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终生难忘的记忆 ——纪念罗山县竹竿公社郑州老三届知青 下乡五十周年(上

夏源

<h1></h1><h1><b> 知青岁月终生难忘的记忆<br></b><b>——纪念罗山县竹竿公社郑州老三届知青<br></b><b> 下乡五十周年(上)</b></h1><p> 前言</p><p>难忘的1968年,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正在进行中,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一场针对在校中学生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开始——那是我们学生身份的终点。一个中学生被冠以“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更没有知识,甚至是文盲农民的再教育。</p> <h3>图:郑州24中学初三(2)班毕业照。</h3><h3> 1968年9月初,老三届学生人生道路却发生了逆转!根据河南省革命委员会决定,六六、六七、六八这三届高中生按照进工矿、上山下乡进行毕业分派;六六、六七届这两届初中生按照进工矿、上山下乡、继续升学三原则进行毕业分配</h3><h3> 毕业分配工作由各班军宣队、工宣队、学生代表和原班主任组成的毕业分配小组研究决定后报校革命委员会张榜公布。</h3> <p>告别学习和生活了五年的母校,终结了学生生涯,未来前途一片茫然。</p> <h3>  一张印有毛主席头像和语录,半张纸大小,没有考试成绩的毕业证书,随同一张印制精美的知识青年下乡“光荣证”。</h3><h3> 夏元元被分配上山下乡。</h3><h3> </h3><h3> </h3> 夏元元初中毕业照。最初被分配到南阳地区下乡,由于那里农作物是杂粮红薯。于是自我选择去盛产稻米的信阳地区插队。 <h3>郑州市24中学六六、六七届第一批分配下乡南阳地区的的张永龄 张允刚 邹玉胜 蔡郑生 王继援 罗立力 薛万军 付慧玲 付寒英(姐妹) 李凤玲 杨奇娜牛捷等同学合影。</h3><h3><br></h3> <h3>  图:24中初一(2)班同学下乡前在校园合影留念。</h3><h3> 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重新发表了毛主席的批示:“一切可以到农村去工作的这样的知识分子,应该高兴地到那里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全国掀起更大规模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六八届全体初中学生一锅端,没来得及学习初中知识,成了上山下乡“知识”青年。</h3> <h3>郑州市24中学初一(2)班女同学下乡前合影留念。</h3> <h3>张黎霞、常雪琴、李秀荣、赵玉增共同奔向灿烂的明天! 评论: 这是一张有时代代表性的照片。1969年,4个时年15-16岁郑州24中68届的女知青,在即将分赴不同的知青点时的分别留影照。她们手持红宝书,胸佩主席像章,目光斜视前方,满怀憧憬,约定共同奔向灿烂的明天。</h3> <h3>图:林中下乡到竹竿公社方尧大队的周汉章在校园旁的菜地旁,胸戴着毛主席像章,捧着毛主席石膏像,立志响应毛主席号召,扎根农村干革命。</h3><h3> 周汉章 周汉第 周承敏兄姐弟三人同时下乡。</h3> <h3>1968年9月,第一批下乡插队来到竹竿公社的知青先遣队是林中的学生。一排左李子定 程友贤 右二杜晓峰二排左二郭庆勋 左三郭荣光 右一周汉章。</h3> <h3>1968年12月17日,《河南日报》头版整版标题《在广阔的田地里锻炼成长》刊载《郑州市下乡上山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事迹》。系列报道了郑州市首批下乡到信阳罗山县东铺公社林场郑州一中知青、信阳新县箭河公社郑州市19中知青、南阳唐河县桐河公社郑州市西南铁中知青的消息。</h3> <h3>1969年1月9日,郑州市第三批知识青年下乡的队伍出发前往信阳。</h3><h3> 火车一出发,车厢充满欢歌笑语。到信阳已经天黑,在信阳师范学校大礼堂的地面铺上稻草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伙儿就被学校的钟声叫醒,早餐后分乘几十辆卡车,浩浩荡荡出发,从市区穿过时引起众多市民驻足观望。天气阴沉,寒风刺骨,大家在车上瑟瑟发抖,为驱逐寒冷,大家唱起《红军不怕远征难》《英雄儿女》等歌曲,一路欢歌。首站到达罗山县城汽车站,我们分到罗山县的知青,简单集结,又分头向各自的公社出发。其中我们 200多人东行15公里,到了信(阳)潢(川)公路边竹竿镇(铺),这是我们插队的公社驻地。</h3> <h3>图:下乡插队罗山县东铺公社林场的郑州市一中知青宿舍前合影。</h3><h3>前排左起:赵委员、黄大爷、张一光、陈清泰、赵维信、何勋安场长、翟承;中排左起:付昌敏、乔德春、昝喜珍、韩可玲、王宜伦、葛予静、张逸民、杨孝莉;后排左起:袁德林、张冠华、黄道寿、邹澎、张保麓、郭家宽、袁培之、陈天仁、王光威、胡德强。</h3><h3> 郑州市一中老三届学生是郑州市之娇子,千里挑一,是国内名牌大学备选者,就在刚结束高中毕业考试,高考未进行时,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运动结束了他们的大学梦,命运陡转,成为名副其实的“知识青年”。东舖公社与竹竿公社地界相连。</h3> <h3>  刚到竹竿公社等待分配,突然一场罕见的寒流来袭,下起鹅毛大雪,数百人窝在公社大院,吃住成了大问题,大家饿极了,饭一端上来,蜂拥而上挤抢,抢饭热潮持续上演,做出来的饭不够如狼似虎的人们吃。只有一个露天厕所,几百人的排泄物把粪坑填满,冻得硬邦邦,被雪盖住许多人摔跤,满身屎尿。这场雪特别大,时间又长,整整下了两天两夜,天寒地冻,吃住条件差,许多人发烧感冒。公社下发紧急通知,责成有接纳知青任务的村子克服一切困难,冒雪接知青到队,片刻不能耽误。</h3><h3> 第三天中午,冒着风雪来接学生的乡亲们,挑着行李踯躅行走,冬天天黑得早,风刮得更大了,衣服裤腿湿后结冰,硬邦邦的,终于在夜幕中,大家浑身的冰雪,终于来到我们各村知青点。</h3><h3><br></h3> <h3>  </h3><h3> 这些本来就缺少知识的青年,去接受更没知识的贫下中农的再教育。</h3><h3><br></h3> 下乡插队罗山县竹竿公社的郑州老三届知青来自郑州市的1中、2中、4中、7中、9中、11中、16中、19中、24中、25中、33中、林中等12个中学的245名知青,来到了大别山脚下、淮河岸边的信阳罗山县竹竿公社,插队在9个生产大队,68个生产小队。 朱湖大队37名学生是第一批到竹竿公社插队的知青,分在7个生产队;胡大塘10名知青,分在3个生产队。 方尧大队34名知青,分在12个生产队;王集大队16名知青,分在5个生产队。 红光大队47名知青,分在10个生产队。 联合大队46名知青,分在13个生产队。 竹竿大队25名知青,分在4个生产队;赵山大队24名知青,分在12个生产队; <p>图:后排为插队赵山大队的任和平、任要革姐妹与张惠芳 朱留娣合影。据统计,兄弟姐妹一同下乡插队到竹竿公社的共有21对(其中兄弟妹三人的有两对),共计43人,占当年全公社知青的六分之一。