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深情纪念赴逊河插队落户</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五十四周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1970·4·18――2024·4·18)</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公元1970年4月18日,这个日子似乎感觉很遥远,但又实实在在感到好像就在昨天。在我看来,不管是遥远的过去,还是现实的今天,这个日子始终是我一生中永生难忘的日子,它早已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灵深处。因为,这一天我与凉州中学九名69届校友一起告别黄浦江,告别上海亲人,奔赴黑龙江省逊克县逊河公社逊河三队插队落户。从此,在我的人生历史中有了一个时代赋予的特殊称谓――“知青”,开启了我人生历史中一个特殊经历――知青岁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全国人民抗击疫情的决战中,我响应政府号召:少出门、不添乱,宅家作贡献。在家中阳台上,我静静地享受着明媚的春光,感受着早春四月,春意盎然,嫩芽叶绿,百花盛开的春天氛围。心里在静静地、默默地回忆已逝去的青春岁月。许多被遗忘的经历与事情,慢慢地浮现在眼前,有些事是我与生产队知青们共同经历的,有些事是我个人独自经历的,有的模糊,有的清晰,犹如昨日。这些默默无闻的小事虽微不足道,但却是我人生道路上一次次砺炼的阅历,构成了我在逊河的知青岁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逊河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在那艰难的生活环境中,青涩、单纯的我就像一棵不起眼的小草,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只有默默无闻地、勤奋地劳动着与艰辛地生活着,劳其筋骨,锤炼意志,在风雨雪霜中经受磨砺,慢慢地茁壮成长。感谢这段特殊的岁月,感谢这段特殊砺炼的经历,留给我如此美好的记忆和积淀……</p><p class="ql-block"><br></p> 收割小麦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约“立秋”以后到九月底,那是北大荒一年最美的季节,蓝天白云,绿树黑土,金色的麦浪,组成了一幅幅油画,漂亮极了。“立秋”过后,也是麦收大战的开始,在这一时刻,全队劳力齐上阵,下地割麦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每人手拿小镰刀,结伙走到收割地块,一字排开,每人间隔一米左右吧。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操起镰刀就开割了,等最后一名就位,先排的人早已窜出几十米远了。猫腰收割,起先还行,人有劲,镰刀也快,收割的速度较快。时间稍长,麦芒扎手有点痛,腰酸了,手臂也酸了,镰刀也钝了,没劲了,动作也有点走形了,连拽带褥,收割速度也慢了下来。收割了一段后,人还要返回去将割下来的麦秸打捆,然后再上前收割小麦。在麦收中,最威武的还是钐刀队,十几把钐刀在麦田里一字排开,拧腰挥臂,只听“唰”的一声,麦子就倒下一片。第一个人开刀后,后面的人一个个跟上挥刀,只听见“唰、唰”的声音,一片片麦子就倒下了。速度快,面积也大,还干净,整个场面很壮观。我在生产队时,其它活基本上都干过,但就是打钐刀这活没干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天收割下来,回到宿舍感觉很累,腰都直不起来,但还不敢马上休息,得马上磨镰刀,今天不把镰刀磨快了,明天遭罪吃苦的还是你自己,“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得。以后时间长了也有经验了,收割时带块油石挂在腰上,镰刀纯了,就来蹭二下,不快也光。我记得,我也就是在70年、71年参加过小麦收割,72年因腰伤回沪治疗,73年回队后再也没有参加过麦收,生产队照顾、安排我干其它活去了。</p><p class="ql-block"><br></p> <p>手拿的就是一把把钐刀,可割小麦,也可打茅草、青饲料(青大豆)。</p> 打场脱粒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将成捆的小麦用马车运回生产队场园垛好,等到大队安排的脱粒机轮到生产队使用了,队里就会安排知青和老乡混合分成二班,白天夜里各一班,每班12小时,吃饭休息都在脱粒现场。虽说是秋天,但气温还是较低的,尤其是夜里气温更低,我们都带有棉袄或棉大衣。干活时用力出汗,穿的衣服很少,休息时就感觉冷了,就马上裹上棉袄或大衣保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脱粒时灰尘很大,现场灰蒙蒙的一片,男同胞头上戴帽子,有的脖子上还围上一条毛巾挡灰尘,女知青们有的戴帽子,有的戴围巾,脖子上都围有毛巾。等到轮换下来休息时,头上、脸上、身上都是灰尘,你看我,我看你,都快认不出是谁了。赶紧用毛巾将灰尘拍打干净,马上把棉袄或大衣裹上保暖,这时抓两捆麦秸坐下休息,有时倒下不一会就睡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是12个小时一班,我们知青都带有干粮和咸菜,有时是糖包,有时是花卷。虽说是秋天,干粮冷了就硬了,尤其是夜里冻得棒棒硬,我们就用麦秸烧火,将干粮烤着吃,有时稍不注意就烤焦了,里面还是冷的。