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小区开放这几天,门口有了一个临时的小菜摊,摊主很朴实的样,面前摆着青绿的玉米棒子,小西红柿和一捆捆不大,弯弯的,沾着泥巴的葱。摊主说葱是种在地垅上自己吃的,别看样子不怎么样,比超市的那种有葱味,就买了一捆。我拿什么,旁边那个小姑娘也跟着拿什么,我便想,我已经这么像有经验的买菜大妈了吗?买了西红柿和葱,做饭时放了些,果然味道象葱头一样,刺得人要流眼泪了。</p><p>记忆中秋天收的大葱也都这样,人们用自行车驮来一大捆,打成一把把地,堆在小院的矮墙根下,几天外皮就干了,带着土,也仿佛提供了自然的保护。每每姥姥做饭,便拽上一根,剥去外皮,露出白白茁壮的葱白。北方人煎炒烹炸,都需要点葱花的,仿佛在热油中一炸,滋啦一响,香味透出来,才能完成一个仪式,加入一人间烟火气的灵魂。葱蒜,红辣椒,在热油的浇淋淬炼下,赋予一盘青菜香味和油亮诱人的色彩,或者和热油浇在面条上,激发出谷物的香气。</p><p>那一排大葱就静静躺在那里,一冬无人理会。下了雪,便埋住了,只有姥姥知道,闭着眼,也能抽出一根来。</p><p>快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姥姥会把剩下的干缩的葱种在一个瓦盆里,那已经风干的葱,还会在瓦盆的泥土里,扎下根来。某种神奇的生命力,还会继续促使它生长。这样的葱是不会空心的,它从泥土里汲取养分和生命,在暖阳下舒展着,不知什么时候,那绿葱叶子还会开出毛绒绒的一簇花来。</p><p>就如我眼前这捆地垄葱,一冬过去,还是辛辣多汁,保持着质朴的葱味。</p><p>这葱也不可貌相啊,这味道,是岁月赋予的,也是那年月的滋味,在没有嫩水葱和一排排白白大葱的年代,给我们的饭菜难忘的家的味道。</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