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飘过百年孤独

寒塘梅影

前言：这篇文章于2018年写成并发表于新浪博客，今经补充修改，选入本人第三本（亦可算第四本）美篇书。 ✍🏻 ✍🏻 ✍🏻 📖 📖 📖 2023.12.6 正文： 人这一辈子，最长不过百年罢了。在这百年中，绝大多数时候是在孤独中度过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莫不如此；即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当红明星，也难逃此“厄运”。我看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一下子被吸引，本打算一连看三遍的，可是看完第二遍，就无法再看下去了：巨大的孤独感包围着我，压得我似乎喘不过气来。我是在自认为人生最幸福的阶段看这本书的，尚且有如此压抑之感，如果到了真正“孤独”之时，如之奈何？ 想起一向乐观的父亲，到了耄耋之年却很不快乐：想看书、看电视，视力不行；想开口唱戏（他年轻时的最爱），嗓子不行；想与人聊天，听力不行；想出去逛逛，腿脚不行；想找老同事聚聚，更是不行——老同事跟他一样出门都难了。因此尽管子孙们经常来看望他，身边也有保姆照料，但他还是觉得孤独，以至于到最后厌世了，觉得高寿是受罪。 　　难得高兴的一次是: 在庆祝他九十大寿和父母钻石婚的那天，我们安排了一家有K歌条件的酒店，让父亲有了开口唱戏的机会。由于种种难以说清的缘故，年轻时曾是京剧票友的父亲，却在半个多世纪后才偶有机会拿起话筒开唱，此时嗓子已哑到难以放声，但他仍兴致盎然。 　　有一天有位朋友发了个帖子给我，题目是“聪明的人都喜欢独处”。这段时间我恰好在琢磨这类问题，于是挺潇洒（洒脱）地回了他一句：“随心所欲：经得起热闹，耐得住孤独。”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现在身体尚属于“亚健康”状态，干什么都还行，可一旦什么都不行，还潇洒得起来吗？记得我在纪念父亲一百周岁的文章里曾经发出感叹：如何才能让一个已经“潇洒”不起来的老人不惧怕孤独，有一点点幸福感？经过长时间的探索，现在我已经有了答案了！ 　　我不讳言我的一生大多数时候也是孤独的，这点还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三岁以前我寄养在奶妈家，他们家境贫寒，夫妻俩要为生计奔波，有时只有把我交给放学回家的十来岁的女儿照料。我那时太小，自然不懂得也不记得什么。但是大概在小学四、五年级的一天，我一人呆立在堂屋窗边，望着那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心情有些恍惚，思绪沉入了遥远的记忆深处，耳边厢竟然响起了“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的歌声。我断然认为那是小时候奶妈的女儿戴丽姐姐哄我时唱的，是我人生记忆中的第一首歌。 　　三岁时我回到父母身边去上幼儿园。那时候父母既要为生活和工作忙碌，又要应付一个接一个的“政治运动”和“阶级斗争”，根本无暇给予孩子多少关爱。我姐姐已经在读书了，有她自己的玩伴；妹妹刚出世，在她的奶妈家。在幼儿园的我觉得自己是孤单单的一个小女孩，印象深刻的是我参加演出了“拔萝卜”，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上舞台——不过我并不是很开心，因为我饰演的是老婆婆。开心的记忆是：姐姐喜欢唱歌，我“偷偷”地学会了她常唱的那首“合作社里养了一群小鸭子……”。这首歌的曲调活泼明快，而戴丽姐姐唱的“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是抒情歌曲，深情悠扬。这两首歌给年幼而又孤独的我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从此我这一辈子最爱抒情和欢快的歌曲。 　　我们这一代人的童年谈不上幸福：生活清苦，社会氛围不和谐（“运动”太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幸我从读书和唱歌中获得了愉悦。我说的“读书”是指读课外书，但那是要受到一定限制的：你只能在课余时间读，还得去省下早点钱租书看；而音乐却是不受限制的：虽然一个星期只有一节音乐课，但满街的高音喇叭经常会播放各种歌曲。