名单如下:周汉章 周汉第 周承敏三兄姐弟、 杨力旅 杨力莉 杨力平三兄妹弟、刘保安 刘保玉兄妹、吴思南 吴思敬兄弟、黄红根 黄红珍姐弟、 蒋滇福 蒋林宝兄弟、 佟静芬 佟伟中姐弟、 谢东娣 谢东妹 (姊妹)、张明玉 张明启兄弟、陈志华 陈 龙姐弟、 朱苗富 朱留娣兄妹、齐月林 齐顺林兄弟、祝允勤 祝允勇兄弟、任要革 任和平姐妹 、周惠源 周志源兄弟、陈锐 陈伟杰姐弟、张巧玲 张予生姐弟、马小讯 马向东兄弟 尤跃泉 尤家泉兄弟 程友贤 程杰兄弟。</p><p> 当年一家2个或3个孩子,小的只有15岁,大不过20岁,同时下乡当知青,其父母和个人承受的压力和苦痛,是现在人们无法想象的。在知青史写下了浓重的一笔,令人感叹的一幕。</p> 图:竹竿河畔的记忆。<br> 左起:11中张惠芳 24中学的郑淑云 张黎霞 赵玉增 25中的臧大留 24中学的常雪琴 严珍兰。<br>信阳罗山县属大别山北麓,地处中国地理南北分界线的秦岭淮河一线之南。古人云“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里四季分明,山清水秀,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自古就有“江淮宝地,鱼米之乡,北国江南,江南北国”美誉。竹竿公社行政驻地的竹竿铺位于县城东北部,傍竹竿河,过河是光山县的孙铁铺。竹竿河古时是淮河流域的一条重要的运河,水面上活跃着运输货物的竹排帮,撑排用的竹竿林立,竹竿铺这个重要码头以此著名。 <h3>方尧大队的王秀芬回忆: 1968年9月,我们怀着憧憬美好又茫然无知的心情来到了竹竿大地,王道生社长(一位非常亲民的实干家)亲自送我们3名女生4名男生到生产队,途经一渡槽我们害怕不敢走,王社长将我们一个个掂下槽底,过了渡槽又一个个把我们拎上来。到村子时一位精干且和善的中年汉子,那是前李乡的生产队长卢万水迎接我们。我们分别被安置在8户社员家吃饭。男生先在村文化室住下,而女生则被安排到村南头的一户社员家的厨房入住,这家人挨着厨房又盖一个低矮的小茅草屋做厨房及家畜的住处,与原厨房同走一门。地上铺上土坯和稻草便是我们的卧室了,因狭窄4名女生挤挤挨挨勉强躺下。清晨猪哼哼着打我们头前拱过,鸡子则被狗撵着扑扑拉拉飞上我们的被子,我们吓得蒙着头大气不敢出。</h3> <p>图:竹竿公社当年负责知青工作的两任社长。左:王道生、右董渠清。</p><p>他们作风朴实,办事果断,雷厉风行,直言快语,关爱知青。知青返城时,他们为知青执言,四处奔波,深得知青好评。</p> <h3>图:红光大队胡乡村原知青点(1991年拍摄)。</h3><h3> 刘爱芳、李克叶、黄寿康、张昭、和夏元元5人素味平生,撮堆分到红光大队胡乡村。这里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刚到不久,就发现村里的老娘们咬耳嚼舌,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我们,继而套我们的话,神秘兮兮地问我们:你们一块来,怎么少一个女的?熟悉后,她们终于挑明,你们一人配一个,不就齐了吗?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误认为我们下乡就是配好对来的。当我们告诉她们,我们来前大都不认识,况且年龄都太小,刘爱芳、李克叶两个女生才21岁,我和黄寿康18岁,张昭只有15岁,年龄差别太大,大家都没有这个想法,你们说的根本不可能。这件事成为笑谈。</h3> <h3>图:24中初一(2)班下乡插队塘角的李春月 葛爱华 倪春荣。”杨渤海(红光大队塘角村)回忆:下乡插队安家落户塘角,乡亲们对“安家落户”词的理解那就要结婚生子的,听说来了3男3女6位同学,张罗着买了三张大床,当然两夫妻一个床。我们到后,村民们才发现来的知青全是16、7岁的小孩,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队长临时决定两张大床给女生,一张大床给2个男生,还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床,就用土胚和竹竿编成了一个竹竿板。初到村里在全村7户人家轮吃派饭,农家的小土罐焖腊肉真是好吃。初来乍到看村有好几个水塘,高兴的不得了,男女生们穿上游泳裤头、游泳衣,开了门就冲了出去跳到水塘游泳,老乡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女子露胳膊大腿,穿的这么少,都捂上了眼睛,不敢看。于是村里的妇女队长很慎重地和女生们交流后,她们再也不敢去游泳了。</h3> <h3>图:夏元元在知青点茅草屋前。</h3><h3> 胡乡村的2名女知青开始住在军属、大队医生吕德秀的家里。3个男生就没有这种条件了,住在一间老旧稻草屋顶土坯房,外观虽不好看,冬暖夏凉,屋内很暗,照明用一个墨水瓶改做的点柴油的灯,点燃后第二天早起,擤出的鼻涕都是黑的。</h3><h3> 床是用土坯垒几个墩,铺上高粱箔和稻草,垫上自带的褥子,好听一些叫作床,实际就是一个窝。使用这个床时,要注意坐在实墩上再躺下,否则坐在两个土墩中间,容易压断高粱秆箔,有一次同学来玩时没有注意,他们一屁股坐下去,就把床垫坐断了。</h3><h3><br></h3> <h3>  图:大余山知青郑淑云 王华敏。</h3><h3>由于住的是土坯茅草房,烧地锅,灶台后方堆满了稻草,下乡插队初来乍到,烧火不老练,经常发生险情。红光大队前余寨和大余山两个知青点均发生火灾。大余山知青点的厨房就是生产队的工具房,损失最为严重,队的生产工具烧毁。幸亏抢救及时把厨房和知青居住的房间之间的茅草拆除,没有使火势扩大殃及周边,只是把靠近厨房徐胜安的蚊帐烧毁。</h3> <h3>图:前余寨的耿志坚 丰志刚 戴红年三知青40年对比照。</h3><h3> 丰志刚(红光大队前余寨)回忆:1969年元月9日,我们刚到竹竿铺待分配的那天晚上,信阳下了一场特大暴雪,天寒地冻,我和耿志坚、戴红年3人被分配到红光(尚庙)大队前余寨生产队。</h3><h3>孔繁有队长冒雪来接我们回村,踏着齐膝深的雪,蹒跚地走着走着,气喘吁吁,精疲力竭终于到村里时,天已黑透了。村口贫协主任、会计、妇女队长以及老老少少十多个乡亲们在等着欢迎我们的到来。当看到我们的鞋袜湿透时,连忙找来花柴(棉花杆)为我们拷火驱寒。一顿热腾腾丰盛的晚饭,在一个土坯垒的过道搭了个大铺,打开被褥铺在稻草上,钻进被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袜子与鞋子冻在了一起,第二天天刚放亮,我们就醒了,耿志坚、戴红年穿鞋和袜子时,发现袜子与鞋子冻在了一起,就找来稻草点着后拷鞋袜。我躺在铺上说了一句:“小心着火了”,不知他俩谁回了一句:“三个大活人还能叫着火!”话音刚落,就看见升起一团白烟突然变成蓝色,瞬间听到“砰”的一声响,蓝烟变成了黄色火团,一下子就燃着了蓬在过门上的千斤茅草。见事不好,耿志坚、丰志刚和刚跳下床的戴红年三人到屋后的水塘打水救火,水塘结了厚厚的冰砸不开,眼睁睁看着大火把屋顶烧完。火后清点,行李大部分抢出,快烘烤干的棉衣棉裤烧毁,抢出的两只鞋,那是戴红年和耿志坚两人下乡时刚买最时髦的上海产的回力鞋,因为两双鞋中左脚的鞋都被烧毁,结果谁也穿不成。</h3> <h3>图:24中学下乡竹竿公社王集大队女知青前排左起,王玉英,李玉芬,金晓萍;后排左起栗青叶,陈晓枝,祝桂兰,陶宝娟。</h3> <h3>  图:农村通用的土坯垒的灶台。</h3><h3>上边有两口大小不一的铁锅,一口锅做饭一口锅炒菜,燃料是稻草,烧饭一般要有两人,一人烧火,一人在灶台操作。由于我们的灶台没有安装烟道,一点火厨房内烟雾腾腾,烧火的人在低处还好些,炒菜的人常常眼泪汪汪,熏得受不了时,跑到外面待一会再进去。