我们就这样,吃着冷干粮,喝着水壶里冷开水,对付了一顿饭。吃完饭,休息不一会,又接着干活了。我们就是在这艰苦的环境中砺炼成长起来的。</p><p class="ql-block"><br></p> 晒粮与入库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脱粒下来的小麦被装进麻袋,然后用马车运往逊河粮库,将在粮库的水泥场地上扬场、晾晒、达到水分标准后,磅称交粮入库。交完公粮后,多余的小麦拉回生产队仓库,作为口粮分给社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粮库的水泥场地很宽敞,运来的小麦堆成丘,然后用卷扬机,马达一开,我们就用木掀将麦粒推进卷扬机。只见卷扬机扬起的麦粒成抛物状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腾起又落下。风吹过,饱满的麦粒落下来慢慢成为小丘,麦瘪子大部分被风吹走,但仍有小部分会落在麦粒丘上,这时就需有人上去用扫帚将散落在麦粒丘上的麦瘪子扫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扬场是比较脏的活计,因为扬起的麦粒,也会扬起麦粒中的尘土,灰尘挺大,灰蒙蒙一片,还有点呛人。用扫帚划拉麦瘪子的人,就站在扬起的麦粒下,用一把大扫帚不停将落在麦粒丘上的麦瘪子扫走。这种打扫帚的活挺累人的,不用多久,满头满脸连身上都是一层灰尘,还好头上戴有帽子,领口是扣紧的,讲究一点的,脖子上再围一条毛巾挡灰尘。这种打扫帚原先都是老乡们干的,后来我们知青也学着打扫帚,我也学会了这种活计。在当时,我就是单纯地觉得,即然下乡了,农村里的每一种活都要会干,才能得到乡亲们的认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扬场过的小麦就摊开晾晒在水泥场地上,一会儿用木掀、耙子翻抄一遍,过一会就翻抄一遍,等麦粒晾晒到一定的水分标准(粮库工作人员会抽样检测化验),就可交公粮了。装麻袋打撮是个累活,这个撮子与畚箕相不多,只不过畚箕底是平的,而撮子底是半圆的且是铁皮的,比畚箕大,拿在手里顶沉的。装麻袋时,两个人(有时一个人)張着麻袋口,下面一边用麦粒压住袋边,另一个人用撮子撮满麦粒用力往里堆,等堆到差不多了,就把麻袋竖起来去磅称。160或180公斤一袋,多了拿掉,少了加,接着就是扛麻袋交粮入库了。扛麻袋也有一定的讲究,要用一定的巧劲,钻进麻袋底部,挺腰扛起麻袋站稳,颠一颠稳妥了,开走上跳板将小麦倒入粮囤,然后从另一边下来,再去扛下一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70年4月下乡时还不满16足岁,到6月份满足岁。但在10月份我就学会打撮子这种累活了,也学会了扛麻袋,年纪虽小,但干活从不退缩,样样都要学,样样都要干,开始了劳其筋骨的磨炼。</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打扫帚,清扫麦瘪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打撮子</p><p class="ql-block"><br></p> 干校食堂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忆中,大约在71年9月初的一天,队长让我出公差,吃完午饭后,我背着挎包,肩扛行李,去公社门口集中。等人员到齐后(大约有六、七个人),就把行李扔在一辆马车上,坐上马车就出发了。这次带队负责人是公社武装部钟连长,在路上我才得知,我们的目的地是新立干校,他们是去参加民兵训练,而我则是去训练班食堂(干校食堂)干活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约在下午四点多钟,我们到达了新立干校,他们去训练班报到,我则到食堂报到。食堂司务长向我介绍我明天开始所要做的工作及食堂的作息时间,并安排了我住宿的地方,就是与参加训练的人住在一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晨,我按作息时间提早来到食堂,里面已有人了。我先是到井台挑水,将食堂里几口大水缸全部挑满水,接下来我帮大师傅们抬蒸笼、抬粥盆和菜盆,帮助打粥打菜。早饭后,帮助把食堂内的盆啥的清洗干净,采购员也将菜买回来了,我又开始拣菜、洗菜,完了时间还早的话,再劈点拌子码好。等到开午饭时,仍是帮助抬蒸笼、抬菜盆的,吃完午饭,清洗完锅、盆,处理好杂务事后,可休息一个多小时,到下午二时上班。下午上班后,我又是先到井台挑水,把水缸挑满,然后劈柈子码好,为晚上与明天做准备。有时食堂司务长和大师傅们还会临时增派任务,你也得按时完成。吃完晚饭,到宿舍里,没有广播,没有书报,没人说话聊天,虽有人住在一起,一是不熟悉,二是谈不到一块,显得非常寂寞和无聊,但好在晚上九时统一熄灯睡觉。我就是在这寂寞和无聊中坚持了十天,直到训练班结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民兵训练结束时,要进行一次实弹射击,我也想参加,就去找钟连长提出了请求,钟连长同意了。实弹射击那天,我到了打靶现场,钟连长将装子弹、瞄准等动作向我示范了一遍。等叫到我名字后,我到打靶位置,一把半自动步枪,三颗子弹,我俯卧在地上,将三颗子弹装入枪膛,左手托在枪前部,右手握在扳机处,枪托抵在右肩胛处,眼睛瞄准远处靶子,三点一线,自觉瞄得很准,但三枪还是打飞了。这是我在北大荒第一次正式打靶,也是唯一的一次打靶。这次出民工,也是我下乡以后,第一次离开知青集体,独自个人生活劳动,也是第一次单独感受到寂寞无聊的滋味,也很难熬,但这也是一种砺练。