对于喜欢的歌曲，我往往听几遍就会唱，而且过“耳”不忘，至今还记得大概是小学三年级学过的一首保加利亚歌曲《给边防军人写一封信》。中央号召学习雷锋的那年（我六年级时），南昌市搞了个大型歌咏比赛，我们学校拿了一等奖，领唱张雅玲被特招进了文艺学校。我参加了那次演出，至今还记得参赛的那支歌。 　　进入中学，我的新家有个邻居大姐姐，很喜欢唱歌，我们俩经常在各自家中与对方“飙歌”。那时候的歌曲多半是“颂歌”，调门很高，而我们俩就比赛谁的音高（现在的歌友绝对不会相信这点）。不过我在班上却一直很“沉闷”，不活跃，看上去除了看小说什么爱好也没有。 　　（初三时的我） 　　直到有一次班上搞联欢（好像是为了迎接1966年的元旦），我拉着两个好朋友上台唱歌了。我领唱第一句“哎，东山上升起哟，红太阳……”，这让同学们感到意外，从此班上就有同学记住了我会唱歌，后来有位男同学去当兵，在欢送会上还要求我唱歌；甚至在三十年后同学聚会，还有同学要求与我合唱一曲。他们不知道，早在文G初期，因为宣传演出和喊口号，加上不懂保护嗓子，我的嗓子已经彻底毁了，连口都开不了了！ 　　嗓子坏了不能唱歌是我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从此，我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在人前唱过歌。这段不能在人前唱歌的漫长时光也是我人生坎坷而又艰辛的时光：先是下放在贫瘠且充满“斗争”的农场（兵团）“修地球”，挖煤矿，接着在女人最辛苦的纺织厂煎熬；后来结婚生孩子调工作，过着平淡且不富裕的日子……在这漫长无味的岁月里，不能开口唱歌的我其实没有抛弃音乐，我无数次在心里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从中获取了许多的快乐。后来有人问过我怎么会唱那么多的“老歌”？我估计就是“用心”学会的。在只准唱八个样板戏的七十年代，算不上会识谱的我居然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看着谱子学会了《大眼睛的姑娘》和《井冈山下种南瓜》。 　　九十年代末的一个元旦，我组织学生搞联欢晚会，那时盛行卡拉OK，为我们免费提供音响的老板硬拉着我跟他一起唱歌，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唱了一首《祈祷》（后来还在别的班唱了《女人花》），说实话，我都惊讶从未学过这两首歌的自己怎么开得了口，而且居然没跑调！ 　　虽然没跑调，但嗓子毕竟坏了，唱出来的声音难听，有自知之明的我便又一次选择了在人前“失声”。我后来去跳舞，实际也是为了弥补无法唱歌的遗憾——它毕竟与音乐息息相关。可以说，音乐给我平淡无趣的生活送来了一米阳光。 　　 我的幸福时光是最近十年：有点钱了，有点闲了，没有什么负担了。大概我这年龄段的人都跟我的情况差不多，因为也就从零九、一零年以后，网络开始走进了我们的生活，随之而兴起的是各式各样的“串联”、聚会等活动。我开始走出“孤独”，去寻求外在的热闹。 　　由于17岁时曾经冒冒失失地想“混入塔桥队伍”，所以我一直把自己视为塔桥的“编外人士”。2011年3月塔桥知青故地重游，我也去了，在车上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嗓子早已成破锣，而且又是十年未在人前亮嗓，情不自禁就唱起了“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的苏联歌曲。事后想想也为自己当时的冲动而惊奇：是想起了塔桥那漫山遍野梨花开后的累累果实，因而联想起了自己最爱的苏联歌曲（声明一下：仅仅爱它的歌曲），还是压抑了太久的对唱歌的爱好忍不住爆发了？ 🙊 😃 🙊 😃 🙊 😃 　　继2010年的中秋大聚会后，21团（九棉三厂）的战友们举办了一个接一个的大大小小的聚会。下图是我在2011年国庆节参加在浙江长兴八都ka的聚会时独舞，接着我还唱了俄语歌《故乡》。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当时哪来的自信和勇气，居然敢独舞和独唱？要知道我从未接受过任何音乐、舞蹈方面的教育和训练，说是“音盲”、“舞盲”也不为过。 　　2011年底，我“稀里糊涂”地加入了七团的知青合唱团，但说实话，我从没有真正“合唱”过，因为我的嗓子一直没有好起来，怎么唱歌嘛！