炎热的夏天,烟熏火燎,厨房温度高,男生通常只穿一条短裤,脖子上挂一条毛巾,不一会就大汗淋漓,饭做好了,短裤都湿透了。</h3> <h3>图:朱湖大队的马小讯回忆:5个知青一起生活,大伙轮流做饭。轮到我做饭时,不会烧火,厨房都是烟,呛的滿眼流泪。做米饭水和米不成比例,做成了夾生饭。中午几个人下工回来吃饭,一看都不高兴了,张巧铃说了一句:“饭是生的,锅盖也盖反了,这饭让人怎么吃,还让人吃饭不?”我听了后哭开了,想到我在家从来没有做过饭,来农村干活这么累,辛辛苦苦做好了饭,还要落埋怨,越想越委屈,一直哭个不停,到晚上队长老秦来批评我说,人家都干了一上午农活,回来沒吃成饭挨饿,说你一句你就哭个沒完,真沒成色!说的我灰头土脸,原来是我沒把饭做熟,锅盖也盖反,饭都沒法吃,我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还哭,真丟人!<br></h3><h3><br></h3> <h3>  图:吃饭、</h3><h3>后来汤荣生分到我们队,他是上海人很会做菜,对吃很有办法,为改善生活解馋,到了晚上他就帶着我们,拿着手电在田梗上逮青蛙,捉鳝鱼,到稻田牛脚踩过的水坑里摸大田螺,回来以洗的干干淨淨,泡上一天,红烧了滿滿一大锅,每人盛上滿滿一大碗,吃得津津有味,乡亲们笑话我们,说这几个知青啥都吃,因为当时老乡们不吃这东西。没有饭桌,做好的饭菜都在锅里边吃边盛,我们学着老乡们端着饭碗,到房前路边,边吃边聊。</h3> <h3>图:马根成与同学合影。</h3><h3> 胡大塘河湾村的四名知青中马根成、杨喜顺是回民,当时没有照顾少数民族插队知青的政策规定。徐俊、杨金堂两个汉民可以到乡亲家中去蹭饭,有时捉青蛙、河蚌、螺蛳吃,嘴没有吃亏,只是苦了马、杨二人。吃菜是当时最大的问题,植物油在当时农村很少有,知青点里经常就是白水煮菜,蔬菜是有一顿没一顿,没有菜就用大米和盐炒后碾碎拌饭吃。长期下去,营养缺乏,马根成和杨金堂的嘴角溃烂,舌头表皮一块块脱落,有时会连血带肉掉下来。这时两人只有回郑州,不用去医院,在家里牛羊肉一吃一喝,立竿见影马上就好了。</h3> <h3>  图:红光大队大余山知青郑淑云、王华敏。</h3><h3>王华敏(红光大队大余山)回忆:当时信阳地区农村不知为何不用井水,全喝塘水。约定俗成,全村选一个远离村庄的水塘作为饮用水塘,塘水来自水库放水和雨水,稻田水不能倒灌塘中,不允许在水塘中洗澡洗衣,并且每年清塘,保持塘水清洁。我们在乡下村民一样, 吃的都是池塘的水,挑水都是两个大木桶,由于年龄小个子低,每次只挑半桶水。有一年夏天,我一个人去挑水,在塘边提水桶时,由于没有力气,脚下一滑掉到水塘里,塘水很深,塘边上是斜坡,我的下半身掉到水里,我当时就吓哭啦,趴在池塘边,边喊救命,边用手紧紧抓住着塘边的泥,哭着挣扎着往上爬。老天爷保佑,最后终于爬上来了,坐在塘边,我浑身瘫软,半天爬不起来。天啊!吓死我啦,真滑下去,就没命啦!喊救命都没人听见!以后我和郑淑云吃水都用脸盆端水,再也不敢挑水了。</h3> <h3>  图:挑水。</h3><h3>后黄湾共六名知青,住的是信阳地区一色的土坯茅草房,吃过晚饭,我们点起煤油灯海阔天空地聊天。当时信阳地农村多数都是吃塘水,后黄湾有大队唯一的一口水井,井眼不大,每天都要打水吃,我刚学挑水,因为年龄小劲小,只能挑半桶水,摇摇晃晃挑到住地,桶里的水所剩无几,肩膀压出了红印子,惹得乡亲们乱笑。</h3> <h3>  图:知青在农村最不方便的就是“方便”之事。</h3><h3>夏元元(红光大队胡乡村)回忆由于男生住处无厕所,于是就共用隔壁老嘛家的茅厕。一次张同学如厕时,发现茅缸中有许多带血的稻草,吓得一大跳,马上报告了贫协代表余乃定。余乃定看后大笑,说:“你们这些孩子什么都不懂,这是大白鹅骑马了。”说得我们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邻居老嘛的老婆长得白白胖胖,外号叫“大白鹅”,她来例假了。当时生活条件差,妇女们不懂卫生常识,认为是不光彩的事,来例假时,有的用废布,有的用稻草,有的用草木灰,马马虎虎糊弄过去。这事让不谙此事的小男生吓得不轻,不过以后再没有见到这些物件了。</h3><h3><br></h3> <h3>马根成与林中同学毕业照。</h3><h3>马根成(胡大塘大队大何湾)回忆:我们四个知青均是男性,住在一个村斜坡的三间房屋内。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院子,院角处建一个露天厕所,而我们没有厕所。白天可以去四邻的茅厕里或野地里方便,可夜里方便却是个麻烦事,当时农村还没有电灯,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怕掉到茅坑里,所以夜晚,尤其是起夜方便还真是不方便,于是乎夜间出门便尿。我后来算了算,4个人每夜一泡尿,就是四泡尿,一年365天,其中有65天回郑州,一年下来就是1200泡尿,我下乡两年,大约有5000泡的夜尿。 每当放工回来,远远便会闻到一股浓浓的尿骚味,4个人谁也不说谁,装作不知道。每天照尿不误! 下乡到我参军走两年,在一个不大的房门前尿了5000多泡尿,现在想想都恶心!可那时候,我们都没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非常可笑,当年农村的条件,这也是无奈之举。</h3><h3><br></h3> <h3>图:驴拉磨面。</h3><h3>夏元元(红光大队胡乡村)回忆:信阳主产稻谷,很少种麦子。有一年夏收,胡乡村5名知青分了15斤麦子,我们跃跃欲试,决定自己磨面。牵来队里唯一的一头毛驴,借了箩筛,有的负责赶驴,有的负责往磨眼添麦子,有的负责筛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驴拴上套,这驴欺生,不好好干活,一直斜眼瞧着磨上的麦子,鞭抽不动,把我们累得一头汗,使唤不动这家伙,围观的一群半大孩子们在一旁起哄,笑话我们。这时路过的妇女队长见此情景,二话不说拿起一块布遮住驴眼,当即毛驴不用赶,乖乖地拉起磨来。妇女队长说,驴拉磨时,容易被磨上的麦子吸引,注意力不集中,所以不好好干活,驴是个倔头,遮住眼后,就用蛮力往前走干活了。于是我们又学会一项技能,用时半天,终于磨好了面。</h3> <h3>图:插队塘角村的葛爱华李春月。</h3><h3> 葛爱华回忆当年知青点的生活:原来葛焕忠、孙建平、杨渤海、李春月、倪春荣和我共6位知青下乡插队到红光大队塘角生产队,开始我们很团结,时间长了就开始有矛盾了。有天下工,我们女同学去做饭,一看水缸里没水了,让男同学去挑水,他们躺在床上不动,没办法我们只好去水塘装了一盆水回来。做好饭了,我们女生把菜盛完,还剩了一点米饭,男生去盛饭,我把碗夺过来,把饭倒在锅里,端起锅扔到门外,锅砸坏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又把盆瓶罐都丢进了门前的水塘里。这时闻声赶来队长看到后气得滿脸通红,李春月却在旁打趣说:队长,你看俺的瓶子罐子都跑塘里游泳呢。我们当时还是15、6岁的孩子,啥也不懂,有一点不对就发火,经常是闹得鸡飞狗跳,不是打架就是吵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们就分队了。</h3><h3><br></h3> <h3>图:李春月 葛爱华 倪春荣合影。葛爱华回忆当年乡亲们对他们的关爱和照顾:后来分队,我们3个女生去了一个最穷的生产队吳湾。在那里我们受到了最好的待遇,队长对我们很好,粮食吃完了到仓库取,油吃完了到大队油坊舀,统统记在队里的账上。房东老爹对我们更好,每天收工都顺便给我们摘一把菜,让我们始终不缺菜吃,只要他家做好吃的,如炖肉、烧鱼等都請我们吃。