</p><p class="ql-block"><br></p> 脱坯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北大荒“和大泥,脱大坯”是大家公认的累活,我有幸在下乡第一年就曾经干过“和大泥,脱大坯”的活。干过此活才真正感受到实在累人。那是70年夏天,为改造知青宿舍,将大通间隔成小间并垒火坑和锅台,都需要砖,但那时没有砖,只能脱坯当砖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脱坯地点就在我们知青宿舍后面的空地上,队里派了二名老乡,在老乡的指导下,我们铡草的铡草(草和在泥中,增强拉劲,坯不易折断),取土的取土,在空地的边缘处就地取土,挑水的挑水,一层土一层草,泼一层水,和泥的拿着二齿钩来回紧划拉,把泥、草、水均匀地和在一起,来回划拉,来回倒腾。我们知青来回倒腾时间不长,就感觉手臂酸了,呼呼地直喘粗气,划拉不动了,赶紧换人,就这样轮流换人地“和大泥”。到后越划拉,圈子越大,中间泥和草就够不着了,就得有人挽起裤腿,光着脚丫进去接水和划拉和泥。有时就扔了二齿钩,直接用脚丫踹泥了,光脚丫踩到草秸还真有点扎脚,那也顾不上了。等泥和草混和的差不多了,就归拢堆在一起,我们洗脚穿鞋,抽烟休息一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接下来开始脱坯了,有几个模子就安排几个人,人手一个,模子有点像“井”字,长方形,两边好像有把手,旁边放一捅(盆)水。另外几个人就负责供泥,因距离短,就直接用四齿叉撅起一跎泥,死沉死沉,只得用左手握在叉柄的底部,如握在叉柄中间,恐怕叉柄会被撅断。一叉泥直接倒进模子里,回身再去叉泥,而蹲在地上的人,用拳头将模子里的泥堆实,尤其是四只角,为的是脱出来的坯要有棱有角,中间的泥要比模子稍高一点。泥不够添一点,泥多了拿掉一些,用手压实,再用水在表面抹一下,整得溜光水滑。接着挺腰,双手握住把手,用力往上拔,模子脱出来,一块土坯就成了。接着人往后退一步,将模子在水里洗干净了放在地上,叉泥的又将一叉泥倒进模子,堆实摸平,起模洗模移位,周而复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太阳斜西,泥用完了,感觉腰不是自己的了,像折了一样直不起来。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那一排排、一行行的土坯,舒心地笑了。第二天,要将昨天脱好的坯立起来,让它更好地透气,遭受阳光的照射,干的快一点,等晒干了,再把它一块块码好。然后再接着挖土、铺草、浇水,和泥、脱坯。在我记忆中,以后还有一次脱坯,是逊河一队一名上海知青要建造房屋准备结婚,我前去帮忙脱了几天大坯,这就是当年北大荒的知青情谊。</p><p class="ql-block"><br></p> 修筑公路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约在73年8月份,生产队派我出公差,参加公社组建的修筑国防公路民工连(当年我们公社到县城奇克镇的这条公路,是地区所在地黑河经孙吴至奇克,北安、龙镇经孙吴至奇克的唯一一条公路,在那个年代具有重要国防战略意义,所以称国防公路)。公社有位姓梁的干部担任民工连连长,我们先行报到的十几人组成先遣队,在他的领导下,先行出发到施工场地搭建帐篷及施工准备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到达修路施工场地后(在新立干校过去,往县城去的公路靠近一个叫什么山屯的地段),选择在离施工现场不远的一块比较平坦的山坡上,清除树木杂草,开始搭建帐篷和铺。铺是用小树杆搭成大通铺,上面铺草,草上再铺芦席,然后才是个人铺盖。帐篷中间设一铁桶,架上烟管,夜间烧火取暖除湿气,条件是够艰苦的,而且先遣队的伙食也不好。帐篷快完成的,梁连长回公社带大部队,指定我临时负责先遣队工作,并做些施工的准备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几天后,梁连长带着大部队上来了,大约共有六、七十人有上海知青,有老乡,分成二个排和一个伙房,我被公社任命为一个排的排长,管辖着三十余人。县国防公路建设指挥部又派来一名姓郑的技术指导(据说是车陆道班班长),负责指导和监管施工质量。根据指挥部分配施工路段、任务和连队的实际情况,给各班规定了工作定量。我们在郑技术员的指导下,按照各自的施工路段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我们先在公路两侧拉上标线,修筑好的路面不能超越标线。我们把运来的大石块,用锤子砸成寸石大小铺在路面砸实。公路低洼处或翻浆历害的地方,先用大石块垫底砸实,上面再铺寸石砸实,等铺到与标线差不多时,再铺上沙土压实,修复好后路面要与标线平齐,否则就是不合格,要返工直至合格为至。修复好的路面中间要有点拱形,整个路面看上去是有点弧形的。郑指导说:路面弧形是便于泻水,下雨天,雨水从中间向两处泻水,中间不易积水造成低洼,保持公路平整。公路两侧的排水沟上口宽度多少公分,底部多少公分都有一定的标准,不符合标准,要返工直至合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对我们排的施工进度和施工质量抓得是很严的,在施工进度上要求大家树立集体观念,发挥团结互助的集体主义精神,苦干巧干实干。在施工质量上要求大家严格按标准施工,不投机取巧,相互检查督促,每天收工前还要进行检查验收,不达标准决不收工。正是我们的严格要求,保证了施工质量,多次检查都被评为质量优胜,被县指挥部多次表彰,并在会上交流施工质量经验。经过近二个月的施工,终于完成了指挥部交给我们公社的任务,并受到了表彰,我本人也被县国防公路建设指挥部评为先进个人,发了奖状。在此,我特别怀念一位上海知青,在近二个月艰苦的修路施工中,我们同甘共苦,他给了我大力支持和配合,使我工作得以顺利开展,他就是逊河二队上海知青戴玉春同志。