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昨日晚饭后,看过“新闻联播”,习惯性的前往公园遛弯。</p><p> 紧邻公园广场的大路宽阔笔直,灯火通明。两旁的展览馆、剧院、鼓型雕塑等各式建筑物,由LED光带勾勒出明亮的轮廓,重点部位装饰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现代派的“灯光秀”,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疏密相间的景观树木,绿化苗圃,嫩芽初露,柳丝摇曳,海棠花开,暗香疏影。“晚锻炼”的人们,有的三三两两散步聊天,有的随着动感音乐跳着“广场舞”、“曳步舞”,更有几十上百人的“健步走”队伍,在手擎红旗的领队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铿锵前进,一派健康向上,幸福祥和的气氛。</p><p> 边走边欣赏着迷人的夜色,我沿着绿化带旁的道路信步而行……低头间,忽然发现脚下似有几个现在很少见,但于我很“熟悉”的小黑影爬动,蹲下细看,果然是它们——儿时再熟悉不过的小昆虫!如今“惊喜邂逅”,很是难得,好在随身带着智能手机,迅即为这个“小东西”录制了一段视频,以为纪念。</p><p> 卖了半天关子,究竟什么宝贝呢?——其实就是文首小视频里在地上快速爬行的小昆虫!相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同龄人对它都很眼熟,我们家乡的方言叫它“黑不啦虫儿”;还有的比这个稍大些,金色或者斑斓的颜色,很是漂亮,我们就叫它“金不啦虫儿”。</p><p> 俗话说“三里不同乡,五里不同俗”,偶然在学友群里谈起这种小昆虫的叫法,竟发现县、市之间,甚至同一个县域之内,北部和南部的叫法都不一样,五花八门:有的叫“老巴虫”,“老鸹虫”,“黑巴啦虫”,“老冠儿”,金色的叫“金冠儿”“,“老鸹金”,“铜壳郎”,“老铜”等等。有意思的是,好多地方把黑色的叫“黑老婆”,“老婆虫”,很少遇到的一种,通体红色,像穿了一身红色的绒袍,美其名曰“红媳妇”,“新媳妇”,不知道这种小小的昆虫和“老婆”有什么联系呢?更有趣的,有学长说,他们那地方管金黄色的叫“洗脸盆”!这名字也太“霸气”,有点匪夷所思了。</p><p> 为解开关于各种“叫法”的迷惑,特意查了百度百科,原来这个小虫子有个响亮的学名——“东方娟金龟”,别称“黑绒金龟子,天鹅绒金龟子,东方金龟子,老鸹虫,仓虫”,除了后两个,前三个的别称还是很雅致的。</p><p> 雅致也好,通俗也罢,现在这种小虫子已经很少看到,甚至到了近乎绝迹的程度。化学农药的广泛使用,生态的恶化,恐怕应该是其主要原因。</p><p> 在我小时候,这种小虫子是司空见惯的。每到春天,柳条发芽,榆钱满枝的季节,“黑不啦虫儿”、“金不啦虫儿”(还是习惯于自己家乡的叫法)就爬满了树木的枝桠,挤挤叉叉的藏在嫩叶、花萼下。据说,它们属于害虫,喜食树木、花草的嫩芽,挤在那里正是在大快朵颐吧? 好像它们也喜欢昼伏夜出,午后至傍晚,逐渐活跃,渐次增多,以至枝条上密密麻麻,成串的聚集在一起,打远一看,黑压压的一层。微风过处,有的“嗡、嗡”的飞起,围绕着树木打转,有的掉落地下,撒开小腿,东奔西跑,煞是热闹。</p><p> 别看“黑不啦虫儿”长得不起眼,它们可是家禽的上等食粮。当时还是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只能勉强吃饱,为了补贴家用,家家户户都散养几只鸡,鸡蛋是很少舍得吃的,多数攒了卖钱,或者留给病号、生了孩子的妇女“坐月子”用。</p><p> 但是,大人们往往借题发挥,“逮黑不啦虫儿,回来给炒鸡蛋吃”——多数也只是说说而已,极少兑现。</p><p> 对此,小孩子们开始也会当真,但经过几次“失言”,也就逐渐明白家长的良苦用心,不再介意。</p><p> 没有炒鸡蛋吃,并不妨碍小孩子们以此为乐。傍晚放学后,小伙伴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手里拎着瓶子、小布袋等等五花八门的行囊,一路蹦跳,一路说笑着,来到沟渠路旁、田间地头等凡是林木茂盛的地方,“逮”这种神奇的小虫。“逮”——确切说,跟“捡”差不多,特别是在较矮的小树枝条上,“黑不啦虫儿”伸手就可以抓到,它们大概是在专心吃食吧,多数也不跑,我们就用小手一个一个的捏了来,装进瓶子、小口袋里。高大一些的树木,伸手够不到了,就要用力摇动或者用脚使劲“踹”几下树干,“黑不啦虫儿”便纷纷落到地上,趁它们没爬远,抓紧捏了往瓶子里装就是了。还有更厉害的,树上“黑不啦虫”多的时候,一串一串的像蒜辫子,有人嫌用瓶子装“不解气”,于是拿来大脸盆,脸盆里加少量清水,一手端盆,另一手顺着枝条一捋,“黑不啦虫儿”、“金不啦虫儿”,“黑老婆”、“红媳妇”便刷啦刷啦一齐进入盆水中,一个个成为“落汤鸡”,爬不动,也飞不起来了。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战利品”就装满小瓶子、小口袋、大脸盆,可以满载而归了!</p><p>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逮了满满的一瓶子“黑不啦虫儿”,马上要收工回家,也许是兴奋过度,无意中将瓶子往地上一撴,竟不小心把瓶子磕碎了,“黑不啦虫儿”撒了一地,得了“解放”的它们撒欢似的到处乱跑,乱飞……</p><p> 一个傍晚的功夫白费, 记得好像是急啼乎(哭)了吧[捂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