乡亲们对我们的这些关照,我们终身都不会忘记。</h3><h3><br></h3> <h3>  初到农村,公社为加强对知青的再/教育,统一安排两项活动:一是动员知青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另一项活动就是进行忆/苦思甜教育活动,请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讲述解放/前被地/主剥/削的苦难遭遇。第一项活动知青们都积极响应,不回郑州过年,在农村过年也不错,每天不干活吃轮饭,十分惬意舒坦。但是忆/苦思甜教育活动开展不久就被终止,主要原因是给我们上课的贫/下中农忆/苦时,从不回忆解放/前的苦,诉苦就说1959年家中饿/死人的事,痛斥当时干部的恶行,忆/苦/思/甜教育活动成为控/诉会,最后这样的活动就不再进行了。</h3> <h3>  图:红光大队陈湾的知青左起刘瑾华 夏晓莺 臧大留 严珍兰。</h3><h3> 下乡的第一个春节,知青们响应过一个革命化春节的号召,在农村度过了第一个离开家庭的春节。根据统一安排,其间在村民家轮饭,大鱼大肉,吃喝玩乐一个月。春节一过,她们想家了,临行前队长提议,每人称一下体重。称重用的是钩秤,男生们双手使劲抓住秤钩两脚离地称量,女生们没有力量抓秤钩称重,社员们用麻绳捆在女生的腰间,两个社员抬着女生称重。哇哈!一个月每人体重足足增加了一二十斤,其中臧大留的体重由下乡前的108斤,增加到了128斤,称完后大伙乐不可支。</h3> <h3>图:夏晓莺骑水牛。</h3><h3> 夏晓莺(红光大队陈湾)回忆:陈湾赤脚医生的女儿陈少娥,经常和我们一起玩。少娥父亲平时少言寡语,但人很威严,在村里有极高的威望,待我们知青不薄。记得有一次我和严珍兰、臧大留与少娥父亲一起去赶集,路上需蹚过一条小河。当时正值严冬,我们必经脱掉棉鞋厚袜,赤脚蹚过一条冰冷刺骨的河水。寒风呼啸,我们搓着冻僵的双手,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也下不了决心……。</h3><h3> 正当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见少娥父亲,撸起棉裤腿,脱掉鞋袜要背我们过河。我们心里一惊,那怎么好意思啊,只见他坚定地稍微下蹲,命令式的说:“来,我背你们过河!"他蹚着冰冷刺骨的河水,硬是把我们一个个背过了河。我们的眼睛都湿润了,他象父亲一样的行为让我们感动!</h3><h3><br></h3> <h3>图:杀年猪。</h3><h3> 马小讯(朱湖大队)回忆:冬天,村里家家户户轮着杀猪吃肉,今天你家杀猪都到你家吃肉,明天他家杀猪都到他家吃肉,家家户户要轮着吃一个多月,我们知青都被作为嘉宾邀请。农闲或是过春节,我们回郑州,带着队里分的江米、油、魚、糯米糍粑等回家,家人见知青生活挺好,也就放心了,我们心里美的很。</h3> <h3>图:方尧大队佟静芬与王秀芬合影。</h3><h3> 王秀芬(方尧大队)回忆:端午节到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农村过节,社员们给我们送来了粽子、糍粑、油炸果子、鸡蛋等,我们拿什么回报乡亲们呢?就决定把麦子磨面蒸馍馍,(当地农民发好面不敢揉,就拿勺子挖到锅里蒸,一点不好吃)。队里没有驴,磨面全靠人推磨,我们一个个累的头昏眼花,难受恶心,特别是李子顺还没推几下就叫起来了。面磨好了,我要来发面头,(我们队里就我一个北方人,打小我妈就教会我蒸馍,擀面条了)蒸了两锅又白又圆的馒头,每个社员家送两个,得到了许多夸赞,这一下都传到了公社,一天董社长下队老远见到我就喊:“秀芬,你们蒸的大白馍馍还有没?”,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享受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也真正的理解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个中滋味。</h3><h3><br></h3> <h3>  图:知青打场。</h3><h3>在那块土地上我们学会了吃苦耐劳,磨练了意志。信阳地区位于大别山北麓,方言独特,仅就罗山一县,往往十几里外语音就不相同,并且越往南差别越大,既不像湖北话,也不像安徽话,和信阳市区的方言也有较大区别。信阳地区位于大别山北麓,方言独特,仅就罗山一县,往往十几里外语音就不相同。我们能融入当地人生活的重要标志除了同吃同住同劳动外,而且要有共同的语言,下乡不久我们就可以说上一口地道的罗山方言了,和老乡们用罗山话交谈,他们倍感亲切,同时我们也有一种归属感,知青之间不知不觉也用罗山话交流。</h3><h3><br></h3> <h3>图:水牛犁田。</h3><h3>信阳地区水田劳作别样辛苦。知青们与当地的农民一样,日出而起,日落而归,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落地摔八瓣,犁田、插秧、锄禾、收割劳作。</h3> <h3>  图:拔秧。</h3><h3>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是一个繁忙的季节。信阳地区重要农作物的水稻栽培,首先是培育秧苗,待秧底(即育秧的水田)的稻秧长到20厘米时,就要开始拔秧。天蒙蒙亮,我们穿着棉衣,光脚踏进秧底埋没脚脖的水中,一股寒气袭来,令人直打寒战,人们需坐在专用的凳子上拔秧。凳子俗称“秧马”,上拔秧。</h3> <h3>  图:插秧。</h3><h3>接着是插秧,看似简单,实则繁重,整日弯腰曲背埋头插秧,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天下来,会感觉腰肢酸痛似要累断。插秧亦有门道,每人把1米多宽的距离,左手拿秧苗分秧,右手把一撮撮秧,只听“噗噗噗”一行六撮秧苗,迅速插进水中,前腿往后移动,后腿紧紧跟上,重复动作,一垄垄秧苗整齐地出现在眼前,很快我们就成了插秧高手。由于季节要求,插秧不能耽搁,田地面积大,时间紧任务重,每天都要四五点钟起来,泡在初春冰冷的水里,机械地弯腰做重复动作,最幸福的时刻是下工后,回去躺在床上,舒展一下弯曲一天的腰板,有时累得饭还没吃,人就睡着了,懵懵懂懂中早工的哨音再次响起,一天的劳作又开始了。</h3> <h3>王秀芬(方尧大队前李乡)下乡第一年的“双抢战”打响了。队长夜里三点钟就吹哨子喊起床到秧底拔秧,五点钟又趁露水未退,拿起镰刀割麦,天亮了回家吃早饭,社员都有老人和孩子在家烧锅做饭,真难以想象佟伟中怎么战胜疲倦和劳累,在队长吹哨前把锅烧开闷在那儿。由于我们没有菜地也没有时间买菜,只得将吃剩的稀饭装进土罐子搁点大粒盐,埋在火灰堆里当做中午的菜。插秧腰就像断了似的,待吹哨歇息时,就躺倒在了疙瘩不平的泥泞田埂上休息片刻。中午,几个人满腿泥巴都顾不上洗,一个淘米,一个烧火,一个挑水的忙着做饭,干饭熟了,将土罐子里的咸稀饭倒在米饭上就是菜,社员称这叫吃干饭咽稀饭。有时好心的社员会给我们一把小葱或韭菜让我们做咸干饭。往往是我们刚端起碗吃饭,队长就又来吹哨子了,见我们还没吃完饭就说,你们吃完再走,可那时我们是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生怕落后了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紧扒几口饭就往地里跑。下午干活时总在心里念叨:太阳咋还不下山啊!</h3> <h3>佟伟中回忆:一次在插秧的时候,突然在水中的手背一阵刺痛,我顺手把它抓了起来。