只不过跟着大家玩玩而已。有人跟我讲过嗓子不好同样可以唱歌，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坚持在人前不开口。 　　早期的合唱团挺有意思的: 除了每周一次例行唱歌，平时一些活跃分子常在一起请吃饭请唱歌。我虽然在七团只呆了十个月，根本不认识几个人，但因为身负“才女”虚名，所以“很跑火”；而爱热闹的我也就不顾自己上不得台面的歌喉，乐于混迹其中。 　感谢好友冬苹，在她的一再鼓励和陪同下，我才有勇气在人前拿起话筒开口唱歌。 　　更要感谢我的女儿女婿，在2013年给我过了一个非同一般的生日——为我邀上亲友去KTV放声歌唱，从此我才真正的开始“唱歌”，并从中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快乐。 　　那次生日K歌，可以说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K歌。事前女儿鼓励我说：“都是自家人，谁会笑话谁呢！”我拿起话筒自己一个人唱时，还悄悄地录了音呢！等没人时一放，嘿，怎么那么难听啊？！好在我这次“脸皮厚”，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兴致勃勃地再次邀请家人K歌。 从那以后，我们家里每月一次的聚会由打麻将改成了K歌，至今（2018年）已坚持五年多了。 　　上图: 这天，上午和中午参加了中华情组织的国鸿生态园活动，下午就上赶着去K歌。 　　写此文前在博客里找照片，翻到了小米王子军2013年10月写的文章《唱歌》，写到我第一次在七团战友小聚时唱歌的情形：“轮到万卫唱，她非常害羞百般推脱，她说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过歌。大家就不断的鼓励，帮她起头，陪她伴唱，等她唱起来就悄悄静下来，为她击掌伴奏。万卫唱得很好，嗓音很甜很美，悠扬飘逸，就像她的性格温柔可爱。” 小米客气，这段话当然是溢美了，但我很感谢他，因为他记录了我在数十年后第一次面对大众清唱时的情景。我记得当时我唱的是《三国演义》里的片尾曲“历史的天空”。我嗓子虽然不好，但唱歌也是有讲究的：一是我只唱适合自己声线的歌，二是我唱歌要先琢磨歌词，不合我意的不唱。 　　下图: 汪淼出国，合唱团先后三次举办了欢送会。 　　好不容易对着电脑录了一小段2014年K歌的视频，算是最早的记录吧！ 　　幸运的是我不但有共同K歌的家人，还有许多一起唱歌的朋友，如七团南昌合唱团及女声小合唱组的战友，廿一团的战友，老同学及李院长等老同事，最可喜的是有一个“岁月如歌”K歌群，这里有我志同道合的歌友。 　　2015年10月我们二十一团战友在上海青浦聚会，很偶然的我和左胜鹏几个人在一起K了歌。回到南昌后的一天，小左打电话邀我去K歌，到场的有虾米谭晓虹等，我则邀了华华做伴；紧接着小左又邀了一次，这次加上了李捷。于是我建议我们组建了一个K歌群，取名“岁月如歌”。 　　上图是2015年11月底我和小左、虾米、华华第一次K歌（还有左的两个同学）。 　　“岁月如歌”成立后，逐渐扩大，又陆续进来了一些和我们一样爱唱歌的朋友。我们这个群的宗旨是：真正爱唱歌，能和群友相融，愿和群友唱歌。我们多则一周一到两次，少则一个月一次相聚，以唱歌为主，偶尔也聚聚餐，大家在K歌中提高了水平，增进了友谊，收获了快乐。 　　我衷心地希望这个群能长久坚持下去，也希望今后能拥有更多有共同志趣的歌友，愿我们 “岁月如歌”的日子天长地久！ 　（精神可嘉：2016年10月我在澳大利亚摔断了手，没有机会及时治疗，直到回国后的11月初，才由战友、骨科医生徐华甫给我断手重接。酷爱唱歌的我，顾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古训，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竟然连续K歌六次。） 　（时至今日，八年整了，从花甲步入了古稀，这个群依然存在，依然活跃。虽然人员有变化，但歌友们以歌交友，抱团取乐的初衷始终不变。—— 2023.12.4续） 　　我们的确不年轻了，前面的路还能走多久不知道。曾经忧虑过晚年的孤寂，害怕自己那越来越迷蒙的视力、越来越微弱的听力，越来越嘶哑的声音，越来越迈不开的双腿。但我现在坚信：只要我们心中有歌，就永远不怕孤独。歌声伴我们走过了童年、青年、壮年，同样能伴我们走过老年，走向永恒！人生百年，一切皆为浮云，唯有歌声常在，此即谓：歌声飘过百年孤独！ —— 2018年11月21日初稿 　　2018.10.1（K歌视频《车站》） 　　无意间翻到几年前李源俸院长给我这篇文章的留言，特复制于此，可惜新浪已关闭，其他人的留言都看不到了。 2023.2.17（星期五） 　　万老师：认真欣赏了您的《歌声飘过百年孤独》一文，感慨良多。文章以唱歌为主线，掠过了万老师前半生平凡而又精彩的生活写照，既有辛酸，更多的是快乐，在任何环境中，万老师总能勇敢面对，从歌声中寻找愉悦，从文章中书写着情趣，总能比怨天忧人的人活得充实。 我认为你这几方面比一般人活得精彩：一是爱学习，博览群书，二是勤动笔，写成的文字很多，而且是写实，不是虚构，三是爱旅游，国内国外，乐此不疲。四是你能参加大量的战友，朋友的聚会活动，唱歌，跳舞，特别有利于健康。还有很多优点，我就不一一例举了。我觉得人生就应该像你这样活法。向你学习了！ 附:　　🎤 🌸 🎤 🌸 🎤 🌸 🎤 🌸 🎤 🌸　　再发部分唱歌照片以飨来访朋友并愉悦自己吧！1、2015年11月前与家人朋友的欢歌: 　　下图:这次K歌是特意为身患绝症的王中南安排的。 　　2.合唱节目: 说句实在话，我是不喜欢合唱的。因为合唱歌曲多半是颂歌，高音我唱不上去，低声部我又不愿意唱，所以只能当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这是2012年8月在梅岭聚会，由七团上海战友操办，参加者以上海、南昌战友为主。 21团南昌战友在上海青浦放声高歌。 　　下面这个节目也是我特意为王中南安排的，让网名为“生命如歌”的他能够有机会最后在台上再展歌喉。 　　男女声合唱的阵势还是挺雄壮的！看上去也养眼，不像大合唱那么乌泱泱的一大堆人。🙊 　　参加青山湖区夕阳红展示活动。 　　相逢是首歌: 九江、南昌两地战友（还有几个从福建来的）于2019年元宵期间再聚在浔阳。我们三连战友，每次参加聚会最积极，呼啦啦上台一大帮人，同声高唱《相逢是首歌》。 　　下一年（2021年）的七团大聚会有没有大合唱和小合唱？不记得了，我这里只有大家合影和跳舞、聚餐的照片—— 估计就算有我也没上台。 　　3、以歌会友，其乐融融🎤😃 下面收录的是2015年11月至2020年底的部分K歌照片（最近三年的则收录在《K歌续集》中）： 　　好多年没留过这种短的卷发型，还有点不习惯呢！后来才听说，年纪大了就是要留短的卷发型才好看。 　　载歌载舞，自娱自乐😃😃。 2017年：红红🌸火火🔥又一年！（2月4， 1月22、5、12，2月2） 　　上左：3月14号，上右： 3月23号。 　　2017.5.20—— 这张照片是我最喜欢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在唛可秀K歌。而它的包厢价格，也从最初的9元飙升到59元（小包厢）。这三张的时间分别是2017年8月的3号、24号、28号。 上：10月6号下：12月15号原广场方糖。 2018年： 新年新气象，旧桃换新符。 2019年: 歌声伴随我们忙碌在各种聚会中 我们三人（我和冬苹、小左）的串烧之一 　　岁月如歌群K歌，经费采取的是AA制，但有时也会有某位歌友请客，像这次就是范保和做东。 　　下图这是我们第一次去红谷滩领秀K歌和吃饭，虾米做东。 《北国之春》 2019.8.14 　　我和咪西（睢伟庆）是南湖小学校友，但因为不同班，所以尽管共同在七团的南昌合唱团参加活动，却并不认识；一直到成立了南湖小学群，才相识并有机会好几次对唱。 2020年:形形色色的🦠🦠🦠开始折腾······ 　　左:5.28号 　　在我所存的照片和视频中，除了旅游就数K歌的最多。何也？因为K歌是项快乐而又轻松的活动，歌者全身心地投入到歌唱中，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旁边听众受感染，不由自主的就想抓拍镜头，分享快乐。 🎤 👌🏻 🎤 👌🏻 🎤 👌🏻 🎤 👌🏻 🎤 👌🏻 难得一见的月梅在歌厅现身😃 　　11月7号南昌、九江战友相聚，中午在抚河畔的西湖家宴聚餐时拉歌。 　　这天是我宴请三连朋友及黎友爱，饭后友爱请大家K歌（更多照片见第一本美篇书中的《2020年的小幸福》）。 　　2020.12.24，《祈祷》平安夜快乐，天天快乐！🙏🏻🙏🏻🙏🏻🙏🏻🙏🏻🙏🏻 　　12月28号聚会的照片和视频，分布在三本美篇书中，分别是第一本的《2020年的小幸福》、第二本《······我的自传》及本书本篇。 　　我们共同祈祷：让世界找不到黑暗，幸福像花儿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