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草原的守望

美友78437726

<h3>   <br> <br>                原曹家山二队知青   常启明<br> <br>     <br>      关山草原现在是陇县、甚至是宝鸡市的一张靓丽名片。从西安向西旅游,若不去关山草原,就好像少点什么。更有甚者,就是直奔关山草原——这个关中道上难得一见的深山草原,一尝诗意生活。<br>      看着他们在朋友圈发的美照,我不禁感慨万千。他们或以碧绿的草原为背景,或以云雾缭绕的山峦为背景,可没人知道,翻过那座山,就是我曾生活、劳作过的地方!<br>      我下乡插队的小山村,其实离这儿还有几十里,是浅山区,以土原为主。但我们队上,在这深山区有个中药材种植场。离关山草原,基本也就一山之隔。<br>      关山草原属高山草甸。在这块大自然赐予的宝地上养马,古已有之。甚至有研究认为,秦人就是由这里发源的千河平原,走向关中平原,进而统一中国。但它的再次繁盛,实际还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候,我们国家还很穷。军队实现机械化困难重重,现代化也就想想。鲜为人知的是,我军想先实现骡马化,减轻战士负重,腾出体力打仗。于是,养马场盛行一时。陕西著名的当属陇县、周至等地。军事化管理,老百姓不能随便靠近。偶有派工进去,甚是荣耀。后来,我国转变发展思路,大裁军后关山草原交给地方,让百姓享受美景。旅游时代开启,它更盛名天下。——当然,这都是后话。<br>      说起来,当时还算幸运,我们队虽然在山上,但在当地算是个富队。一般一个工 (10个工分)能值5~6毛钱,好像有一年,值8毛多钱。知青能拿到一个工的不多。我好像一天只能拿8~9个工分。比妇女强一点。但我们干的多数活真比不过妇女。算政策性保护吧。<br>      在大多数知青需要家里接济的年代,我还独立为家里挣了一台缝纫机。那也算是为队上办了点事,队上奖给我一张缝纫机票。<br>那时候,缝纫机可是杠杠的三大件之一!买到其中一件的欢乐,不亚于现在普通人家买一台小汽车。1976年闹地震时,我亲眼见一对年轻夫妻,男的抱孩子、女的抱着拆下来的缝纫机头避难。缝纫机竞和孩子一样重要。这台缝纫机,妈妈晚年时又送给了我。至今还在我家当小桌子用。<br>      我们队富,关键是我们队里能人多、点子多,又肯干。药场的收入,占了队上一年收入的很大一块儿。记得当时好像种的是黄芪、党参一类败火消炎的中药。说是主要出口东南亚(那时觉得,东南亚小国也是神一般存在的富国)。种出来的药,还要打理、烘干,很费时费工。长年药场都要有人侍弄。在药场偶有闲暇,场长还要派我们去附近的沟里割野生麻(编麻绳的原材料),扛回来沤。因此,我们最盼的就是连阴雨,可以美美歇几天。歇烦了,还可以跑甘肃浪一圈,算是出省了,很是得意。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并不多。<br>      场长是个种药高手,更是老实人。其实他当时连“场长”的名分都没有。是我现在写东西,为了称呼方便,这样叫他。<br>     他很聪明,还有些文化,肯钻研,跟我说得来,是我下乡几年中不多的几位朋友之一。但他有点蔫坏,喜欢不声不响突然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给我们寂寞困苦的药场生活增添不少乐趣。<br>      可他有一次的玩笑,几乎把我吓死!<br>      那天,他又怕我们闲着,派我们去远一点的沟里割野生麻。近处的都割光了。野生麻这东西,拿起来倒不沉,但扎人,很讨厌。我虽干活儿比较笨,但绝对认真努力不偷懒。当我正专心和麻杆较劲时,突然发现,周围虫鸣鸟叫很响,而人声绝无——其它5~6个人都不见了。<br>     要知道,我们晚上睡觉时,曾有狼扒着窗户往里看。早上起来,薄薄的雪地上,野猪、豹子(场长说的)的脚印并不罕见。我们民兵连长就打死过一头黑熊!而我现在,文弱书生,只身一人,落在了深山里,不辨方向。可把我吓坏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场长他们给我开玩笑,以为是他们叫我走,我太专心了,没听到。我确实吓坏了,不知道往哪儿走。来时说说笑笑,跟着场长,他是山里通,根本没看路。我拼命喊场长他们的名字。任凭我再大声喊叫,鸟和虫子们也就安静一下,然后以更大的鸣叫回击我。<br>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往山上跑,争取看到药场的房子或干活的地,那样我就知道回去的方向了。<br>      沟里坡上根本没有路!我努力向自己头顶的天际爬,稍宽一点,便跑几步。山里的山,其实多数并不高。再高的山,也是众峰给它拱起来的。但就是不好爬,满是荆棘、树木、乱石。用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就连爬带跑,到了山顶。当我极目远眺,寻找熟悉的地方时,一片仙境一般的景色突然跳入我的眼帘:碧空如洗,绿草如茵,坡原起伏,成群的马匹分散在草原上,或摇动着尾巴安静地吃草,或慢慢追逐、轻轻嬉戏。与我刚才惊心动魄的遭遇相比,这里仿佛是一个神仙世界。朦胧中感觉,曾看过的西方描绘天堂的油画活了。<br>      当我正在欣赏这突入其来的美景时,场长他们不知从哪儿突然跳了出来,哈哈大笑。我才明白他们是跟我开玩笑。我也喘着粗气、冒着大汗,傻乎乎的和他们一起笑。<br>      我并不恨他们,甚至还感谢他们,让我有机会从一个别样的角度,看到了这个旷世美景。<br>     正是因为这惊悸中的一瞥,让我永远记住了她的娇容,永远在心中为她守望——关山草原。</h3>