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r></p><p> 凌晨七点,我们三个已经从南广场出发去往北广场,与来接我们到机场的大巴车汇合。我,建三江的王志新老师和双鸭山的崔志梅老师。</p><p> 四月的哈尔滨虽然已是春意待发,但吹在头顶的风仍带着微凉。圆圆的太阳悬挂在半空,硕大,散发着明亮却不刺眼的光。</p><p> 路面上的积雪一点儿都看不到了,但周边的树木却还是光秃秃的,不见一丝生气。</p><p> 从哈站乘车,每一次我都是要经过南广场的。因此,对这南广场,我并不陌生。过去,尤其是清晨,这小广场可以说是热闹非常的。遛鸟的,锻炼的,摆小摊做买卖的,哪儿哪儿都是人,哪儿哪儿都是热闹。</p><p> 可是现在,这热闹的南广场一改往日的风格,格外寂静冷清。</p><p> 唉!都是这疫情给闹的。</p><p> 路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也是,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需得赶紧处理,谁还出来呢?偶尔看到那么一两个,也都是远远地,戴着口罩,溜着边儿,谁也不靠近谁,急匆匆地过。</p><p> 从南广场到北广场的这条甬路,放眼望去,只行走着我们三个人。</p><p> 走在最前面的是高高瘦瘦的王志新老师。他拉着一大一小两个拉杆箱,背上背着装有笔记本的黑色背包。</p><p> 走在中间的是文文静静的崔志梅老师。她拉着一个大拉杆箱,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深色背包,浅色格子条纹手拎包斜挎在左手上。</p><p> 我呢,走在最后面。左手拖着小拉杠箱,右手拖着大拉杆箱,大拉杆箱上放着已经饱胀得拉不上拉链的棕色手提包。</p><p> 真是着急啊,我被越落越远。拉杆箱在平坦的地上还好,可偏偏这段路坑洼不平,路上的地砖一块有一块没有的。拉杆箱的轮子陷进到没有地砖的地上,就一动不能动了。于是,放下这一个,用力地拎起另一个。拎完另一个,再咬牙拎起这一个。一会儿功夫,便已折腾得满头是汗了。</p><p> 抬头看看前面,王老师已走出很远了,崔老师也和我一样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带俩箱子后悔了吧?一会儿上桥就更难走了!”崔老师冲着我喊。“没事!天早着呢!不着急,慢慢走呗!”我装出轻松的样子回答着。随即,再用已经发麻发酸的手,拎起来,放下去,如此这般,踉跄地挪。</p><p> 当再抬起头来时,王老师已返了回来。容不得半句推辞,拎起我的和崔老师的大箱子快步向前走去。</p><p> 卸下了重载的崔老师和我紧跟在后面,高喊着“王老师,太沉了,你停下来,我们自己慢慢拎吧!”但他就像没听见似的,反而加快了步伐,远远地甩开了我们。</p><p> 阳光下,我们紧盯着那拎着两个大拉杆箱匆忙行进的高高瘦瘦的身影,转进天桥的拐角。</p><p> 沿着台阶一步步艰难向上爬,我和崔老师缓慢挪移,似蚂蚁搬家。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则上来下去,送完自己的,再接过我们的。</p><p> 终于下了天桥。真好,那北广场已近在眼前了。</p><p> 顺利找到接我们的大巴车,放下行李,一头钻进去,一句话都懒得说了。</p><p> 两天之后,我的这拎过行李的手臂还酸痛得抬不起来。每每酸痛感涌起,便不自觉得想起那个帮我们分担重量的高高瘦瘦的王老师:他怎么样了?手臂一定比我的更疼吧?</p><p> 我不再知道他的消息。因为,飞机飞过阿勒泰后,我们就分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