谁知道是一条水蛇被我抓到手中,当时我大惊失色,一下子就窜到了田埂上。同时胳膊和手使劲儿甩了一下。咬着我手背的水蛇被远远的抛了出去。当时手背上出现了一排整齐的牙印,我怕是毒蛇咬住,赶紧往外挤血忍着疼痛,使劲往外挤着血,几个老乡告诉我这是长虫,没有毒不要紧的。又一次在干活时,突然感觉到腿上一阵刺痛,惊恐的看到有两三条黑黑的蚂蝗吸附在我的小腿肚上。我立刻跳上了田埂上,我用双手急速的拍打着两边的皮肤,腿部被拍红了、疼了,也没有把蚂蟥拍下来,反而见到蚂蟥扁扁的身躯逐渐变大圆滚!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一位老乡伸手把我腿上的两三个蚂蟥轻松的拽了下来。</h3> <h3>  夏季艳阳高照,气温骤升,稻田护理犁秧草、拔稗子、施肥。犁秧草工作不累,但是磨人,重复要犁好几遍,整个夏天,天越热越要干活,雨天犁在泥中的杂草还会复活,天晴温度高,水温烫脚,犁出的草很快就烫死了。我们学会了农民装扮,穿一条裤头,身上披一条土布巾,既可以遮挡阳光,也可以擦汗,工间休息,跳到水塘游泳后还可以做毛巾用,一个夏天,我们晒得黝黑,掉了几层皮。</h3><h3> 徐胜安回忆:最可怕的是水田里有水蛇,时不时还有蚂煌吸到腿上。怎么拍都拍不掉。我和王改朝在农村剃了个光头,光着膀子,脖子围着毛巾,头上带着斗笠或草帽,太阳落山时都把帽子脱了,太阳的余辉照在光头上一个比一个贼亮!</h3><h3><br></h3> <h3>图:撒农药。</h3><h3> 朱湖大队的刘东江(女)回忆:1969年的夏天,我和韩菊被分配到棉田工作,起初别提我俩有多高兴,不用下稻田了,不用被虫子咬得滿腿都是血印。早工的哨子一响,我们就兴高采烈地背着喷雾器到水塘,装上大半捅水,然后掺上巨毒的农药,我们到棉田地头充气后,背上喷雾器,沿着棉花棵边走边左右摇动着喷雾杆喷药灭棉虫。一天下来,要打二三十桶药水,一桶药水就有几十斤重,肩膀头压的血淋淋的,汗水浸后更疼。我们每天咬着牙不停地干,天越热越要及时打药,烈日暴晒,别提那个热啊,衣服天天跟水洗似的。记得有一次不小心,把农药水喷到脚上,到了晚上累的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早工的哨响,我起不来了,心里一恶心,天昏地转,呕吐了一地,把同学们吓坏了,赶紧把贫协队长叫来,用架子车把我送到公社卫生院,进行抢救,我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经过日夜抢救我才苏醒过来,总算捡回一条命,要不然也活不到今天。</h3> <h3>  图:车水。</h3><h3> 信阳地处偏僻,当年保留了许多古老的人工脚踏车水、手摇风车、牲畜碾米、水牛犁田、人工收割打场、肩挑稻谷等农作方式。当地民风淳朴,一些上年纪的老人,冬天穿着斜对襟的长棉袍,保持见面作揖的礼仪。印象深刻的是信阳人唱的地方小调,不同的场合,曲调各异。经常看见人们行走在蜿蜒田埂小路上,边走边唱,抑扬顿挫,悠扬动听,别有风味,极有情趣。信阳小调曲调多样,按照劳作方式而不尽相同。如挑担子时有挑担调,犁秧草时有秧歌调,车水时有车水调,小调没有统一的歌词,通常由一个高手引唱,凭领唱者随意发挥,信口拈来,源于生活、古书典故、人物故事等。</h3> <h3>图:秋收。</h3><h3>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最劳累最辛苦的季节。当年没有收割机,全凭人用镰刀收割,扁担挑运,在稻场用牛碾压,人力扬场,抓紧时间赶在雨天前颗粒归仓。</h3> <h3>  图:红光大队胡乡村的尚金文送给夏元元曾经使用过的这把冲担。当年知青劳动工具不全,当时尚金文脱产任红光大队大队长,这个冲担曾借给知青使用。</h3><h3>运稻捆到打谷场,用一种专用于挑麦梱、稻梱的冲担,形状特殊,硬度大,两头安装扁形铁制尖角,使用时用冲担扎向捆好的谷梱,左手肘用力挑起一头,右手压低冲担头扎向另一梱,举到肩上,挑起一两百斤重的谷梱,稳稳当当就可上路了。</h3><h3><br></h3> <h3>  图:挑稻捆。</h3><h3>红光大队的徐胜安回忆:最难忘记的秋收水稻,下了一场大雨,田埂非常泥泞,但为了抢收己熟的水稻不霉在田里,下再大雨也要把大家辛苦一年种的水稻挑到稻场码在稻垛上。挑稻梱先用冲担尖分别扎向稻梱的草腰子下方,然后用力挑起来使稻穗朝下担起来。在田里或田埂上挑稻梱两个脚丫子最关键,靠五个脚指头紧紧抓地,否则容易摔倒,一摔倒熟透的稻谷撒满一地就可惜了,下雨天还好些。那天下雨挑稻子因为雨太大,再加上路太滑,不到300米的距离我摔了好几跤,最后往四米多高的稻垛上的冲刺中,我咬着牙,一手扶梯,一手挑担,一口气把重约近百斤的稻梱挑到稻垛堆上。一趟下来,浑身仿佛散了架,蹲在地上不想动,待缓过劲来,咬咬牙,直起腰,站起来再次融入挑稻梱的人群。秋收结束,发现在颈部椎骨突出处,竟然磨出一个约乒乓球大小、三四毫米厚的肉茧,</h3><h3> </h3> <h3>图:挑稻梱上垛。</h3> <h3>  图:方尧大队佟伟中。</h3><h3>和姐姐一同插队在方尧大队郑州2中的佟伟中 回忆:在插队务农三年中,我由当初生产队的三等男劳力,很快被提高为一等男劳力记工分了。在前李乡生产队插队落户的三女两男知青,当年都成为了生产队中的主要劳动力,是生产队农忙季节不可缺少的重要劳力,得到了贫下中农的一致称赞,刮目相看!</h3><h3> 50年后,方尧大队的佟伟中回忆:虽然手上的老茧早已退去,肩膀上挑担子磨压出来的黑褐色的厚厚的垫子也消退了,但肩膀骨质增生依然明显凸起,一片厚厚的包!这是挑担子中,不停左右换肩挑担子而留下来的不可磨灭印痕!</h3> <h3>在信阳下乡插队,必须会挑担子。起初担水,走不多远放下水桶,歇一歇换肩后再走,后来学会走动中换肩,一担水一气就能担到家了。慢慢越走越远,可以挑百十斤重物,走七八里路到河口镇赶集、打米、挑塘泥,去水利工地干活。水田劳作,穿鞋不便,也学着打赤脚,脚底长满茧子,光脚走十几里田埂小路,如履平地。</h3> <h3>  图:罗山东铺公社林场郑州一中知青在抢收的稻垛前合影。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h3><h3> 前排左起:郭德修、陈清泰、胡孟辰、黄富泽、赵维信、翟承、黄大爷;中排左起:黄春泽、赵委员、张一光、邹澎、黄道寿、张一航、张冠华、何勋安(场长);后排左起:郭家宽、袁培之、陈天仁、王光威、王发胤、胡德强、张保麓</h3><h3><br></h3> <h3>图:晒谷。</h3><h3>颗粒归仓,晒干稻谷交公粮、卖余粮。</h3> <h3>图:交公粮卖余粮。</h3><h3>当年曾任生产队会计的2中知青佟伟中回忆:方尧大队前李乡生产队有水稻田260亩、旱地30多亩,除去社员的自留地外,夏收的小麦少量缴公粮外,其余全部分给社员,没有卖余粮。主要以秋收的稻谷来结算公粮和卖余粮的。公粮按每亩地10斤上缴,共计3000斤公粮无偿上缴政府。当年,按规定队里卖余粮任务指标是1万多斤稻谷,队里按3万斤稻谷卖给粮管所的。这样超额完成了余粮任务后,社员人均可以分到420斤的粮食。当时土政策很严格,应缴公粮少1斤也不行!否则不准分粮食吃!凡是卖余粮任务指标完不成的生产队,每人只能分240斤,完成的可分360斤。超额完成卖余粮任务可以分最高为420斤的稻谷。当时粮管所收购稻谷的一等级9.9分钱一斤,生产队一等劳力每天只有8个工分、二等7分、三等6分,女劳力分别为6分、5分和4分。队里共有(含知青)20名男劳力和20名女劳力,全队全年公分总数8万多工分。所以个工分值是0.13元,实际上各个生产队都是采取瞒产多分粮的方式给社员。