返沪工作后,我曾在黄兴路中国纺织机械厂门口处遇到过一次,我们交谈许久才分手,谁知这竟是永别!过后,听说戴玉春因患癌症,医治无效已去世了,英年早逝!深感惋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修筑公路的劳动是艰苦的,每天挥着大锤,汗流夹背,手上都是血泡,但每天还得坚持着。伙食也是较差的,但已没人计较,只要吃饱就行了。生活就更单调了,白天大家在一起干活,还能说说笑笑。但到了夜晚就更无聊寂寞了,没有广播、没有书报阅读,更没有娱乐活动,吃完饭,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就躺在铺上侃大山,侃到后面不是没活说了,就是睡着了,实在是单调与寂寞,这寂寞实质上也是一种磨炼。但就是在这种艰苦的生活、劳动环境中,不惧风雨,拼搏奋战中,砥砺自己的意志品质,为今后人生道路筑下了坚定的基石。</p><p class="ql-block"><br></p> 沤麻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每年的秋天,是线麻收割的时候,我们把线麻收割下来,打成一捆一捆的,然后用马车装运至水泡子边,准备沤麻。在逊河的几年里,我有幸参与了沤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和其他几名男劳力,穿着裤衩站在齐腰深的水泡子里,岸上的人将一捆捆线麻递给我们。我们先将四捆线麻先搭成一个“井”字方形,然后将一捆捆线麻铺满,一层横铺,一层竖铺,一边铺摆,一边用手用力将线麻往水里压,让线麻浸没在水里。铺摆到一定的程度(比如说十层),站在岸边的人就用铁锹铲水泡子边上的土,覆盖在线麻上,压着线麻往水里浸没,直到泥土覆盖到线麻完全浸没在水中才算完成。我们把这垛线麻推到旁边,接着重新开始,直到线麻全部沤完为止,赶紧将腿、脚洗干净,穿上衣服、裤子和鞋保暖。虽说是秋天,还没有到寒冷季节,但水泡子里的水却是冰冷冰冷的,是刺骨的冷。时间一长,浑身发抖,嘴唇发紫,讲话发颤,手脚麻木,干活都不利索了。真的遭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笫二年的春天,再到水泡子里用钩子将浸没在水中的线麻垛拉到岸边。有时候,钩子够不着时,还要脱去衣裤,跳入水中,将线麻垛堆到岸边,用铁锹铲去覆盖的泥土,让线麻慢慢浮起,再用钩子钩起装车,运回生产队晾晒。晒干后,将麻丝剝下来,然后拧成麻绳。</p><p class="ql-block"><br></p> 沾河糜子脱粒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年冬天,我与生产队王学政等几位老乡和大队拖拉机农机手前往沾河大队地营子进行糜子(糜子是北大荒一种谷类粮食作物,可煮饭、煮粥)打场脱粒,知青好像就两个,还有一个女知青是负责做饭的,记忆中好像是王平,是否还有其他知青参加不记得了。当时,这种去地营子干活,伙食是生产队负担的,我们借宿在沾河老乡家,我好像安排在夜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夜里,打场进行了一半,脱粒机出故障了,大队农机手在修理,我们在旁休息等待。时间长了我就往糜子垛旁一坐,裏紧大衣躺下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冻醒了,我想站起来,但发现脚麻木了,没知觉了,赶紧用手撸腿撸脚,按摩活动血脉。这时当地青年王学政走来看见了,就问:怎么了?冻坏了?我说:冻麻木没知觉了。他赶紧走过来,将我掺扶起来走了几步,然后对我说:赶紧走走跑跑,活动活动,让血脉活起来,否则要冻坏了,就废了。我被他推着往前跑,奔跑几步,王学政怕我停下来,就在我身后甩响了马鞭,逼迫我向前不停地奔跑,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王学政热心地用鞭子逼迫下,经过一段时间的不停奔跑,腿、脚的血脉慢慢活起来,有了知觉,直至完全恢复。这真要感谢“老九子”了!否则我的脚就要有麻烦了,此事我记得满深刻的。前几年,我们知青聚会,“老九子”王学政还拿此事讲给其他知青听,并调侃我:当年没有我用鞭子逼你奔跑,你的脚可能就废了。在此,我从心底里对王学政说一声:谢谢!!!</p><p class="ql-block"><br></p> 军马场当小工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年(73年或74年)6月份,生产队承接了北大沟军马场一批副业活:军马场给已婚的哈尔滨及其它地方的知青盖的婚房,一排排的,每排分隔成五、六户,但屋内的火炕、火墙、锅台还没有垒好,空空的不能入住,因此,向地方各生产队招聘瓦匠签订劳务合同。生产队派出了徐振江、王连登、王新斋三位瓦匠出征,三位瓦匠指名要我去当小工,因我已几次与他们当小工,他们用起来得心应手了,另外几名小工是谁,我已想不起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军马场已婚知青在逊河街上向老乡借房子住宿,每天由二辆卡车按时接送上下班。每天早上7:30分左右,我们在街上照相馆门口等候与马场知青一起上车去北大沟。到了工地后,瓦匠们抽烟商议今天怎么干,我们小工开始搬砖,拌沙泥(当时,在当地很少用水泥,一般都是用一种粘土和沙子拌和起来当灰浆用)。大工们烟抽完了,活也定了,我们小灰浆也拌好了,砖也搬好放好了。看到大工身边砖不多了,赶紧搬砖放好,灰浆没了,赶紧换上一捅,并马上到外面将空桶装满拎进来备用。看到屋里砖不多了,留一人伺候大工,其余人外出搬砖,看到外面灰浆不多了,同样留一人伺候,其余人外出拌和灰浆备用。