无奈!郑耀先的收官弟子马小五,为了信仰与使命,只得不得经常性向妻子喂吃安眠药,造成了妻子精神失常……</p> <p>敌人与对手的信仰也是令人敬佩的。“影子”为了信仰,为了使命,几十年如一日,苦苦追寻“风筝”的证据。历次运动频受冲击,但却不为所动,展示了一个鲜活的、富有生命与活力的对手和敌人。中统女特务延娥,为了自己的信仰,深明大义,精读毛泽东著作,学以致用,在长期如野人般的环境里,用持久的游击战践行自己的信仰。虽然,她们无法改变历史的发展轨道,但她们为了信仰而出生入死,舍身取义,同样值得敬佩。还有军统特务宫庶、宋孝安等,这样的对手,是恪守信仰的对手;这样的敌人,是值得敬礼的敌人!</p> <p>三、缘分的百花错拳</p><p>《风筝》的情节推进上,让独立寒秋先生想起了《书剑恩仇录》当中的百花错拳。江湖黑社会的ceo陈总陈家洛,其绝技便是百花错拳。这套拳法一旦展开,其妙处尤在于一个“错”字,每一招均和各派祖传正宗手法相似而实非,一出手对方以为定是某招,举手迎敌之际,才知打来的方位手法完全不同,其精微要旨在于“似是而非,出其不意”八字。不按既成套路岀手,出现“错”字难当的局面。虽招招见错,却暗合拳理。</p><p>《风筝》在情节的设计上是突兀的,也是精采的。我们按习惯思维预想的结局,几乎一个也未实现。一些最不可能捆在一起的人,却不得不待在一起。一些最不应该产生的后果,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结果,违背了人的感情接受能力,却又是合乎逻辑的。</p> <p>1946年,在延安的舞会上,郑耀先曾耐人寻味地说出了一段富有哲理的谶语:上天啊,总爱跟人开玩笑。真心相爱的情侣,未必能走到最后;而刻骨铭心的仇家,却总能在相遇不如偶遇的巧合中,抬头不见低头见。</p> <p>《风筝》在剧情的推进上,基本上是暗合郑耀先的谶语的。陆真儿是他的最爱,却只是他生命中划破长空的流星。郑耀先还未感受其灿烂,便匆匆湮没在岁月长河中。林桃肩负铲除他的使命,却最终成为他的妻子。林桃的悲剧人生,却让郑耀先背负了一生的情孽。郑耀先与“影子”,更是错中有对,对中有错。由于这一切光怪陆离的乱世情缘,发生在历次运动这个敏感的政治漩涡中,更让人感到荒诞,又感到合乎情理。独立寒秋先生猜测,兴许正因为如此,《风筝》五年无法着陆。</p> <p>这样的将错就错,贯穿整个剧情。《风筝》起飞的第一集中,就埋下了伏笔。潜伏在军统的地下党员曾墨怡被捕牺牲前,执行死刑的恰恰是“风筝”郑耀先。郑耀先在完成曾墨怡未竟的工作后,悄悄地暗示她:送你上路的是你的同志。这样的情节后面并未终止。郑耀先两次受伤,死里逃生以至残疾,向他开枪的都是自己的同志。反倒是他的敌人,在得知他受伤和失踪后痛不欲生,如丧考妣。</p><p>同志将“风筝”恨得要死。</p><p>敌人将“风筝”爱得发狂。</p><p>这是错,这是缘。</p> <p>谍战体裁的电视剧浩如烟海。优秀的剧作固然不少,但各人的体会则大相径庭。在独立寒秋先生眼里,《潜伏》与她相比,缺乏历史的深度内涵。《悬崖》与她相比,不够宏大,剧情的跌宕起伏,出人意料上,《风筝》也更胜一筹。至于其它的谍战剧,似乎更无实力向飞翔在天的《风筝》叫板。</p> <p>有一万个读者,就有一万个哈姆莱特。</p><p>一部优秀的作品,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孤陋寡闻的独立寒秋先生,以其半瓶子醋的高深见解和敢于怡笑大方的勇气,将《风筝》吹上了天。不知,还有哪部谍战剧比《风筝》飞得更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