我们队也是如此,大人小孩儿平均每年可分到800多斤的稻谷,这样农民就可以多养鸡和多养猪了。 我在农村当了两年的会计,所以有些游戏规则我是很清楚的,首先每个生产队都会隐瞒产量,让社员们多吃点、多分点。另外就要看这个生产队的队长、会计、保管、贫协等人组成的领导班子,如果都是多劳力家庭组成的,他们就会将粮食、稻草等农作物价格定得高高的,什么东西都算钱,进行分配,把每个公分所得粮食也会提高来做分配方案。这样就叫队里人多劳力少的家庭只能拿钱来买了,多劳力的家庭受益就会很大。反之,队班子成员都是由人数劳动少的家庭组成的,他们的分配方案那就会采取什么都不要钱,或者把价钱定的很低,把天秤朝人多劳力少家庭倾斜让,多劳力的家庭社员苦不堪言、有口难言!</h3><h3><br></h3> <h3>冬季,修水利、修路、挖塘泥、清牛圈等,不比稻田劳作轻松。在罗山县的知青都有过小龙山水库工地劳作的记忆。王秀芬(方尧大队前李乡)回忆:到了小龙山工地,大队为女子们搭建了一个大通铺的稻草棚子。一天夜里狂风怒号摇得草棚吱嘎乱响,清早起来时身下的褥子和身上的衣裤也都是湿的,有人就大声喊起来“谁个尿床喽”,原来是夜里下了大雪,棚子里暖和把外面的雪融化了,水流进了棚子人们的地铺里。水利工程土方全靠人挖、肩挑、车拉,工地上人山人海,热火朝天,我挑担子把肩膀磨破了就改拉车,跃跃欲试当了一回一把手,也像男性那样倒土,谁知可能是离沟沿太近的缘故,我一掀车把人就跟倒栽葱似地被架子车拖着往沟底溜了下去。</h3><h3><br></h3> <h3>  夏元元回忆:在水利工地一下工,人们一窝蜂似地到伙房抢饭,硕大的碗可盛六两米饭,上面浇一勺黄豆芽菜,大伙狼吞虎咽吃着,争取再盛第二碗。可是我们吃得再快,也赶不上老乡们的速度,吃着自己碗里的,眼巴巴看着他们又去盛第二碗,那叫一个急啊!待我们再去盛已经没有饭了。不久终于发现老乡们吃饭很狡猾,第一碗不盛满,很快就吃完,接着就去打第二碗。明白诀窍后,知青们纷纷效仿,年轻气盛,牙口也快,吃饭速度和数量超过农民们。</h3> 夏元元在建设石山口水利建设中被评为”五好战士“。 <h3>图:红光大队大余山王华敏 郑淑云。</h3><h3>王华敏回忆:”1970年的元旦是在龙山水利工地度过的!当时工地没有女子住处,我和郑淑云还有大余山生产队的两个同龄的四个女子,就住在老乡家的堂屋,地下铺上稻草,四人挤在一起睡。在工地上我们和男人们一样拉车、挑泥,工地场面热火朝天,人山人海,你追我赶,不怕苦和累。挑一天的泥土肩压的又红又肿,疼的不敢碰,疼也要忍,每人买了垫肩,让肩膀好受点。我们学着拉架子车,一个驾车,后面两个人推车爬上大堤,然后借力倒土。工地上百人在一起漫天地里吃饭,炊事员给每人舀上一勺黄豆芽,米饭蒸的一粒一粒,嚼的很费劲,据说这样的饭耐饥。有时菜中还有肉,豆腐丝,大伙吃的可香了。毕竟不用自己做饭,为柴米油盐操心。日复一日,天天如此,劳作辛苦,但是心中十分快乐,锻炼我们体魄,磨炼了我们的意志,增强吃苦耐劳的精神。</h3><h3><br></h3> <h3>图:田头学习毛主席著作。</h3><h3>杨渤海(红光大队塘角)回忆:我在水利工地上认识了郑大附中的崔勇,他和我同龄人,我俩得吧得的说个没完。工棚里的其他工友都睡着了,我们两个还在那聊天。他们队在我们塘角村的南边,有个两三里路,有一次我穿着大衣到他们队里去,他们队三个知青一个当时曾任省革/委常/委的王传禹,崔勇,小四儿,王传禹是一心扎根农村的人,晒得黑不溜秋,在人堆里根本看不出是知青,农民说他是泥狗子肤色。和他聊天,谈到的不是稻谷就是养猪。他对我的装扮很有看法,拿我涮两句那是常有的事儿。不过在我眼里这几个人都是好人,我很喜欢和他们接触。</h3> <h3>图:知青养猪。</h3><h3>佟伟中(方尧前李乡)回忆,年初,我们集资买了一头小猪仔,开始养起猪来了!养了一年,顶生产队的任务猪指标卖给了供销社,包括队里给的补助费加在一起总共卖了78块钱,作为了我们知青共同伙食的费用。在这年的秋收季节,我们人均分到了600多斤的大米,个人多则分到现金100多元,少则几十元不等。我们留足口粮,其余的大米陆陆续续地背回郑州让家人享用。这是我们最骄傲的一年,完全做到了自己动手,自食其力,丰衣足食!</h3> 图:夏元元 张昭在红光大队胡乡村地头。<br> 夏元元回忆: 记得1969年11月25日,村东土墙上张贴着《社员分配方案》,我在簇拥的人群中观看,我是二等劳力,每天7个工分,全年我总计挣得1560分,每个工分合1分2厘钱,合8分4厘钱,除去所分的口粮、棉花、油料等,劳动一年净得18元5角钱。 手中拿着几张有整有零皱皱巴巴的纸币,心中五味杂陈。当年我在知青中还是不错的,分到了现金。据丰志刚回忆,他所在的前余寨是个富裕村,每个工分值4分钱,几乎是我们村的4倍,可是一年下来,由于挣的工分值不够,倒贴4元多,向家人要钱购买工分后才得以参加口粮分配。<br> 当年知青在的分配与个人挣得工分多少和生产队的土地多少、贫瘠、产量折算出工分值密切相关。 <h3>  图:犁田。</h3><h3>辛苦农田劳作之余,知青们最期盼的是回家 ,与父母兄弟姐妹团聚。</h3> <h3>图:在竹竿河桥头截到一辆回家的卡车。左起:赵玉增 张黎霞 常雪琴 郑淑云 严珍兰 臧大留。</h3><h3> 当年回家探亲从信阳到郑州虽只有300多公里,但困难重重,要过三道关,一是火车关。几乎所有的知青都有过扒货车和乘火车逃票的经历。二是汽车关。从信阳到罗山竹竿公社115里路,知青们买不起客车票,只有拦截搭乘货车。三是行路关。当时乡村全部是田埂小路,晴天从红光大队步行到公路上要走两三个多小时,一旦雨雪天,湿滑泥泞,要走半天,行路之难令人感慨。</h3><h3><br></h3> <h3>郑州下乡知青多在信阳平桥货车站乘坐货车回家探亲。</h3> <h3>图:朱湖大队张巧玲 王爱华合影。</h3><h3>马小讯回忆:农闲时张巧玲、王爱华、张予生和我回郑州。一早我们4人就在竹竿舖信潢公路上拦停了一辆卡车,师傳说只能上同意拉两个女,张巧玲和王爱华跟司机说了许多好话,说我身体弱,司机师傳你就把他们带上吧?经过好一番讲情.司机才同意才我上车,但怎么求都不同意张予生上车,车开动了,我知道他没带钱,赶紧把钱包扔给他。从信陽我们是坐着货车回到郑州,到家每个人身上脏的要命。</h3> <h3>图:信阳火车站。</h3><h3>杨渤海(红光大队塘角)回忆:下乡的第一年大年三十晚上,我们3个男生商量以后决定回家。当即每人背着30斤大米,摸黑冒着大雪,走了两三个小时到了县城。继续走到凌晨2点到了楠杆乡,饿坏了,偷偷在公社的食堂抓着吃了冰凉的米饭,又步履蹒跚地走到天大亮的时候走到信阳车站,三人已经疲惫不堪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脚冰凉冰凉,而且胀的难受,我想解开鞋带,又冷又麻的手指,没有一点握力解不开鞋带,肿胀的脚丫子给撑的活节变成了死节。终于等到了去郑州的火车,我们没钱买火车票,跟着进站的人群进了站。在车厢里一副疲惫不堪的面容和娃娃脸,仿佛就是知青免票的依据,麻木的脑袋啥也没想,没票当着有票一样的,找了座位,三个人很快进入了梦乡。当天下午终于回到了可爱的家。</h3> <h3>图:大米换粮票证明。</h3><h3> 粮管所:我大队知识青年夏元元因春节回家未带口粮,前来换粮票寄回家去50斤。请办理为盼。</h3><h3> 毛主席万万岁</h3><h3> 红光大队</h3><h3> 70.3.19</h3> <h3>马根成回忆:1969年底,我和同队的杨金堂、徐俊每人背70斤米,回郑州。当时只有17、8岁,身体单薄,但一口气走到信潢公路的十里头,不巧,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但决心已定,风雪无阻,在漫天雪花的公路上截车,过来一辆卡车,车停了下来,司机年龄和我们的父辈差不多,他说:“我的孩子也下乡了,不容易呀,上车吧!”