当小工手脚要勤,眼睛里要有活,砖、灰浆要供应得上,不能缺货停顿,否则大工要开刷了,自己脸上也不好看。我干了几年小工,积累了经验,眼睛里有活,手脚勤快,任何活不用大工开口,我都已给他们准备妥当了,他们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所以,那几年只要有瓦匠活,这几位大工都会向生产队提出让我去当小工。中午,我们在马场食堂吃饭,买饭菜票,一菜一汤,馒头四两一个,那时年轻,真是长身体时候,每顿吃二个馒头。吃完饭可休息一会,休息多长时间,完全由大工们说了算。五点钟准时下班,与马场知青一同乘车返回逊河街上,否则,你就要从北大沟走回逊河街上,八里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几年下来,我是边干小工,边向瓦匠们学习瓦匠技术,比如砌墙,垒坑,锅台,有不懂的地方,虚心向他们请教,大工们也能耐心地给你解答。有时候他们休息时,我上去操作,他们看着,看到有操作不对的地方,就给我指出并示范,让我受益匪浅。以后,我用这学来的瓦匠活,曾给一队秦贤庆(因病已去世)、姚亮两名已婚上海知青家庭干过抹墙、修补火坑等瓦匠活,帮助他们解决过困难,这是知青之间的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以及知青间的情谊。</p><p class="ql-block"><br></p> 北山烧荒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当年,如果想要增加产量,只有扩大种植面积,而想扩大种植面积,只有烧荒开垦土地,当时要烧荒开垦还是比较容易的。记得有一年春天,我刚从上海探亲回队不久,有一天就与知青伙伴们把铺盖一卷,塞进麻袋,扛到队部一扔,拎把斧子就向北山开进了(行李会随马车走)。我们沿着公路往七站方向走,快到七站时有一条小道拐向山区,我们沿着小道山里走去,在小道顶瑞好像有一座油库,过了油库就没有正规的路了,只有一条山间小路。我们沿着这条山间小路逐渐深入山区,大约在山区走了三个小时左右,才到达目的地。地营子有一间简陋的草棚,里面搭有铺,行李到后,找地方铺好被褥,吃完晚饭,唠会嗑就睡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我们用草甸子里的水刷牙洗脸,吃完早饭,到达了要烧荒的地块。这块地里树木不是很多很密,需要在这块地的边缘处开拓一条防火带,防火带里面的地就是需要烧荒开垦的。我们用斧子、铁锹、镰刀等工具,砍树的、铲灌木丛,割柳条的各显神通,慢慢向前推进,这条防火带好像就割了好几天。点火烧荒那天,队长又派人检查了防火带情况,确保无误。然后根据风向,人都站在上风向,好几个人排开,同时用打火机点燃了茅草,只听“呼、呼”的几声,大火烧起来了,风长火势,很块连成一片,大火飞快向前推进,很是壮观。只见大火烧过的地方,一片焦黑,一般的植物都烧没了,稍粗大点树表面烧焦了,但还竖立在那里。我们密切注意火场里火势情况和防火带情况,以防火势窜过防火带,引起森林火灾。这场烧荒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才结束,为以防万一,队长又派我们将火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将火星等隐患全灭掉了才收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烧荒的第二天,我们拿着斧子,铁锹,镰刀等工具来到火场,看到站立着树就拔,拔不出就用斧子连根砍倒。看到粗大的老树根,用斧子围着树根,一根根砍断,最后掏底砍断。看到草根疙瘩坨子,先用斧子将疙瘩坨子劈开,再砍断根部。因为这些大树根和草疙瘩坨子在拖拉机翻土时,会损坏犁片。然后将这些树根、草坨子等杂物堆在一起点火焚烧了,灰就当作肥料了。等地里收拾干净了,我们也打道回府了,地就等大队拖拉机上来翻土耙土了。</p><p class="ql-block"><br></p> 大队油坊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年春天,生产队派我去大队油坊干活,油坊就在大队部场院的一间草房内,好像是分日、夜两班制,我被分到日班,早6点到晚6点,工作十二个小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油访内温度有点热,干活的人都光着上身穿着裤衩,还汗流夹背。室内有一大坑,正烧着火,坑上铺满了黄豆,过段时间就要翻一下,等黄豆烤到一定的温度,好像摸上去感到烫手就差不多了。我们把坑上的黄豆铲下来倒入一台碾压机内(两个滚筒)压扁后,将压扁的黄豆辦装到一个个圆铁柱内,装滿后用一圆铁板压住。房间内大约有六个这样的圆铁柱装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盖在上面这块圆铁板中间有一根螺纹柱,铁板的上瑞有二个眼,插上木棍就像一个绞盘。握着木棍顺着一个方向推,铁板慢慢地往下压,只見铁圈内豆油慢慢地流出来,流入铁圈底部的槽子里。绞到一定程度停下来,等铁圈内油不再渗出,再推动绞棍将铁板往下压,黄豆再次渗出,然后再停。在停下来休息时,我们再把黄豆铺满坑,烧火加热烤黄豆,以备下次用。这种推绞棍,是个力气活,要二个人同时绞,推绞棍时要用力,才能慢慢往下压,很累人的,否则也不会出那么多汗,光着上身干活了。如此反复多次,铁板被绞得下沉很多,直到实在榨不出油了,这一轮榨油就结束了。铁板上升后,原先满满一柱子黄豆辦已被压榨成一块十多公分厚的圆型豆饼了,这种豆饼就是牛、马的精饲料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一个班,一天时间内也就压榨两次,就到下班时间了。下班前,将今天班里压榨出来的豆油,从槽子里扚出来,磅秤记录后倒入大油桶。午饭在油坊里吃,从食堂带得干粮和咸菜,但此时已不用吃冷干粮了。讲究一点的,将馒头切成片,用炒菜勺子放上豆油,油炸馒头片,金黄香脆可口好吃。不讲究的,就将整个馒头或一掰两半扔进油锅里。我在大队油坊也就干了一个多月,因为油坊生意不足暂停了,我就回生产队干活了。</p><p class="ql-block"><br></p> 跃进拉沙 <p class="ql-block">有一年(大约是73年)秋天,生产队承接一个副业:帮跃进道班装运修路用的沙子。全队所有的马车、牛车都去拉沙,最后还多了一辆牛车没人使役,队长就派我去使役。我回到宿舍,将被褥一卷塞进麻袋用绳扎口,又将洗刷用品及饭盒装入挎包,拿了把铁锹,扛起行李就去了队部。在队部我套好牛车,将行李、铁锹扔在车上,又找了两块较宽的木板和两段绳子扔车上。随后我随着马车、牛车大队向跃进出发,我们生产队距跃进约30里路,老牛走得慢,约三个小时才走到跃进,住进了道班给我们安排的一间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每天早晨吃完早饭,套好车就赶到北山脚下的沙场,装运沙子。为了多装沙子,我将从队里带来的两块板,用绳子绑在车箱的两端,这样装一车沙子约1立方米左右,因为道班要抽验捡尺计算立方,以立方来结算费用的。有时沙场不够用了,就要开辟新的沙场,在老沙场附近,找一块较平坦宽敞的地方,用铁锹将山坡上表面泥土、草丛铲去垫在路上,直到露出沙子为止。宽度为能停二、三辆车,挖的时间长了沙子会坍塌,沙场会越来越宽。虽说是秋天,但我里面穿件秋绒衣,外面套棉衣。挖沙装车时,要用力会出汗,所以把棉衣脱下来扔在旁边,挖好沙赶牛车上路时,赶紧把棉衣穿上保暖,因为坐着赶车,风一吹易受凉感冒。挖沙子装满一车虽说蛮累人,但时间不长,也就10分钟左右,到地方卸沙顶多也是这个时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关键是从山脚沙场到公路卸沙的地方,老牛走的慢,赶不快,在路上要走20分钟,来回就40分钟左右,在牛车来回的路上,是最单调、无聊和寂寞的时间段,整条路上看不见行人,只有我们自己拉沙的马车、牛车。在公路上偶见一辆卡车或客运班车,车一过,一阵尘土吹得满头满脸,没人说话唠嗑,只有自己赶车“驾、驾”,“喔、喔”,“吁”的叫喊声。因为只有我一人是知青,到了晚上无事可做,更寂寞无聊,只能听老乡们侃大山,有时陪他们在煤油灯下打几付扑克,就睡觉休息了。经过十多天的努力,跃进道班负责管辖的公路段上,每隔五、六米远就是一堆沙子,这些沙子就是以后修补路面的沙子。任务完成了,我们也就赶着马车、牛车回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吃饭是用生产队公粮,白面馒头,菜就是大白菜、土豆、罗卜,老乡们都带有咸菜或炒鸡蛋大酱,我有时吃饭时觉得无味,就问老乡们要点大酱,对付吃完一顿饭。当时,我就是在这艰苦的生活条件和寂寞的环境中不怕困难,吃苦耐劳,不断磨练自己的意意志,逐步成长的。</p><p class="ql-block"><br></p> 森林灭火 <p class="ql-block">近日,看到四川凉山州西昌市经久乡马鞍山村在3月30日发生一起森林火灾,死亡19人的新闻报道,使我在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在逊河时我和队里的知青们有幸参加过一次森林灭火,累得够呛,也是唯一的一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我记忆中,那好像是1970年10月的一天,北山方向浓烟滾滾,天边也红通通的,在夜幕下衬映下格外显目,我们都知道北山发生火灾了。第二天,就接到公社命令,组织人员上山灭火,我队男、女知青好像都报名参加了。我们带了条毛巾,将水壶灌满了水,到食堂拿了几个馒头,穿上棉衣或棉大衣就集体到公社门口集合。各生产队指定了负责人,公社宣佈了火场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安全第一,队员要相互帮助,不要掉队,不要单独行动(因时间长,记不请具体内容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后我们就乘坐卡车向北大沟方向驰去,到北大沟沿着一条道路向山脚开去,到山脚下车,这里已聚集了不少人,人声鼎沸。各队负责人整理好自己的队伍后,就向山区里的火场进发。这里距火场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沿着山间小道前进,后来就没路了,就在林间穿行,向着火场奔去。北大荒秋天的夜晚,又是荒郊野外在山里,温度下降很快,因为急行军,还穿着棉衣或棉大衣,人人都出汗了,内衣都湿了,像湿布一样贴在身上,山里的冷风一吹,不由得一个激灵,那个滋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经过一段时间急行军,终于赶火场,我们在火场外,每人折了根树枝,人与人之间拉开距离,沿着火线用树枝往火圈打火,直至打灭,再往有火的地方去扑火。等我们把这里火扑灭了,火头早已烧到前面去了,我们接到命令休息吃干粮。我们坐在火场边吃着干粮喝着水壶里的冷水边休息,冷了站起来活动活动再坐下,等到命令下达我们再往前走。就这样,我们跟着火势往前,遇到火或死灰愎燃的火就上前围着火线,用树枝扑灭。遇到休息点就地休息,吃干粮,这时的干粮是外面送进来的,有馒头、包子、饼、饼干、面包等干粮,品种多,五花八门,这是政府部门统一指挥,统一调配,全力支援救火队伍一种措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就这样在山里跟踪着火势,边奔走边灭火,是二天二夜还是三天三夜记不请了。有一天,终于接到了命令:大火已基本扑灭,除留有部分监控的扑火力量外,其余队伍都撤出火灾现场。