兴奋万分的我们三个爬上了敞篷车厢里。一路上风雪交加,不一会儿,三个人衣服上便挂了一层冰渣,冻得直哆嗦,但心是热的。到信阳平桥货车站上到一个闷罐车进到车厢里,天很冷!贷车的速度很快,衣服上的冰花越来越厚,我们三个出发前只吃了一顿饭,真可谓饥寒交迫!經过七、八小时的车程,车终于到了郑州北站,我们三个人几乎变成了雪人,沿着沙口路一路飞奔,终于回到可爱的家。看到浑身冰渣,背着一袋米的儿子,老母亲不由地抱住我大哭。</h3> <h3>图:林中知青。前左朱世慧 王改娥 后左闫秀珍 赵菊荣 陈兰群</h3><h3> 朱世慧(方尧大队)回忆:1970年夏天,朱世慧、赵菊荣回郑州,在平桥货车场,遇到了张励老师。天越来越黑,一辆开往郑州的货车马上发车,一看都是闷罐车,张老师和赵菊荣不容多想,上到火车头后面的踏板上,这时车已慢慢启动……落后的我紧赶几步被老师一把拽上踏板,好险呀!差点被铁轨旁边拉的钢丝绊倒。夜色中货车冒着黑烟,轰隆轰隆声十分吓人,我们紧紧抓住扶手,为舒缓我们的紧张情绪,张励老师一路给我们讲着笑话和故事,时不时提醒我们不要睡要着……车到漯河,司机发现我们,大声提醒我们要抓牢。第二天清晨北站下车,三人都成了大花脸,被煤灰刮的鼻子眼睛分不清,象煤黑子一样。50年过去,我和赵菊荣记忆犹新,终身难忘。谢谢你张励老师!</h3> <h3>图:杨志芳、文荣辉下乡前与同学合影留念。</h3><h3> 当年知青为回家探亲,困难重重,有多少人摔伤致残,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1969年元月9日,24中学六八届6个班共200多名学生乘坐同一列火车,按班级分到罗山县的涩岗、子路、青山、楠杆4个公社。其中,初一(1)班和初一(4)班的杨志芳、文荣辉 、盛玉珍分到子路公社。这年夏天,同队的4名女知青一起回郑州探亲,没钱买火车票,在信阳平桥货车编组站寻找发往郑州的货车时,不慎被火车机车强大的气流掀翻到路基下,杨志芳、文荣辉 、盛玉珍三人当场死亡,后被草草安葬在货车站东边的一个小坡上,坟头朝北,墓前没有任何标志物。</h3><h3>呜呼!三个花季少女,香销玉殒,哀哉!悲哉!</h3><h3>现今我们只找到一张杨志芳、文荣辉在下乡前与同学的合影,让我们追忆她们吧——中国上山下乡运动最早的知青殉道者。</h3><h3><br></h3><h3><br></h3> <h3>陆国祥(联合大队)回忆:一天晚上,我到邻村找小梁下棋回来,也就十分钟的路程,想到走小路要路过几个坟头有点害怕,就走大路吧,刚走了有一半儿路程,忽看见前方的路上有两点绿光,慢慢的越走越近,走近了发现那两点儿绿光一团黑影就停在路中间,我一想不好,这是狼啊!只见那家伙从我的腿边嗖的一下穿了过去,吓死我了。过了几天,村里的大水牛晚上拴在房后,尾巴从根起没有而了,伤口处血糊糊的,队长说狼啃掉了。这时我才和队长说起了前几天的事儿,队长说要是两条狼你就完了,往后夜里不要走夜路啦。你要出了事儿我们不好交代。 打那以后我晚上出去一定带会上一根扁担。</h3><h3><br></h3> <h3>图:在这里与同学、乡友结下终身的友谊。</h3><h3> 徐胜安(红光大队大余山)回忆:一次王华敏正在地里干着农活,突然发冷发烧,打摆子(疟疾),就赶快往家跑,这次病的较厉害!体温是一会冷一会热,冷的时候,大伏天盖几床被子都不行,吃不下去饭,当时罗山县不怎么种麦,吃面很少,徐胜安、王改朝、郑淑云找来点麦子在磨房人推磨,三伏天三人浑身大汗磨了有五、六斤面,郑淑云擀了面条,下好后喂王华敏吃!。</h3><h3> 一天徬晚,王华敏和郑淑云发现徐广喜躺在床边的地下,两人吓坏了,一看他发高烧,把他扶起来躺床上,把情况告诉队里。队里派人半晚摸黑去大队找医生,两个女生照顾一夜。第二天,高烧不退,乡亲们人抬着走15里田埂小路把徐光喜送到公社卫生院,经诊断徐光喜得伤寒病,这在当年是最凶险的病,尤其在医疗条件差的偏僻农村,死亡率极高。几天几夜,两个女生悉心照顾他,可是徐的病情愈发严重,在最危急的时刻,徐胜安、王改朝从郑州探亲回来了,根据公社卫生院的转院的建议,徐胜安、王改朝紧急护送徐广喜到郑州治疗——关键时刻——同一个教室的同学,同一个屋檐下的乡友——挽救了徐广喜的性命。</h3><h3><br></h3> <h3>  农村没有电,不通公路,人们一辈子的活动范围几乎就在方圆50里范围之内。文化生活极其贫乏。我们在农村三年,就看过一场电影,还是摸黑走了七里田埂小路,到王集大队的方祠堂看的。</h3> <h3>图:知青宣传队。</h3><h3>马根成回忆:公社组建了以知青为主的公社宣传队,队员有张励老师、夏元元、吴潜昌、姚富刚等人,排演《插秧舞》,演员头戴草帽、脖子上围着白毛巾,颠三步后加一个弯腰插秧动作,舞蹈非常接地气,每每演出都会受到热烈欢迎。公社宣传队,到各大队巡回演出,很快就传遍七里八乡。一次到龙山水库工地演出时,场地是临时搭建,点着两盏汽灯,观众人山人海,演出很久后,人们还啧啧称赞。</h3> <h3>图:罗山县东铺公社林场知青宣传队在排练节目。</h3><h3>前排左起:郭家宽、张一光、赵维信;后排左起:张一航、翟承、陈天仁</h3><h3><br></h3> <h3>图:朱湖大队周汉章骑牛图。</h3><h3>知青们年龄小,不谙世事,也会做出一些出格的恶作剧小把戏。</h3> <h3>  忙完插秧,前余寨村队长体谅农忙辛苦的知青,照顾安排他们三人看管桃园。前余寨的水吊桃远近闻名,满园挂满枝头的桃子熟了,三人大饱口福。周边的知青犹如过江之鲫,频频出入前余寨,来时瘪瘪的军用挎包,走时则是鼓鼓囊囊。于是乎,队长派人去桃园打了农药,同时告知全队村民,实际是警告知青们。知青们根本不当回事,削皮后再吃,暗中窃喜,没事!待收桃时,老乡们发现,最好的几棵桃树,只有枝头寥寥几颗桃子了。来年,队里再不让知青看管桃园了,加上农民自留地的菜屡屡被盗,他们加强了对知青的防范。当时有一句笑话:防火、防盗、防知青。</h3><h3><br></h3> <h3>吴湾三名女生们日子过得十分辛苦。于是前余寨的耿(男)同学学习雷锋,隔三差五跑到吴湾帮助女生挑水做饭。耿同学是南方人,做得一手好菜,更是会眉目传情,暗送秋波,逐渐得到山东人葛同学的好感。由于当初耿同学去吴湾时必须路过陈湾,耿心虚,怕被陈湾女知青知道,路过陈湾时总是偷偷摸摸绕道而行,溜到吴湾去。农村是水田,地势平坦,一眼望好远,陈湾的女知青们在屋大门里就可以观察到耿同学的行踪,对耿过门不入的用意心知肚明,给耿同学起了个绰号“老鼠”。回城后,耿同学锲而不舍,“老鼠”终于逮住了“司令”,有情人终成眷属。</h3> <h3>河南省的老三届知青是幸运的,下乡插队三年后各地开始招工,知青陆续回城。可是每个知青的回城经历各不相同。佟伟中姐弟因为家庭出身问题,回城历经磨难,他回忆:1971年,招工高潮时,同队3个知青陆续招工回城,村里只有我和姐姐两个知青。看到姐姐多次被推荐又未通过政审被刷下来,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呀!突然一天接到通知,下午四点之前,赶到县城去姐姐刚因政审不合格刷下来郑州淀粉厂招工驻地。我苦笑着想,:“我不去!”,但我被队长强行逼去试试。到了去县城信公路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公路没有见到车辆通过,我赶紧跑向公社驻地,想借辆自行车骑到县城,这时正好碰到了和我们一同下乡的林中张励老师,他知情后急忙带着我四处找车无果,判断已不可能借到车只有再上公路边走边等车。这时只见骄阳炙烤的公路上张励老师骑自行车追赶上了我说:“我找到了车,我刚好要去县城有事,带着你一块走”。