我们根据指挥部的命令和通报情况,跟着大部队队穿行在山中林间,终于走到山外。山外都是撒出扑火队伍,称人山人海也不过分,大家都在吃干粮休息。一打听,我们出山的地方,已是孙吴附近了,我们也领了干粮边吃边休息,等候安排乘车回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和队里知青参加过的唯一一次森林灭火,因时间跨度已半个世纪,许多经过细节记不请了,故可能有些出入和误差。</p><p class="ql-block"><br></p> 病退返城 <p class="ql-block">从70年4月18日赴逊河插队至78年6月底被批准病退回沪,虽说是8年,但因身体腰伤等原因,有两年多时间是在上海治病疗养,实质上待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时间也就顶多五年。但就是在这短短的五年时间里,我在艰苦的生活环境中,坚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的态度,不怕苦不怕累,积极参加生产队劳动,并认真努力地学会每一种农活,得到了生产队干部和乡亲们的好感和认可。在这几年的知青岁月中用自己火热的青春,辛勤的劳动,挑战自己,磨炼自己,为今后的人生道路奠定了基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病退回沪后,被分配到街道生产组工作,每天工资九角,为了生活,为了生存,默默地工作着,开始了又一轮新的拼搏与奋斗。因是新筹建生产组,工作环境很差,我发扬了北大荒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在酷暑与严寒季节,干着一些常人不愿干的话,当时企业中所有的脏话累话我都干过,腰伤多次复发,我都咬牙坚持挺过来了。白天忙生产学技术,晚上读夜校学文化,埋头苦干,任劳任怨,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后来街道生产组被区集体事业管理局收编,上升为区属集体企业。81年8月,我被地区派出所招聘为民警,试用半年考核及格,转正为正式民警。后因编制不同,集体编制不能转为全民编制。与我同时招聘的国营企业职工和学校教师因不存在编制名额问题,只要考核及格,全部转正了。我只好于83年6月打道回厂,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83年8·19严打开始前,我又被借调到公安派出所,直到85年1月回厂,继续当工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然命运不好,改变不了人生格局,但也没太多的怨言,回到单位老老实实当了一名工人,认真负责任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工作表现,85年6月开始我逐步担任了车间和企业的管理职务。我对自已分管的工作兢兢业业,在抓好各项分管工作的基础上,制定并逐步完善企业《消防安全管理制度》、《安全生产管理制度》、《化学危险品应急救援方案》等一系列企业管理规章制度,为区“企业上等级”评审提供了有力保障,并通过区级考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时由于我分管的工作,制度完善,措施落实,检查到位,治保、消防工作每年被街道、分局、派出所评为消防安全,治安保卫先进集体,我个人也年年被评为消防、治安先进个人。上世纪九十年代,我还担任过地区治安保卫责任人协会理事,街道防火安全委员会委员,地区消防联防中队队委等社会组织职务。九十年代未本世纪初,单位连续三年被评为区消防安全先进集体,一次被评为区安全生产先进集体,我个人也连续二年被评为区消防安全工作先进个人,一次被上海市区县工业管理局评为安全生产先进个人。02年,企业改制,我被协保下岗(协议保留劳动关系,下岗自谋出路),我虽被留下干活,但性质变了,成雇工了。04年2月,因病切除部分肺叶,经市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鉴定:完全丧失劳动能力。于6月刚满50岁,就因丧劳批准提前退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返城以后,一路走来,前进的道路并不平坦,甚至有些坎坷崎岖,但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顽强地在逆境中奋勇前行,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晓。我不因学识低物质差而短志,没有气馁,依然迈着坚实的步伐,勤劳踏实,自强不息,克服种种困难地咬牙挺过来了。就像一棵小草,毫不起眼,默默无闻,但却经历了风雨雪霜的洗礼,顽强地生长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有知青这碗苦酒垫底,我的人生态度就会永远乐观向上,我的人生追求就会永远积极进取,今日所取得一些成就,就是建立在北大荒磨砺的基础上开始的。回顾五十年来我的前行足迹,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无愧于国家,因为我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国家,留在了北大荒。为了企业生存与发展,兢兢业业奉献出了我青壮年时期的全部精力与年华,却被协保下岗,一身病残提前退休。但我却有愧于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待。有愧于家庭,病残缠身,不能为家庭分忧,反而拖累家人,心难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返城以后,可能在企业长期接触有毒有害化学原料(丙烯晴、丙烯酰胺、甲醛、二甲胺等)的原因,我在13年11月查出肺癌动了切除手术,17年11月又查出皮肤癌,做了切除手术。而且还患有慢阻性肺病、间质性肺病等多种不可逆转的慢性疾病,引发肺功能严重衰退,造成呼吸困难,并领取了残疾证。但我保持着一颗平静的心,对生活依然乐观从容,心胸坦然,积极治疗,适量锻炼,忘掉病痛,仍继续活跃在社区志愿者队伍中,为建设和谐的社区奉献出自己的一份余热,因为我始终保持着一个乐观向上的美好的心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的一生在整个历史长河中只不过是一滴水,渺小而短暂,但在人从生到死的过程中却是涓涓细流。在人的一生中,能称得上难忘的事实在不多,而在逊河的知青生活经历,是命运让我们共同编织了一段可歌可泣的青春岁月,是我们青春的见证,是知青时代的篇章,逊河给我们留下下太多的难忘,已永远铸在我们心中,因为那里是我们的第二故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8年沧桑,北大荒艰苦的环境和磨难,没有使我们倒下,我们曾仿徨过,矛盾过,但我们仍努力、挣扎、奋斗,从没放弃过我们的理想和信念。在那难忘的日子里,苦闷与欢乐同存,失望与幢憬同在,黑暗与光明并存,迷茫与忍耐交错,笑与泪相互交织,希望与绝望混淆,那是一段精彩纷呈又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留下了我们成长的痕迹,青春的呐喊,不懈的追求和不屈的抗争,留下了历史的印记,也给未来留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历史篇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经历了那个特殊的时代,经历了寻常人的不寻常经历和人生感悟以及对历史耐人寻味的反思,都给我们每个人的心灵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记。因为,我们把我们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留在了北大荒,留在了逊河,那是我们人生道路的开始,是我们做人的第一步,也是我们一段人生无奈无悔的精彩华章,那段岁月总是让人不能释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知青”这个特殊的名词,它代表的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知青是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一代人,是千万人用青春和热初一浇涛的时代里程碑。知青虽已成为历史的概念,但知青的故事却永远可歌可泣,扣人心弦,知青――永远是我们这代人的时代符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知青是怀旧的,虽然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个年代已成为过去,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我们相距越来越远,但这种扯不断的情结,还在千丝万缕地缠绕着我们,并且越来越近,如同一坛老酒越酿越浓!回首自己的足迹,祭奠自己的青春,追寻青春印记不了的情结!</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6年6月22日,逊河三队上海知青聚会时合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6年6月22日,逊河三队上海知青聚会时,凉州中学六名校友合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与两名68届老知青合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字:和平</p><p class="ql-block">图片:李玉相册、和平、网络</p><p class="ql-block">美篇制作:和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2020年4月12日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2024年4月10日修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附记:</p><p class="ql-block">从1970年4月至今,岁月巳跨越半个多世纪,病退回沪工作也已46年,文中所写时间、人物和事情经过,可能与当时的实际情况有出入或误差,请大家包涵与谅解!非常感谢各位朋友的关注与赏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祝知青们身体健康,幸福快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周和平</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0年4月12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4年4月10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