让我深受感动,顺从地坐上了车,在下午四点多钟,终于来到了招工人住的旅社,我目送着张励老师朝着回公社的路上骑车走了,才知道,他是专门骑车来送我的……“好老师!好人呀!好兄长!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真诚相助”。</h3><h3> 经过一番询问后,听到:“我们决定招收你,只给你三天时间办理完所有的手续,带上行李到这里报到,超期后果自负”话,我高兴地说:“放心,绝对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就这样出乎意料,这么简单跨进了郑州淀粉厂的门坎。走的那天,乡亲们拿来2、30斤,装了满满一筐鸡蛋送给我。全村乡亲们都到村口送别……从此,我告别了刻骨铭心的三年农村的知青生活。</h3><h3><br></h3> <h3>图:竹竿公社第一批招工回郑州汽车制造厂的竹竿公社知青合影。</h3><h3> 一排左2陈志明 左3陈伟杰 二排左1王绍序三排左2杜晓峰 左3孙建平。</h3> <h3>图:竹竿公社知青欢送马根成参军合影留念。</h3><h3>马根成回忆当年从农村参军的经历:公社宣传队在公社大礼堂举行汇報演出,其间我吹的是拿手的笛子独奏《我是一个兵》。正是因为吹笛子,改变了我的人生。没几天,我就收到了入伍通知书,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军人。听到我参军的消息后,夏元元、徐一光、王世奎魁、荆本固、王志远等乡友专程赶到县城为我送行,并在县城照相馆合影留念。没有想到,吹笛子为我打开一扇改变人生道路的天窗!</h3> 1970年夏元元被评为罗山县竹竿公社“五好青年”光荣称号,出席罗山县知识青年代表大会。 夏元元获得红光大队“五好战士”奖状。 图:夏元元和李子定合影。<div>1971年河南省各地陆续开始招收知识青年回城工作。这年9月,河南省电业局平顶山电建一处到罗山招收子弟,夏元元、吴潜昌、李子定、徐光喜、陆国祥五人入职平顶山电建一处参加中国第一台国产30万千瓦燃煤汽轮发电机组姚孟电厂建设。</div> 夏元元成为一名电建新兵,供职电力系统直至退休。 图:2009年退休前,夏元元在100万伏特高压跨黄河百米铁塔上采风。<div><br></div> <h3>图:红光大队知青返城合影留念。</h3><h3>1973年,郑州电缆厂针厂撮底,把郑州老三届知青全部招工回城。下乡插队罗山县竹竿公社知青三年后得以全部返城。我们走了,走得一个不剩。三年前,落魄的我们到来时,农民们没有夹道欢迎;三年后,我们欢天喜地地离去时,农民们默默地在村头送行。犹如一首歌:“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粱也还是那座梁……”一切和我们来前一样,一切好像从未发生。</h3> 图:红光大队知青在郑州聚会。<div>三年的下乡生活,给我们的启示是,一个人无论生活在喧嚣繁华的都市,还是生活在荒芜偏僻的山村,人的内心的空间可能是宽广无垠的,也可能是狭隘孤独的,这一切取决于个人对生活的追求和态度,看淡一切,享受一切,快活每一天,那么生活就会丰富多彩,生命就会充满活力和希望。</div> 2003年,信阳地区发大水,夏元元代表河南省电业局去信阳地区淮滨县运送救灾物质。返程时绕道,32年后第一次返乡,回到胡相村,与房东杨文亮夫人合影。 为大队长尚金文、胡才贵点火敬烟,感谢当年对知青的关怀与照顾。 2007年夏元元第二次返乡,在曾经劳作的土地上留影。 夫人没有下乡的经历,但与我感同身受。 在田头见到一个放牛的中年人,刚聊几句,他一眼就认出并喊出知青的名字。他记忆中的夏元元一顿饭可以吃3碗汤圆子(糯米团子),比当地人还能吃。可见留下的是一个吃货的印象。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城市居民是一定比例的杂粮,何况我还是南方人更有偏爱,到此饕餮这难得的美食 胡相村一代新人在成长。他们的父母基本都到大城市打工,他们几乎都是留守儿童。不过从穿戴来看,比他们的父辈们好的多了。老嘛的女儿家两层楼房,电灯电话不用提了,电视机、洗衣机、煤气灶等现代生活用品都有。 <h3>2009年元月9日是赴罗山县竹竿公社插队知青40周年纪念日。40年前,我们来到信阳罗山县竹竿公社,与农民一样日出而起,日落而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犁田插秧锄禾收割,自食其力挣工分,养活自己,度过我们人生最为宝贵的三年光阴。<br></h3><div>四十年过去了,2009年元月10日,罗山竹杆公社72名知青欢聚一堂,隆重举办“罗山县竹竿公社插队知青40周年纪念联谊会”。<b></b><i></i><u></u><sub></sub><sup></sup><strike></strike><br></div> 张励老师致辞。 夏元元做筹备工作汇报。 刘爱芳代表胡相村知青发言。 红光大队知青合影留念。<div>罗山县竹竿公社插队知青40周年纪念联谊会活动其间,我们辨识曾经相识的你我,回忆蹉跎岁月,检拾遥远的记忆,诉说难忘的一幕幕。在聚餐席间,共同举杯纪念我们下乡的日子。室外寒风凛冽,室内热气融融,大家在一起度过了难忘的一天,<br></div> <h3>作为纪念下乡四十周年联谊会的序幕,2009年5月,竹竿公社部分知青重返信阳罗山大地,在竹竿河桥头合影留念。在这里与自己的同学,但与更多不曾相识的知青在那儿结为朋友,共同度过艰难的时光,得到了人间最宝贵财富—―友情。</h3> 竹竿铺当年是当年公社驻地,3天一次的集市是知青们聚会的时候。 红光大队知青在养老院与当年威风八面,说一不二,但是对我们知青特别关照的大队书记余乃坤合影留念。人生无常,三个月后得知余支书过世的消息。 <div>图:重返第二故乡,在当年门前的水塘前合影留念。</div><div>夏元元、黄寿康、刘爱芳、张昭、李克叶回到胡乡村。我们在这块至今魂牵梦绕的土地上迈开人生第一步。</div> 邻居老嘛及女儿女娃全家合影。 再见当年的知青格外亲。 我们去集市买来肉蛋蔬菜在老嘛女儿家,自己动手做了10个菜宴请村里的年长者,四十年后表达我们对乡亲们诚挚的谢意。 驱车到商城县,在我们参与修建的鲇鱼山水库游览。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耳边响起当年水利工地劳作的声音。 商城县大别山最高峰金刚台景区合影。 在一眼望三省的金刚台顶峰合影留念。当年辛苦劳作,没有闲情逸致游山逛景哟!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后 记</p><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 有着特殊经历的我们这一代人已过“知天命”之年,曾经的知识青年的我们,如今已经正在或即将走入老年,人生苦短,不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贫穷也好,富有也好,尴尬也好,辉煌也好,这一切终究会成为过眼烟云,现在需要选择的就是善待自己。 今后的路已经不长,不会再有四十年。放弃一切计较,我们就会有快乐的满足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b></b><i></i><u></u><sub></sub><sup></sup><strike></strike><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